张居正一身正气

张居正一身正气

明朝中叶,天下太平。在湖广江陵府城外的一条大道上,几个五六岁的儿童抬着用一把竹椅做成的“轿子”,在路上玩耍。“轿”上坐着一位眉清目秀的长脸小男孩——张居正。张居正不停地指挥着抬“轿”和保“驾”的孩子们,俨然一副当“官”的派头。孩子们一颠一颠地抬“轿”,“保驾”之人口中不断地向“张老爷”汇报情况。孩子们玩得兴趣正浓,忽听前面响起了锣声。

儿童甲:“张居正!”

张居正:“哎,大胆!怎敢喊起老爷我的名字来了?”

儿童甲:“哎、哎,假张老爷,别闹了,快让路!”

张居正慢腾腾地说:“什么事呀?”

儿童乙:“你没听见锣声吗?那是府台大人来啦!那才是真老爷呢!”

儿童甲:“快!快下来让路吧!”

张居正:“哎,看把你们吓的!别害怕,不许跑!他们抬的是老爷,你们抬的也是老爷呀!”

儿童甲:“咳!别闹了,他们抬的是真老爷,我们抬的是假老爷呀!”

张居正:“什么真的假的,我倒要看看这真老爷有多大能耐!不要跑!别动!”

锣声渐大。开道衙役走过来,大声地喊道:“回一避一!让一道一!”

衙役:“老爷来了,还不赶快让道!”

儿童乙嬉笑着说:“我们这也是老爷呀。”

衙役抬头望了望竹椅上端坐着的张居正,捂嘴扑哧一笑,说:“孩子们别胡闹了,惹老爷生气,要打板子的。快快过去!”

张居正从椅子上站起来,说:“他是官,我也是官,他为什么不能让道与我呢?”

府台大人走出轿子,笑着对张居正说:“你知道我是什么官吗?”

张居正:“我当然知道,你不就是江陵府台吗?”

府台:“对啦!”

张居正:“可你知道我是什么官吗?”

府台笑了笑说:“不知道。”

张居正:“我当的是管官的官!”

府台听了很有意思,说:“照这么说,你的官比我的官还大。是吧?”

张居正:“是呀!”

府台:“那么这样吧!我出副对联你来对,你若对着了,我就绕道而行;你若对不出,你就给我回避让路,行吗?”

张居正:“行!”

府台:“大老爷,八抬轿,顶天立地。”

张居正不加思索,顺口答道:“小学生,一支笔,定国安邦。”

府台一听非常高兴,连称“小才子,小才子”,令衙役“绕道而行”。

江陵,东岳庙外。夏日。

湖广总督顾应磷一行骑马至庙外,下马准备歇息,忽从庙内传来了琅琅的读书声:

“若至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河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耀金,静影沉壁;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皆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侍从:“大人,何不进去看看?”

顾应磷:“好!”

听得到读书声:“……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和尚急忙出殿相迎。

和尚:“贫僧不知总督大人驾到,有失远迎。阿弥佗佛。请到殿上一叙。”

顾大人一行进殿,坐毕。教书先生前来参见。和尚捧来了西瓜。

顾应磷很随和,拿起西瓜吃了几口,笑着说道:“东岳和尚送西瓜,些小礼物。”

和尚答对不出,望着教书先生。教书先生也想不出下联,只好借故给大人打水洗脸,走到后殿书箱里乱翻书。张居正见先生如此慌忙,忙问:“先生,您找什么?”

先生:“顾大人刚才出了一个上联‘东岳和尚送西瓜,些小礼物’让和尚和我对下联,我一时想不出,就翻书来了。”

张居正:“好对!‘南极仙翁拜北斗,天大人情,。”

先生端水给顾大人洗脸,摇头晃脑地念出了下联:“南极仙翁拜北斗,天大人情。”

顾大人:“妙极!妙极!这下联是先生所对?”

先生:“是。是……”

顾大人洗脸,抬头望见殿外池中有七只鸭子在水中嬉游,便说:‘数,数,数,七鸭游水,三双一支。”

先生又答不出,只得借故送盆到后殿说给张居正听。

张居正马上答道:“量,量,量,尺蛇出洞,九寸十分。”

先生又至殿前,说:“量,量,量,尺蛇出洞,九寸十分。”

顾大人嘴里说“妙”,心里怀疑是否为此人所对。恰好一侍从从后殿过来,附顾大人耳语一会,顾大人即往后殿,见一眉清目秀七八岁儿童,问:“以上二联是你对的吧?”

张居正:“不…是先生自己对的。”

顾大人:“不对,你应该说真话。”

张居正:“对错了吗?”

