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群“芳”艳曲坛
第一节 曾经群“芳”艳曲坛
上世纪20年代后到40年代初,四川曲艺在清代繁盛的基础上,有了进一步的发展。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是全川曲艺艺人纷纷建立各种会社、班社的艺人自治及教学组织。除早期建立的成都洋琴“三皇会”外,较有影响的有1925年成都慈善机构“慈惠堂”开办了四川第一个曲艺科班洋琴班——“瞽童教养所”,至1950年“慈惠堂”解体,先后培养了近200名洋琴演唱者,成名者达十余人。还有合川县艺人刘明德建立的清音“明德堂科班”(1932),重庆“清音歌曲改进会”(1930)、“说书改进会”,成都“清音职业公会”,荣县“竹琴俱乐部”、“竹琴公会”,自贡“竹琴南音会”、“竹琴清音会”、“釜溪琴社(洋琴)”,万县“评书训练班”,据说当时参加者达六十余人。此外尚有达县(今达州市)“击壤居”(主要演唱川北洋琴)、“圣学会”(四川善书)等。
二是有一支较为庞大的四川曲艺艺术队伍,并涌现出一批名驰全川的领军人物。钟晓帆、杨永昌、贾树三、曾炳昆、李德才、李月秋、刘明德、周敬承、王秉诚、肖湘泉、逯旭初、邓梓乔、陈琼瑞、何克纯等便是其中的代表人物。限于篇幅,仅简介于后。
钟晓帆(1862-约1936),评书艺人,在四川曲艺界无人不知。四川成都人,其家世不详,系光绪年间秀才。家贫,以课徒(塾师)为生。在一个偶然的机会结识了外地来蓉的评书艺人林三阳(生卒、身世均不详),交往之间甚为投机,遂拜林为师,弃教从艺。由于钟晓帆自幼天资聪颖,博闻强记,好文学,通经史,乃至三教九流、阴阳杂家之学无不涉猎,加之颇善言辞,谈吐风雅,故初一登台即声名大噪。
钟晓帆说书口齿清白,语言生动;对历史掌故、典章制度如数家珍;对风俗人情及书中人物绘声绘色,刻画入微;且善评论,引古证今,褒贬善恶,深得听众好评。由于说书时侃侃而谈,少做动作,谈笑风生,有文人风度,武书亦文说,被听众誉为“文状元”、“评书泰斗”和成都“三绝”之一。时人刘师亮有竹枝词赞说:“钟晓帆书入世评,刘安全相使人惊。青衣花旦黄金凤,三绝而今尚有名。”
钟晓帆说书技艺高超,善加“瓤子”,会留“门坎”(即留下悬念,吸引听众),故听众十分踊跃。民间曾流传一则《钟晓帆“脱靴”》的故事。
故事说有一次,钟晓帆在本市东较场附近的迎曦茶社讲《孟丽君》,当说到“脱靴”一段:“话说皇帝听说他的大臣是个巧扮男装的女人,有意召她进宫饮宴,打算用酒把她灌醉后,即命太监脱下孟丽君的靴子,以查虚实。”说到此,醒木一拍,扎书了,留个“门坎”:“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明夜请早。”就这样,今晚、明晚、后晚,一连十个晚上,孟丽君足上的靴子还没脱下来。听众听得津津有味,几个“丘八”大爷急火了。原来这几个兵是东较场的驻军,每天晚上背着长官翻墙出来听评书。回去被发现,每人赏十个“手心”。尽管受了罚,但心里仍挂着孟丽君足上的靴子,第二天晚上又溜出来,回去又挨打,几个兵急了,来到茶馆把钟晓帆抓住,气势汹汹地问:“这靴子脱不脱得下来?”
钟晓帆一见这阵仗,连忙说:“脱得下来,脱得下来。”
“好久脱?”
