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扬琴

四川扬琴

“四川扬琴”过去称“洋琴”,系因主要伴奏乐器“洋琴”而得名。新中国成立后易“洋”为“扬”,并冠以省名而成今名。

此琴冠以“洋”字,说明是外来乐器,故清人说:“此琴来自大海洋,制度一变殊凡常。”(《金赤泉听洋琴》诗,《清稗类钞·音乐类》)上引《类钞》“洋琴”条说得更为明白:“康熙时,有自海外输入之乐器,曰洋琴,半於琴而略阔,锐其上而宽其下,两端有铜钉,以铜丝为弦,张於上,用锥击之,锥形如筋。其音似筝、筑,其形似扇,我国亦能自造之矣。”这段记载将“洋琴”的传入时间(1662—1722年之间)、形制材质、演奏方法及音色等都说得十分清楚。对此上引《听洋琴》一诗更有形象的描绘:“初持孤椎祗轻打,秋树寒蝉饮霜哑。旋舒双腕着意敲,淅沥雨飘青竹瓦。左击右击无雷同,疎槌密槌相间工。五音和会含众妙,节奏宛转色纤鸿。琮琮琤琤盈耳注,碎珮丛铃满烟雨……”

另据《桐桥倚棹录》及《鸿雪姻缘图记》等书记载,约于清乾嘉间“洋琴”便逐渐传入内地各省,因为新奇,十分受人们喜爱,并在此基础上产生了以“洋琴”为其主要伴奏乐器的曲种,除“四川扬琴”外,如“北京琴书”、“翼城琴书”、“徐州琴书”、“安徽琴书”、“山东洋琴”、“贵州洋琴”等。

四川扬琴早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即引起人们的注意,如署名峻的《洋琴瞎话》(1938年7月10-17日《戏剧三日刊》)、老成都《洋琴漫谈》(1944年7月20-27日《华西晚报》)、笑百《成都洋琴述略》(1941年4月26-28日《华西晚报》)以及谦弟《成都洋琴史略》(1941年5月31日《华西晚报》)等。但这些文章以介绍与评述居多,谈到其历史则多采无法落实的传说与臆测,因此,关于“四川扬琴”的历史,在今天仍是一个值得认真研究的问题。

根据对“四川扬琴”在演唱方式、音乐曲牌、词本结构及词本来源等方面的观察与研究,笔者认为,“四川扬琴”的形成与昆曲、滩簧等戏曲曲艺的入川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

“昆曲”(昆山腔)早在明代末年即传入四川,但明末兵燹使其断档。“昆曲”的再次入川则是清代的事了。据有关史料记载,清康熙二年(1663)有苏昆艺人八人由江苏入川到成都,但并未“粉墨登场”,亦未组班,只在官宅府邸“清唱”(即坐唱)。至雍正年间有成都的昆曲艺人正式组建了“来云班”,但仍以“清唱”为业。直至乾隆时一些江苏的商人出资“回省增聘佳伶,添置苏绣戏装”,使“来云班”得以健全并更名为“舒颐班”时,方正式 “粉墨登场”,即以舞台剧的形式亮相四川、成都。后至咸丰末年四川总督吴棠,因此公“妙解音律,尤精昆曲”,“乃在苏州招昆班佳伶十八人来蜀”进一步充实“舒颐班”,并“以成都江南会馆为(舒颐班)常驻地”(周询《蜀海丛谈》)。此时“昆曲”在四川、在成都虽有所发展,但终因语言障碍等因素,曲高和寡而渐次衰落。后因一些艺人的努力,使其逐渐川化而变为“川昆”,进入川剧声腔系统。所谓“昆、高、胡、弹、灯”中的“昆”即为“川昆”。

前面不厌其烦地谈昆曲在成都的发展情形,是因为其中一点值得我们高度注意,即昆曲传入四川在乾隆以前只是素衣素面“清唱为事”,乾隆初“粉墨登场”后,“清唱”这一演出方式却并未消失,不仅在继续着,而且延续了很长一个时期。有关资料记载,“光绪末,郫县何明欣学会演唱昆曲之后,便联络其弟兄吴元谱、屈雅南等,相继学习传教,不时围聚清唱。到民国三十年(1941),他们进而集结当地昆曲爱好者,于郫筒镇成立‘清雅社’,使更多的此道中人得以自娱自乐,遏云共赏”。 (3)