顾大人:“不错!对得相当好。”

张居正不好意思地笑了。

顾大人:“好!我再出个上联,你若对出,我以玉带相赠。”

张居正:“请赐教!”

顾大人:“雏凤学飞,万里风云从此始。”

张居正随口对道:“潜龙奋起,九天雷雨及时来。”

顾大人高兴地说:“好!小小年纪,满腹才华,好好读书,将来必成国家栋梁!”说罢,解下腰间佩玉赠与张居正以作纪念。

张居正接过礼物说道:“谢大人。”

大街上,光天化日之下,恶霸黄郎及打手抢一民家女。女子的父母被黄郎踢打在地,围观者忿忿不平。

群众甲:“何不去官府告他!”

群众乙:“黄家官府有人,告也告不赢啊!”

群众甲:“黄鼠狼,这狗患子强霸民女,无恶不作,听说他已强霸民女好几十啦!”

群众丙:“倒不如去请张居正帮冤家写状子,往上面呈递。”

群众甲:“对!对!张居正才华出众,为人又正直,他定会出面帮忙的。”

众人扶起被抢走女子的父母,径直往张居正家而去。

大街上。一帐篷内,坐着英俊少年张居正、侍从甲、乙等。帐篷周围挤满了人。

群众甲:“状子还没到府里,即于中途给卡住了。哎呀,这些狗呀……”

张居正:“我今天就来把这黄郎的恶行公之于众,让他臭名远扬!”

张居正起身,向周围群众拱了拱手,说道:“众位父老乡亲,你们说,人活在世上,怎么样才有意义?当然是多做好事而不做坏事,积善成德嘛!多行不义,必自毙!自古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我今天给大家讲的是一位恶人,此人姓黄名郎,外号黄鼠狼,欺压乡邻,敲诈勒索,强霸民女,作恶多端。”

围观群众交头接耳。

张居正说“大家安静”!转头对坐在旁边的侍从甲、乙说:“照我写的词曲唱给大家听!”

侍从甲打着板子,侍从乙唱了起来:“江陵有个恶黄郎,凶狠毒辣黑心肠,吃喝嫖赌样样干,偷鸡摸狗比人强。刮民财,抢民田,霸民女,占民房。去年三月初三日,黄鼠狼蹿到……”

一群打手冲散了群众,扯翻了帐篷。张居正等怒目而视。

张居正和其父在家中。

张父:“为父一辈子考了七次举人都没考上。我儿十六岁中举,弥补了为父的缺憾。可是,你必须牢牢记住,不能满足,更须发奋,一定要成为国家有用之材,为天下百姓多办好事。”

张居正(十六岁):“孩儿谨记在心”

大街上。衙役鸣锣在拥挤的人群中横冲直闯。县令黄郎坐在轿中洋洋得意。一妇人手捧“冤”字,被衙役踢倒在地。黄郎在轿中问:“怎么啦?”衙役答“有一女子喊冤”。黄郎掀帘往外瞧见一年轻女子,便嬉皮笑脸地说:“把她带进县衙去!”衙役拖拽女子。女子才意识到碰上坏人但却无奈,被强行拉走。

围观者甲:“看到没有?这黄郎竟当上了县令!”

乙:“那有什么奇怪?当今世道,有钱即能买官,当官就能欺压百姓!”

甲:“听说这女子的父亲就是被黄郎害死的!”

乙:“可怜!可怜!没想到告状告到贼窝里去了!这回不知又要被这劣种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张居正相府。三十多岁留长须的张居正在处理公务。一家奴进来。

家奴:“相爷,门外来了一个人,说是相爷家乡的人,特来祝贺相爷荣升,拜望相爷。”

张居正一怔:“江陵至京城相距数千里,此是何人?找我何事?”

门人领进来人。张居正一看并不认识。

来人叩拜,恭贺:“我家老爷听说您荣任一朝太宰,特让小人送来一些家乡的土产,以表乡亲孝敬之情。”

张居正:“你家老爷姓甚名谁?”

来人递上书信一封,张居正拆开一看,怒火中升。

张居正:“啊?原来是他!黄郎。”

差人:“是啊!是啊!我家老爷黄郎,相爷还能记得起他,真是好记性,好记性!”

张居正压下火气,幽默地说:“黄郎在江陵大名鼎鼎,我怎会不知道!我且问你,黄郎的县令是如何当上的?花多少钱?”

差人:“纹银1000两,1000两。啊?不!不!我家老爷……相爷真会开玩笑。”

张居正:“你家老爷是何时当上县令的?”

差人:“三年前,三年前。”

张居正:“三年县令,家资一定很丰厚了吧?”

差人:“是啊!是啊!老爷家藏万贯,要啥有啥,相爷尽管吩咐。这次小人给相爷捎来了香菇、银耳、猴头、山鸡!……”

张居正:“就带来这么些?”