“今晚脱,今晚就脱。”
于是上台去三言两语就让孟丽君脱了靴子,拆了“门坎”,评书收场,听众叹息,“兵大爷”回营……于此,可见钟晓帆说书艺术魅力之一斑。
钟晓帆善说《三国演义》《精忠传》《东周列国志》《水浒传》等墨书。代表书目有《大红袍》《绿野仙踪》《文武榜》;自创有《青萍剑》《青城剑》等。钟晓帆传有三代弟子数十人,但大多已作古矣。 (1)
杨永昌(约1867-1945),四川涪陵人。原名杨仲书,绰号“杨烟灰”。杨曾考中过秀才,后因家道中落,流浪到成都,约18岁时因生计无着,便拜艺人刘宝山为师,学唱金钱板,出师后便在成都及周边县镇卖艺度日。
据一些老艺人回忆,刘宝山系重庆人,其家世、身世均不详。只知刘宝山原系道士,除唱金钱板外还唱道情(即竹琴)等几种曲艺形式,故有“五匹齐”之称。
杨永昌对四川金钱板的重要贡献主要体现在唱腔的改造和板子的板式打法等方面。
金钱板早期唱腔十分简单,只是将四川话的语音按其“四声”略为音乐化而已,故说的成分重于唱的成分,艺人称为“老调”。后来在“老调”的基础上逐渐形成音乐性较强的“流水腔”。杨永昌在演唱“流水腔”时觉得此新腔虽较“老调”圆润流利,但仍有不足之处。一是仍不规范;二是在唱词中过多加入一些使用不当的衬词,往往会妨碍词义的准确表达。
杨永昌在演唱中特别强调行腔优美,吐字清晰,方能使词意明白晓畅。因此首先将唱腔中一些使用不当的衬词一一删除,使唱词词义的表达明白准确。杨永昌曾经是川戏玩友(业余爱好者),因此他在构思唱腔时,有意识地将川戏高腔的一些曲牌唱腔借过来,有机地糅进金钱板的唱腔中,使金钱板的唱腔逐步达到字正腔圆、优美纯净的境地。杨永昌通过不断的演唱实践,逐步形成了一些不同于“老调”、“流水腔”的新腔,听众顿觉耳目一新。在此基础上,借用川戏高腔的曲牌名称,为所创的新腔一一定名,使其规范固定下来便于流传。现今四川金钱板的主要曲牌如[富贵花][红衲袄][满堂红][江头桂]及[江头金桂]等均系川戏高腔牌名。与此同时又对行腔节奏、速度及板子的打法进行了规范,并归纳了[一字][二流][三板]等不同的规范化的节奏形态,减少了唱、打的随意性,大大地增强了金钱板的艺术表现力,对金钱板这一民间曲艺形式的发展与传播都有极为重要的作用。 (2)
贾树三(1894-1951),成都人,回族。父亲曾是清真寺的阿訇,半岁多时父母双亡,靠姐姐在皇城(今成都天府广场)边种菜为生。三岁时(一说五岁)因患眼疾双目失明,因其行五,故小名“瞎五儿”,成名后人称“贾瞎子”。
为生活所迫,六岁时由姐姐牵着沿街叫卖雪梨膏。约十岁时向一卖草药的民间艺人“李草药”学唱“道情”(竹琴),所唱为《寿昌寻母》《韩湘子三度灵英》之类的曲目。后来“李草药”因生活所迫离开成都。贾树三又拜回族民间艺人马道洪(一说马少成)为师(马因善唱三国故事,故人称“马三国”),开始了他走街串巷的卖艺生涯。再后来,“马三国”在贫病交加中死去,贾树三便开始独自行艺,请人牵着出入于“三馆”(旅馆、茶馆、烟馆),靠十分菲薄的收入维持艰难的生计。后来为生计所迫,不得不外出流浪卖艺。辗转于眉州、乐山、宜宾、泸州等地。
上世纪20年代初,贾树三回到成都,投在蔡觉之门下,学习扬琴调竹琴(关于蔡觉之与扬琴调竹琴,后面有叙述,此处从略)。当时的竹琴与扬琴一样是五方人分包赶足,同台演唱,多在中山公园(原成都市劳动人民文化宫)茶园演唱。数年后,蔡觉之谢世,同台艺人亦纷纷离去,贾树三又开始了他单独演唱的卖艺生涯。
贾树三聪明好学,刻苦钻研,并在《国民公报》主笔谭创之等一批文化人的支持帮助下,经过几年努力,终于创立了一人串生、旦、净、丑的“贾派竹琴”。上世纪20年代末,在琴迷、友人的帮助下,在成都东城根街、桂花巷口的锦春茶社设下固定书场,每晚献艺。抗战前后红极一时,许多文化界名人都常去听他的竹琴演唱,如巴金、胡愈之、谢添等。
民国时贾树三在“锦春茶社”演唱竹琴、开设书场的申请。(原件藏成都市档案馆)
据老听众李思桢回忆,1942年秋天的一个晚上,他与马廷森一起去锦春茶社。去时能容纳三百多人的书场已坐得满满的,过道上还加了不少小凳子。落座后发现前排两张二联桌子,一张桌旁坐着的是冯玉祥、肖静轩、陈国林等军政要员;另一张桌旁坐着谭创之、胡恭先、周建芳、李功甫、贾培芝、李莲生等文化界人士。
小舞台两侧悬挂两副红缎金字对联。一联系《国民公报》主笔谭创之赠:“唱罢离合悲欢,回首依然贾瞎子;拍开风花雪月,伤心谁问李龟年。”
另一联为当时蜀都名士尹昌龄书赠:“盛世之元音已杳,今又逢师旷重来。绝技出瞽盲,最好是《杨素还妻》《李陵饯友》《浔阳送客》《子胥渡芦》串生旦丑净而各肖神情,慷慨激昂惊四座。
历年之国步多艰,只赢得长沙痛哭。幽怀寄弹唱,恍如闻‘渐离击筑’、‘雍门抚琴’、‘越石吹笳’、‘弥衡挝鼓’从忠孝节义以扶维教化,发扬蹈厉足千秋。”
这两副对联不仅对贾树三寄予了深切的同情,更对其人品、艺品作了高度的评价。
当晚贾树三演唱了《浔阳琵琶》《三战吕布》两个竹琴唱段。演唱结束时,在热烈的掌声中,冯玉祥将军大步走上舞台,握着贾树三的手说:“贾老板唱得太好了!炉火纯青,唱出了感情。”随即转身面向听众说:“今晚听唱后,我认为北方的刘宝全(京韵大鼓的鼓王)和四川的贾树三,可称为独唱双绝。”此话一出,又引来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贾树三在艰难的岁月中、在执著的艺术追求中,终于熬到了新中国成立。
新中国成立后,贾树三被选为成都市曲艺改进会委员,他积极响应政府号召,编唱新词。他自己编写了竹琴《买公债》,与弟子裴墨痕改编了《王贵与李香香》。1951年,当时的文化主管部门责成西南音专(今四川音乐学院)与川西文联组织力量将为其录音时,贾树三却于该年1月26日病逝于成都,给我们留下一段遗憾的历史。在贾树三的追悼会上,文艺界联合送了一副挽联:“向新政府紧紧靠拢;是曲艺界艺术先声。” (3)
曾炳昆(1898-1952),成都人。出身于贫民家庭,四岁时父亲亡故,家境更艰难。整个少年时期以卖油糕、蒸馍、补碗及当琢玉徒工为生。
曾炳昆自幼聪慧敏捷,喜爱说唱,十三四岁时曾在中山公园(原成都市劳动人民文化宫)唱连箫、打肉莲花糊口。20岁时,方拜 李相成为师,学习口技、相书。李相成系盲人,以“说相书”为生,时人多称为“李相书”。《成都通览》在“成都之游玩杂技”中记载:“相书……成都只有李姓说得好,名李相书,每日工钱六百文,夜间三百文,住东华门街一瞎子耳。”“相书”在当时十分受人喜爱,甚至是人们节日喜庆活动中少不了的项目。《成都通览》在“成都之民情风俗”中,即有“正月(过年)……听洋琴、听相书……”的记载。
四年后,李相成故去,曾炳昆便与师兄邹明德一起行艺。后来邹明德改习魔术(新中国成立后进入成都市杂技团),曾炳昆便独自一人卖艺。1932年曾炳昆独自去重庆卖艺,后辗转于川北遂宁及川南自流井(今自贡市)一带,将“相书”这一民间艺术形式推广到四川各地,但他的艺术生涯大部分是在成都度过的。《新成都》一书便有如下的记载:“口技俗呼像声(即相书——引者注),由一人隐藏于布笼内,作各种鸟兽声音及各种人声音。”此种技(艺)在昔已有,惟妙惟肖,洗耳静听,俨如多数人之声音。此虽雕虫小技,然亦不失为一专门人才。成都操口技者……现仅有名曾炳昆者一个,操此专业,每日午前在新南门外茶社表演,午后在外北曹家巷圣清茶园献技,表演口技。除学鸟兽声音外,多取滑稽故事,以悦听众。” (4)
曾炳昆除说相书外,还独创了在布笼外说笑话(类似于单口相声)的形式,行话称前者为“暗口”,后者为“明口”。他善于观察生活、反映生活。故创作题材广泛,手法不拘一格,甚至信手拈来,出口成趣。其作品用语机巧,故事情节风趣生动。其中不乏爱憎分明,歌颂劳动人民勤劳机智、揭露和鞭挞旧社会丑恶现象、反映时代风尚的作品。自创了百余段“暗口”与“明口”相书段子及笑话。如《花子闹街》《八音铃》《打大川饭店》《黑幕饭店》《丑断桥》等。
新中国成立后,他积极编演歌颂共产党、描写人民幸福生活的新曲目。如1950年,解放军入城后不几天,便创作了《十数词》:“一心人民望解放,二十五日国党藏,三横一直(王赞绪)维持现状,四城门听不到炮声昂,五星红旗飘扬在大街上,六亲见面问安康,七十二行生意买卖照样,八路军进城人民欢喜若狂,久(九)后必有幸福享,十月一日庆无疆。”在知音书场演出。同时还创演了描写一位妇女劝说丈夫弃暗投明,悔过自新的《丑回营》,积极宣传党的方针政策。
曾炳昆于1950年4月参加川西曲艺改进会,1951年9月加入成都市第一实验书场,时已患病。1952年春带病去重庆出席西南第一届戏曲观摩演出大会,回蓉后病情加重,两次入院,于1952年6月13日不幸逝世,终年54岁。