差人:“还有……还有金银绢帛……”

张居正:“好!”

差人:“些须薄礼,不成敬意,请相爷笑纳。我家老爷说,他还打算于春节亲自来京给相爷拜年!好好孝敬孝敬呢!”

张居正:“不错嘛!黄鼠狼给鸡拜年?!”

差人不知所措,连连磕头:“对!对!啊,不!不!”

张居正哈哈大笑,之后严肃而愤怒。

张居正:“来人啊!将行贿之人证物先押交州府,让他们严肃查处惩治这些贪官污吏!”

一日,年轻的神宗在文华殿摆经筵读《论语·乡党篇》,张居正在旁进讲经书。

神宗读道:“………色勃如也。”

张居正:“停下!此句中的‘勃’不应读成‘背’音。“力”旁读‘博”音,‘忄’旁方读‘背’音。请继续读下去。”

神宗继续读了一会。张居正开始为神宗讲述明太祖创业史。

张居正:“太祖,朱元璋,字国瑞。出生于濠州之钟离。元至正四年,旱灾蝗灾并发,大饥大饿同生,人们流离失所,遍地饿殍饥鬼。太祖时年十七,父母兄长相继逝去,村里邻人刘继祖赠与一块墓地才得埋葬。太祖孤苦无依,乃入皇觉寺削发为僧,一个多月以后,即四处游食,求斋化缘。”

神宗听着,甚为伤感动情,擦了擦眼泪,说:“祖上生活如此艰辛,创业如此艰难!”

张居正:“是啊!太祖当日艰难,至于如此。皇上能效法祖宗,方可长保大业。太祖历尽千辛,创下大明基业。洪武元年春正月乙亥,太祖祭祀天地于南郊,即皇帝位,国号为明,建元洪武。太祖勤政节俭,休恤民情,经常微服私访,国运日益昌盛。”

神宗:“朕承祖上大业,自当勤勉,还望多多辅教。”

张居正拿出御屏数幅递与神宗。说道:

“凡下天各省、州、县疆域均绘于屏上,职官之姓名均和浮签标贴,供皇上御览。”

神宗:“先生想得甚为周到。朕也赠先生银章一方、亲书匾额两方。”

张居正接过银章及匾额,仔细端详。银章上镌刻“帝赉忠良”四字,匾额御书“永保天命”和“弼予一人”。

张居正:“感谢圣上隆恩。”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皇宫各院张灯结彩,辉煌如同白昼。一些宫女簇拥着神宗,挑灯游览,神宗兴致十分浓厚。

第二天早朝。

张居正:“启奏陛下,勤政富民,崇尚节俭乃人主之美德。现宫廷内院富丽堂皇,三千宫女珠玉织锦,宫廷开支日渐增多。臣以为,此奢侈之风不可长,应适当压缩宫廷开支,废止一切铺张现象。”

神宗:“爱卿说得对,从现在起,停止修缮宫室,节日喜庆一切从简。”

十一

乾清宫。

神宗将一匹劣质棉布递与慈圣太后:“母后请看!”

慈圣太后:“皇儿,这是怎么回事?”

神宗:“朝臣举报,武清伯作为中介,以次充好,以劣质棉布存库。京中军服质量低劣,朝廷上下议论纷纷。母后您看此事如何处置为好?”

慈圣太后:“父亲做事太不检点!皇儿可按国法处置!皇亲国戚也不能例外!此事可请张相国承办。”

十二

乾清宫。

慈圣太后:“冯保,军库一事办得如何?”

太监冯保:“禀太后,张相国将武清伯申饬之后,武清伯已保证今后不再重犯,同时撤换一批仓管人员,行贿之风已刹住。”

慈圣太后:“这就好了。”

十三

乾清宫。慈圣太后手持香火拜佛。张居正入。

张居正:“太后奉佛向善,慈悲为怀,世人景仰。”

慈圣太后:“张相国您来得正好,有一事欲与您相商。”

张居正:“太后请讲。”

慈圣太后:“我想用自己的积蓄修筑涿州的娘娘庙,您看可否。”

张居正:“建庙修桥皆为善举,依臣愚见,莫若将这笔款项用于修筑城外桥梁,以便万民,岂不更善?”

慈圣太后:“相国之言甚善。”

十四

夜晚,皇城的别墅“西内”,灯火辉煌,静静的湖面上盘旋着曲桥、宝塔镶嵌于绿树丛中,喇嘛寺旁所蓄养的上千只白鹤点缀其间,这里风景迷人。

孙海、客用等太监簇拥着身穿紧身衣衫、腰挂宝刀,带着酒意的年仅17岁的年轻皇帝神宗,在园内横冲直撞之后,摆上了夜宴。神宗兴致十分浓厚,招呼园内宫女。

神宗:“过来,过来!唱支新曲给朕听听!”