出版有相书选集《骗总爷》《曾炳昆笑话集》存世。 (5)
李德才(1903-1982),艺名德娃子,成都人。出身于艺人世家,父亲李炳福系扬琴艺人。1909年,六岁时只读了一年私塾便辍学随父学唱扬琴,七岁时便登台唱“爬爬生”(即小孩子角色)。大约一两年时间,因生活所迫,在“变声”(民间称为“换童”)期间仍天天演唱,既得不到休息,更谈不上保护嗓子,结果致使倒嗓失声,无法再唱扬琴。这对于一个吃“开口饭”(职业说唱演员的俗称)的人,那是致命的一击。但后来李德才却练出了一副非常优美的仄音嗓子,改习旦角,并自创出别具一格的“德派”唱腔。然而是谁帮助少年的李德才度过这个坎的呢?至今尚鲜为人知,这就需说说“瑞华班”与王琼林。
李德才给学生上课,左为四川省曲艺团刘时燕,右为山城曲艺团(今重庆市曲艺团)张少朋。(刘时燕 供稿)
“瑞华班”系金堂人陈瑞华所办,组建于清光绪十九年(1893),至清光绪三十四年(1908)11月14、15两日光绪与慈禧相继死去,举行国丧,全国禁止演戏,“瑞华班”息业散班。该班演员阵容整齐,诸如康子林、唐鹤林、王琼林、黄金凤、张三官等名角均曾系此班演员,故该班在金堂、广汉、什邡等一带颇有名气。
王琼林,字朗如(生卒年不详),四川汉州(今广汉市)人。有较高的文化水平,广读诗书,洞晓世情,为“瑞华班”的台柱生角演员。擅演李白戏,《骑驴闯宫》《醉闯华阴》《醉写》等戏尤为精彩,故当时有“活太白”之美誉。“瑞华班”散班后,王琼林便回广汉在家闲居,离开了川戏舞台。
少年李德才倒嗓失声,当然不能再唱扬琴了。一时生活无着,便到老家广汉,在广汉北街黄姓烧腊铺打杂,以图混碗饭吃。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闲居无事的王琼林,使少年李德才的艺术生涯出现了决定他终身的第一个转机。
此事真叫无巧不成书,原来,王琼林在年轻时也曾有过倒嗓的经历。他根据自己多年唱戏的实践,摸索总结了一套恢复嗓音的经验。
王琼林认识了少年的李德才,了解了他的身世经历及演唱情况后,非常同情他的遭遇。大约是同病相怜吧,便将自己复嗓的经验全数教给了李德才。时时耐心指点如何喊嗓、发声、用气等方法,并给予鼓励。加上李德才虚心求教,刻苦练习,慢慢地恢复了嗓音。后因生活所迫,离开广汉,辗转于成都附近郫县等地教票友唱扬琴,教唱时他以旦角配戏。此时认识了一位川戏玩友廖某(绰号廖吹吹,名不详),从廖某学习旦角发声和用气方法。在这辗转的三年间,李德才的演唱及扬琴演奏技巧大为精进,为他后来的成名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1921年,18岁的李德才重返成都,拜扬琴旦角赵有太为义父,正式改习旦角。李德才此次出道便面临着当时已享有盛誉的三位扬琴旦角“劲敌”。即以唱腔清雅秀丽见长的刘曹霖、戏路颇宽的邢国洪、善创新腔的花腔开派人叶南章,故当时有人说李德才的处境是“三英战吕布”的局面。但李德才却能虚心学三位师长及票友崔白昭等人的长处以丰富自己。将叶南章首创的旦角“疙瘩腔”发展完善而成为四川扬琴重要润腔手法“哈哈腔”。逐渐成为既能演唱又能操五方乐器的“全能手”,并开创旦角坐上首(扬琴领奏)的先例。逐渐形成自然流畅、细腻婉转、华丽妩媚的演唱风格而独步琴坛。
1936年应“胜利唱片公司”之邀与郭敬芝、阚瑞林赴上海灌制了《活捉三郎》《碧莲夜课》《贵妃醉酒》等38张四川扬琴唱片,不仅扩大了四川扬琴的影响,也提高了李德才的声誉。当时成都“五老七贤”之一的刘豫波(咸荥)喜听扬琴,曾为李德才撰写了一副对联:
清雅应在京川上;
德才分乎砚婉间。
上联说四川扬琴之音乐较之京戏、川戏更为清雅、轻细;下联首嵌入了李的名字“德才”,并认为李德才的扬琴旦角演唱艺术与京戏名旦程砚秋(联文中的“砚”)及“名动京师”的秦腔旦角、金堂魏长生(魏字婉卿,联文中的“婉”)亦不相伯仲,对四川扬琴及李德才的演唱艺术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新中国成立后,先后在中央广播文工团、西南人民广播电台曲艺组、四川省曲艺团演唱扬琴并担任教学工作。其代表曲目有《活捉三郎》《三祭江》《祭塔》《贵妃醉酒》等。1979年7月,四川省文联曾举办“李德才舞台生活七十年纪念演出”。1982年2月17日病逝于成都。
生前曾任四川省曲艺队队长,中国文联委员,中国曲艺家协会理事、副主席,中国曲艺家协会四川分会名誉主席等职。1981年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 (6)
李月秋(1925-1996),女,成都人。出生于成都一家破落的小干杂店。李月秋从小聪明伶俐,爱唱爱跳。几岁时,像《小小马儿郎》《月儿弯弯照楼台》一类小曲小调,她居然唱得有板有眼,不同一般。其时一位江湖艺人蒲光明(绰号蒲子),此人弹得一手好琵琶、月琴(清音的主要伴奏乐器)。他在与其父母的交往中,发现了小月秋一副天生的好“喉咙”(嗓子),征得其父母的同意后便将小月秋带去学唱“琵琶”(即“清音”),其时李月秋年仅七岁。12岁学成出师,即随老师蒲光明流浪于川西各市县卖艺为生,开始了她凄苦的流浪生涯,师徒二人为一夕温饱冲州撞府,在社会底层艰难地挣扎。如1940年,师徒二人在汉州(今广汉市)西门一家茶馆卖艺时,即遭到当地流氓的毒打,李月秋险遭侮辱。师徒二人只好含泪离开汉州,“一帆又向他州飞”(孙源湘《女清音》诗)。由于李月秋自幼聪明好学,刻苦习艺,加上她天生一副好嗓子,演唱技艺日渐成熟,可说是走一路红一路。后来李月秋回到成都,在花牌坊正发店卖艺时,已是红透成都西门一带的民间艺人了。先后与蒲光明、蔡文芳、王华德、黄德君等人同棚(合伙)行艺。但当时社会对民间艺人十分歧视,白天不准进城 ,只能在城外周边茶馆卖艺。晚上方许进城,但也只能在一些僻静街巷的“三馆”(茶馆、旅馆、烟馆)行艺。如《成都通览》便有“棉花街、青石桥之店有弹唱者,夜间入店,以备旅客消闷。唯东大街之客店,不准弹唱,因恐扰及商家生意也”的记载,说明夜晚虽准进城,但仍有诸多限制。
李月秋的演唱艺术逐渐引起了当时几位自称“暴”(报)徒的记者、文化人的注意。其中车辐、黄是云、木刻家张漾兮等人开始在报纸上进行大力宣传,称李月秋为“成都周璇”,黄德君为“锦城歌后”。经过这些人联络新闻界及社会各界多方奔走活动,终于突破禁令,将长期沦落江湖的民间艺人请进城里。首先在智育电影院(今王府井百货商场)对面的“新新茶厅”演唱,一炮打响,轰动成都,几处书场争相聘请李月秋前去卖艺。
1946年第11期《秋风》刊登了署名黄话的文章——《谈成都周璇——李月秋的琵琶》,文章称赞李月秋的演唱“了不起,了不起,每句都揎板去的呀,每句开腔都在板后或头眼起腔,唱得洒脱自然,深得灵活运用之妙……”由是李月秋的“清音”演唱给四川听众,尤其是成都听众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她那清亮甜美、圆润高亢的嗓音,细腻婉转的行腔,尤其是在蔡文芳所创之“呵呵腔”基础上发展创造之“哈哈腔”,更独具一格,后来成为四川清音声腔的重要艺术特色之一,至今仍为人称道。一位美食家曾这样描述他听李月秋演唱的感受:“听一回李老师的清音小调,就好比吃上一碗乌骨鸡汤挂面,挂面一定是中江银丝空心面,加嫩豌豆尖儿的苞苞儿,再撒点儿白胡椒面儿,那么安逸!”更有甚者,一位卖草药的老者,外号“赛月秋”,他常向人讲:“我只要不听月秋老师的清音,就要害病,我的草药都医不好,咋个才好得倒喃,放一张唱片一听,精神就来了。”可见“入人之深”也,称之为“成都周璇”确不过分。
新中国成立后,加入成都市实验书场(后成都市曲艺团)从事清音演唱。1953年参加全国第一届民间音乐舞蹈会演,演唱的传统曲目《秋江》,受到广泛好评;又应梅兰芳的要求加唱了《尼姑下山》。同年秋及1954年、1956年先后参加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全国人民慰问中国人民解放军代表团及全国音乐周等活动,均出色完成了任务。
成都市戏剧学校(1958年设杜甫草堂内)曲艺班教师李月秋(右)为该班学员(幼年的程永玲)上“清音”演唱课。(龚素清 供稿)
1957年,受国家委派与琴师熊青云赴莫斯科参加“第六届世界青年和平友谊联欢节”,演唱《小放风筝》《忆我郎》《青叶》荣获金质奖章,使“四川清音”这一民间艺术第一次走出国门,为祖国、为四川曲艺争了光。
成都市戏剧学校曲艺班清音教师邹发祥(前中)与该班学员程永玲(后左)、张庭玉(后右)、龚素清(前右)及四川音乐学院教师(琵琶专业)曾庆蓉于1965年2月合影。(龚素清 供稿)