两位宫女:“奴婢不会。”

神宗怒曰:“大胆,你等竟敢违抗圣旨,理当斩首。”

神宗拔出佩剑,欲斩二宫女。二太监劝解

孙海:“皇上息怒,就饶她们这一回吧。”

神宗:“头可恕,发不可恕。你二人且将头巾解下。”

神宗用剑削去二位宫女的头发。然后,说着,笑着,闹着,尽情地欢乐。

十五

乾清宫。

太后身着青布袍,脱去簪环,满面怒气。

神宗神情紧张,缓缓步入,望见太后穿着往常不用的服饰和满脸怒气,不寒而栗,连忙跪下磕头。

太后瞪目训斥:“好哇!好哇!作为一国之君,你竟能通宵游荡,成何体统!”

神宗:“儿,儿知错了,请求母后宽恕!”

太后:“哼,你也知道有错吗?”

太监冯保捧着丞相张居正谏疏进来。

冯保:“禀太后,张相国递进谏疏。”

太后接过,略览,掷于神宗,说:“你看看,先生是如何教导的。”

神宗读道:“戒游妄以重起居,专精神以广圣嗣,节赏贵以省浮贵,却珍玩以端好尚,亲万机以明庶政,勤讲学以资治理。”

太后:“张先生教导你必须牢记。先帝弥留之时,内嘱你由两母教育,外嘱张先生等辅导,真是煞费苦心。不料出你不肖之子,如此胆大妄为。再不改正,将来必玷辱祖宗。宗社要紧,私恩为次,难道非要用你做皇帝不可?”

神宗连连磕头认错。

冯保进。对太后说:“张相国让奴才代奏,据言皇上英明,但教自知改过,将来必能迁善。”

太后:“张先生既这么说了,这次且放过你,如若再犯,定责不饶。”

神宗:“孩儿不对。今后当专心国事,请母后放心。”

太后:“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冯保,即刻将教唆皇上的孙海、客用二人赶出宫外!”

神宗、冯保唯唯应诺。

十六

神宗开始不悦张居正,派贴身宦官卜信到相府,监视他的行动。

神宗:“朕派你去相府,协助张相国办事,同时要注意动静,发现情况立即告诉朕。”

卜信:“奴才知道了。”

十七

夏日。神宗卧床,干咳不止,情绪不佳。御医端药进来,神宗喝药。忽一太监送来一封密折,言“卜大人送来的密折”。神宗拆开,低声读道:“这几天,皇上龙体不适,张相国为所欲为,擅自处理机密大事,蔽塞圣聪,专权弄政。昨日……”

神宗龙颜大变。

十八

夏日傍晚。神宗便衣束装,带两名便衣卫士,走出宫外,漫步于田野之中。神宗不知不觉地走进了一瓜地,两便衣卫士远远跟随,神宗走近瓜棚,听见瓜棚上面有两位看瓜之人在闲聊。神宗轻轻走至棚下,细听棚上两人的对话:“你这瓜长得又大又圆又光滑,若售出去,或许收入不薄吧?”

另一人说:“按理讲应该能多赚一些的,可是……咳甭提啦!”

“怎么回事呀?”

“前些天,宰相府中有个叫卜信的,来我这瓜地挑瓜,拉走了我三车上等大瓜呀!说是给圣上治热伤风的,瓜被拉走,连一个子儿都没给呀!”

“确有此事?”

“丝毫不假!”

“卜信竟敢如此胡来!”

“你认识他吗?”

“何止认识!他是我的一位好友。这样吧,这三车西瓜钱,我替圣上和卜信付还于你,分文不少!”

“你是何人?!”

神宗在棚下听到此处,便大声问道:“棚上可有爱卿?”

话音未落,棚上张居正及看瓜之人,翻身下棚,叩拜神宗。

十九

卜信被绑赴法场。

张居正急忙上殿,跪于神宗脚下。

神宗:“卜信欺君诬相,罪该万死!”

张居正:“卜信为人确系狡诈,只是依当朝法律而断,卜信所犯只是诈骗、诬陷之罪,不足以判死刑。况且,卜信在我府中做事,对他管教不严,也是为臣的失职呀!”

神宗“咳”一声,俯身扶起张居正。

二十

夏日。边塞。沙滩上几株红柳。

地面上摆放水果。卜信焚香跪拜祈祷:“张丞相大度大量,赦免小人死罪,此恩此德,永世不忘。愿菩萨保佑他健康长寿!张大人,卜信给您磕头了。”

卜信匍匐在地,虔诚祈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