1958年调成都市戏剧学校(今成都市文化艺术学校)曲艺班任教。
李月秋的演唱风格柔媚亲切,委婉清丽,表现细腻,生活气息浓郁。其代表曲目有《断桥》《西宫词》《小放风筝》《忆我郎》《青叶》《秋江》《尼姑下山》等;现代题材曲目有《永生的凤凰》《赶花会》《布谷鸟儿咕咕叫》等。
李月秋曾任成都市曲艺团副团长、艺术顾问,中国曲艺家协会理事、四川曲艺家协会副主席,曾出席全国第二、第三届文化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 (7)
刘明德(1896-1961),女,清音演员。人称刘二孃。四川合川人。自幼为伯父刘光耀(刘家班班主)收养,并从其学唱清音。她天资聪颖,伶俐过人,且勤学苦练,功底日渐深厚,便随同伯父及温国桢、廖炳兴等同台演出于合川洛阳门茶馆。当刘光耀为使清音在合川繁荣发展,专程赴渝邀请其业师陈婆婆、师叔陈偏颈(皆为重庆陈家班著名艺人)到合川演出并教授清音弹唱技艺的两三年中,她精心求教,技艺大进,擅长清音大调,唱腔优美动听,声音清脆悦耳,韵味十足;并且唱到动情处,辅以形体动作,声情并茂,浑然一体,受到观众热烈欢迎。其代表曲目有《庵堂认母》《扯袈裟》《秋江》《貂蝉拜月》《皮金滚灯》等。
民国十八年(1929),刘明德收徒刘桂枝、刘国清、刘绍先、刘小清、陈学君、杨其芳(杨秋菊)、姚金芝、张衡生等。次年,她便率领众徒边学习边演出于合川塔耳门东来阁茶馆,在此基础上,于民国二十一年组成合川明德堂科班。此时,该班的姚金芝(人称“金嗓子”、“金不换”)、刘国清、杨其芳等,已崭露头角,相继崛起,形成了以刘明德为首的“刘派”,而雄踞合川曲坛。 (8)
周敬承(1899-1944),曲艺家。重庆市江津县吴滩乡人。江津旧制中学毕业后,曾先后在江津、永川的九如、宝兴、陈食、普安等乡镇小学任教员、教务主任、校长等职。民国二十四年十二月,任永川县民众教育馆试充馆长,次年3月被正式委任为该馆首任馆长。在职期间,他先后创办了民众学校、贫儿教养团、民众电影院、新剧(话剧)团、武术团等民众教育机构和团体,并举办运动会、音乐会,开展街头宣传和书报阅览等群众文化活动,深受民众爱戴。
抗日战争爆发后,他利用民教馆阵地,办壁报、灯笼报、油印小报等,及时报道前方战况,积极开展抗日宣传。为了推动对民众的抗战教育,他身体力行,用民众喜闻乐见的民间曲艺形式,创作了金钱板《日本强盗太野蛮》《卢沟桥——赵金标》等和采用小调填写新词的《打牙牌》《双叹妹》《单叹妹》《十二月劝郎》《新十二杯酒》《东北风》等宣传抗日的通俗文艺作品。在他的带动下,该馆职工钟虞阶、皮文蔚等也相继写作了《送郎参军》《五更劝郎》《亡国恨》《好男儿要当兵》等曲艺演唱节目,利用逢场赶集进行演唱,受到广大群众热烈欢迎。
民国二十八年一月十九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冯玉祥将军路过永川,专门接见了周敬承,对其爱国热忱表示赞许,并为他创作的《抗敌金钱板词》(1-4编合订本)题写了书名。该书在成都出版发行后,流传全川,影响颇大。为此,他还在重庆受到蒋介石的接见和当面嘉奖。
当年4月,周敬承被调任第三行政督察区事务员兼永川民教馆训练班指导员。次年调升重庆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少校宣传员。民国三十三年,改调国民党中央宣传部后勤大队部工作。同年12月,又调国民党节约献金总会任干事。是月19日,他自重庆回永川休假途中,与胞弟周定九(永川县普安乡副乡长)于江津、永川交界处之土地垭遭土匪拦劫,二人同时被惨杀致死,年仅45岁。 (9)
王秉诚(1902-1955),四川评书演员。本名刘玉声,字启藩。重庆市人。其父曾任重庆裕丰银号经理,家庭富裕。从五岁起,读私塾十余年,打下较深的古文学基础,后到上海,考入中国公学,又受到新文学的熏陶。但不久父亲病逝,家道中落,只得辍学回渝,一度从事新闻纸张贩运,因经营不善致亏本失败,从而弃商习文。
上世纪20年代初,刘玉声在渝当过店员、科员,同时写文章向报刊投稿。民国十一年,被重庆《东方晚报》聘为记者。抗日战争爆发前后,又先后担任《新民报》《南京晚报》《商务日报》《国民公报》等副刊编辑和记者。因他长期从事新闻工作,经常接触各阶层人士,熟悉重庆的社会生活、风土人情和逸闻趣事,人称“重庆通”。民国十五年,他以“然然”笔名在《重庆晚报》上发表长达30万字的惊世小说《如此江州》,连载两年之久。接着,又在《东方晚报》发表该书续集和另一部长篇小说《巴渝春秋》。这些作品都取材于重庆,乡土味浓,深受读者欢迎。早年的重庆新川电影院放映无声片时,他还曾受聘为口头翻译,担任现场解说员。由于他嗓音洪亮、口齿清楚、语言丰富,解说得声情并茂而大获好评。
刘玉声自民国二十八年起改名王秉诚以说评书为业,首次登台是在药王庙易步云茶社,试讲《天方夜谭》获得成功。从记者改行说书后,他便利用多年收集的当地素材,讲说重庆掌故,每天一回,不仅受到一般市民的喜爱,而且得到文人雅士的赞赏。当时的重庆谷声广播电台曾连续播出而轰动山城。其中《魁星楼的来源》《金竹寺在哪里》《丁三少爷》《四大凶宅》《肖贵与马绍元》《程双刀》等相继在重庆各报刊发表,他辑其十篇以《重庆掌故》书名出版。
王秉诚的讲说艺术,系继承四川著名“清棚”评书家钟晓帆(人称“说书状元”)的传统,以清谈为主,语言雅致,幽默风趣,情节细腻,引人入胜。其书目虽以清谈乡土故事为主,但也讲说《七侠五义》《小五义》《蜀山剑侠》等武侠小说。与众不同之处,是他武书文说,以丰富的细节描述和精彩生动的语言而绘声绘色,在重庆评书界独具一格。重庆解放后,王秉诚先后在杨柳街国安茶社、民国路洁园和解放碑大众游艺园挂牌说书。除继续撰写和讲说《重庆掌故》《巴县教案》外,还讲说了《太平天国》《红楼梦》等新书。1955年,他因患肺病去世,终年53岁。生前是重庆市文联委员、重庆市戏曲曲艺改进会常务委员。其遗著除《重庆掌故》外,还有《宽仁医院》《王长寿与蔺幺姑》《张红鼻子》《普贤堂巷失火》《杀九根毛》《肖贵之死》等38篇自编自说的书目,至今仍在重庆评书艺人中流传。 (10)
重庆曲艺演员肖湘泉,1953年演唱四川竹琴现代曲目《猎枪打狼》。(图片原载《重庆文化艺术志》)
肖湘泉(1904-1972),四川竹琴演员。四川开江县人。少年时就喜爱竹琴,19岁投师竹琴名家曾伯仁学艺,以演唱《三国演义》为主。上世纪30年代起,在开江、万县、涪陵、重庆一带茶馆中演出,蜚声川东。1952年,重庆市曲艺队成立,他即加入该队。擅演节目有《三顾茅庐》《水镜庄》《白帝托孤》《华容道》《月下盘貂》《单刀赴会》《哭桃园》《杀家告庙》《书房骂暠》《漂母饭信》《打猎汲水》等。他的唱腔善变口音而一人多角,模仿生、旦、净、末、丑皆惟妙惟肖,擅以声音变化体现人物的不同性格和感情。他的操琴技艺娴熟,一根竹筒一副简板,打尽风雷雨雪的变化、铁马金戈的场景以及人物喜怒哀乐的情怀。1952年12月,他参加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对抗美援朝的中国人民志愿军进行慰问演出,受到广大指战员的热烈欢迎。回国后,尝试演唱新竹琴节目,先后演唱过《小英雄牟元礼》《赶猪的人》等,热情歌颂社会主义的新时代。
肖湘泉1970年因病退休,1972年逝世,终年68岁。 (11)
重庆曲艺团评书演员逯旭初,1962年讲说新编评书《王三槐反达州》。(图片原载《重庆文化艺术志》)
逯旭初(1909-1984),四川评书演员。重庆市合川县人。幼时曾读私塾。从小热爱评书,师承评书名家郭子泉,20岁登台献艺。长期演出于合川、北碚、重庆等地。四川评书有“清棚”、“雷棚”之分,前者重在文说,以清谈为主;后者重在武讲,以吼喊表演为重。逯旭初熔“清”、“雷”于一炉,自成一家。他声音清晰,表演细腻,尤其熟悉民间生活,精通四川方言,故其语言丰富,生活气息浓厚,并善于运用生动活泼的生活细节,表现人物的内心活动。他的评书路子宽广,擅长书目也较多:历史说部有《水浒传》《七国志》《三国演义》《岳飞传》;公案小说有《包公案》《彭公案》;武侠小说有《童林传》《三侠五义》《鹤惊昆仑》《铁骑银瓶》;神话小说有《济公传》《封神演义》《聊斋》等。
他于1961年参加重庆市曲艺团,一面将其以前书目择优进行加工整理继续讲说外,更积极拓展新书目。除陆续讲说了《铁道游击队》《林海雪原》《平原枪声》《破晓记》《创业史》《雷锋》《欧阳海之歌》《嘉陵怒涛》《弯柏树》《杀端方》《蒋介石的来龙去脉》等,还参与了将长篇小说《红岩》分段改编为评书的工作。他讲说的《许云峰》《江姐》《双枪老太婆》和《大石桥头》等篇,均独立成章,思想性、艺术性较强,并具浓郁的乡土特色。
逯旭初最具代表性的长篇说书当首推《王三槐反达州》。该书是他从业师郭子泉门下承继来的长篇条书《得胜图》,经他进行整理、加工,以新的观点突出其人民性,把曾经震撼川北的农民起义领袖王三槐及其斗争故事,讲说得有声有色,使人百听不厌而脍炙人口。他的艺术经验是:细节真实,以情动人,说尽人情便是仙。
1982年退休后,逯旭初在病榻上还口述了全部《王三槐反达州》,由王正平录音整理,为四川评书保存了一份珍贵的艺术遗产。两年后,他病逝于重庆,终年75岁。 (12)
邓梓乔(1911-1971),四川竹琴演员。重庆市璧山县人。少年时起,自学竹琴演唱。15岁拜师邓昭然,勤学苦练,技艺日增,青年时即已成名。后迁居江北城,长年在市区杨柳街茶社、夫子池茶社、友江茶社、灯笼巷茶社及江北茶社坐馆,并与吴金安、吴玉堂、黄荣丰、周玉龙、陈松林等同堂共馆,听众多为新闻界、文化界、金融界、知识界人士,川剧名家张德成、贾培之、周裕祥、喻绍武等常往书馆观赏其演唱。
邓梓乔善于在竹琴的打击技法上模仿川剧鼓点的声响,用以表现两军对垒时的刀、枪、剑、戟等兵器的撞击声,战马的嘶鸣声和疾奔的马蹄声,以及狂风怒吼、电闪雷鸣等。
他在竹琴的唱腔上,糅进了四川扬琴、四川清音及川剧唱腔的一些声腔韵律,于“一人诸角”的表演中将生、旦、净、末、丑各个行当角色区分得清楚而适当,如生角唱中和调,旦角唱四平调,老生唱耒阳调,以腔传情,以情叙人,并擅长鼻腔共鸣的花脸腔,以刻画英雄豪杰。他一生擅唱的曲目甚多,大部的有《红袍记》《青袍记》《绣襦记》《三元记》《琵琶记》《铡美案》《清风亭》等十余部及小段五六十折。其代表曲目有《三战吕布》《楚道还姬》《活捉三郎》《花子骂相》《伯牙碎琴》《关公挑袍》等。 (13)
陈琼瑞(1918-1982),女,四川清音演员。重庆市人。七岁随父陈占云(重庆市清音歌曲改进会发起人并任首届会长)学艺。后拜师李福祥、易伯尧及文三、文四,并向著名琵琶师学习唱腔和琵琶,之后便在书场茶楼崭露头角,驰名于重庆、涪陵、丰都、万县、泸州、宜宾、乐山等地。1952年曾参加重庆曲艺队演出,1959年参加重庆市市中区曲艺团。她功底深厚,能弹善唱,且嗓音高亢明亮,吐字清晰,演唱路子宽,尤其擅长大调曲目,一人担任多角,男腔、女腔交替咏唱,绘声绘色,应付自如。其男腔刚劲浑厚,潇洒豪放;女腔柔中带刚,委婉清丽。其拿手段子有《月下盘貂》《关公挑袍》《伯喈思乡》《昭君和番》《贵妃游园》《陈姑赶潘》等。
陈琼瑞热爱曲艺事业,关心青年演员成长,教学严格认真,桃李遍及川中各地,并热心传统曲目的发掘整理,曾留下清音联曲体套曲近六十段、单曲二十余段,已由中国曲艺家协会四川分会和重庆曲艺家协会于1983年编印为《陈琼瑞清音唱腔选》(内部资料)存世。
1982年,陈琼瑞病逝于重庆,终年64岁。 (14)
何克纯(1921-1980),四川荷叶演员。又名何天知。重庆市潼南县人。居家涪江河畔,自幼喜听船工号子,曾向船工陈益辉学领唱。民国二十三年,他随父漂泊来渝谋生。他常在茶馆书场中以随口说唱的方式,叫卖香烟瓜子,为评书艺人屈燕平赏识。15岁拜屈燕平的门生雷昌明为师,学说评书。由于他有领唱船工号子的基础,又吸收川剧高腔的一些唱法,用四川荷叶的形式演唱评书故事,加之嗓音明亮,吐字清楚,韵味浓郁,表情生动,被广大听众誉为“荷叶大仙”。
新中国成立后,何克纯参加了合川县曲艺队。1953年参加全国首届曲艺会演,他演唱的四川荷叶《小菜打仗》获优秀曲目奖;次年调入西南人民广播电台曲艺队演唱荷叶,兼唱金钱板。后随队先后并入四川人民广播电台曲艺队、四川省歌舞团曲艺队、四川省曲艺团。1958年四川省第一届曲艺会演,他演唱的《一个奇怪的贫农》获优秀表演奖;同年参加由文化部组织的汇报演出团赴“南方片”巡回演出,获得好评。他擅唱的荷叶段子,有短篇、中篇、长篇,语言极富四川民间特色,其中为西南区、四川省、成都市人民广播电台录制播放的曲目达三十余段。代表曲目有《小菜打仗》《武松上路》《十字坡》《鲁达除霸》《一个奇怪的贫农》《双枪老太婆》等。 (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