由于昆曲一度在成都的发展,因此出现了不少的玩友(业余爱好者),前面所说四川总督吴棠便是一位“尤精昆曲”的爱好者。但像吴棠这样一些爱好者是断不会着戏衣、开彩脸登台而唱的,因那时唱戏究属贱业。而一般的爱好者则又没有经济能力去购置“苏绣戏装”及诸般行头,因此这“围聚清唱”便成为他们的唯一选择,虽未登台高歌,但究能品竹弄丝过了把戏瘾,故这“昆曲清唱”的流行也当是顺理成章的事了,这种演唱方式逐渐演变为构成“四川扬琴”的艺术因子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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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此说虽暂无史料可证,但我们从“四川扬琴”本身仍能寻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一是“四川扬琴”至今仍保留着一些昆曲曲牌,如[满江红][春色娇]及器乐曲牌中的[将军令][南庆宫][哭皇天][昆八谱]等。在伴奏乐器的配置上,现在是五方人五件乐器,但据老艺人讲,过去是七方人,有曲笛加入伴奏,这“曲笛”正是“昆曲”的主要伴奏乐器。

二是明顾起元在《客座赘语》中谈到“昆山腔”(昆曲)的特点时说:“今又有昆山(腔),校海盐(腔)又为清柔而婉折,一字之长,延至数息。”昆曲还具有唱词典雅,格律严谨,唱法讲究等特点。上述一切正是“四川扬琴”在词本声腔方面的主要特点。尤其[慢一字]所采用的“七眼板”(8/4或4/2)节拍形态,更是出于“昆曲”的“赠板”,扬琴在“赠板”处绝不下“板”,使其唱腔更显其“清柔而婉折”,故有“冷板曲”之称。而四川曲艺其他唱的曲种均没有此种板式,这不是没有原因的。顺便说一点,昆曲一些剧目(剧词片段)及曲牌亦进入“四川清音”中。

此外,“四川扬琴”个别曲目中还保留着“苏白”(苏州话),如《活捉三郎》中张文远的部分说白即是,这也应是有原因的。

但昆曲系曲牌体,唱词为长短句;而扬琴系以板腔体为主,唱词为严格规整的七字句或十字句([月调]除外),这就要谈到形成四川扬琴的另一个艺术因子——“滩簧”与“花调”。

“滩簧”系流行于江、浙一带的一种戏剧体说唱艺术形式。这“滩簧”其实就是“昆曲”的“清唱”。徐传霖先生在《中国民众文艺一斑——滩簧》(载郑振铎编《中国文学研究》)一文中谈到滩簧的起源时说:“……在清朝的全盛时代,正盛行昆戏,还没有什么徽班京班咧。其时不知哪一个皇帝死了,于是各处戏园,都受到一个极大的痛苦……白诏一到,哪一家戏园还可以开门呢?必须在三年国丧期内,戏园一律停锣……(艺人的)生计就大难。因为这些吃开口饭(卖唱为业)的人,都是从小学习的,他竟除了所学的本领,没有别的吃饭方法……于是昆曲的故乡苏州,有一位姓钱的,想出一个方法来,将昆曲减去锣鼓与笛,全用丝弦乐器来和他的唱,改头换面,对于官厅方面,便可以不算戏文。一面他们也如堂会那么专应人家喜庆堂会,单单坐着清唱而已。这方始把他们的生活维持过去。这样把昆曲改成简单唱法而只用丝弦的,便叫做滩簧。”

《清稗类钞·音乐类》说:“滩簧者,以弹唱为营业之一种也。集同业者五六人或六七人,分生旦净丑角色,惟不加化装,素衣,围坐一席,用弦子、琵琶、胡琴、鼓板。所唱亦戏文,惟另编七字句,每本五六出,歌白并作,间以谐谑,犹京师之乐子,天津之大鼓,扬州、镇江之六书也。特所唱之词不同,所奏之乐有雅俗耳,其以手口营业也则一。……江、浙间最多,有苏滩、沪滩、杭滩、宁波滩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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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扬琴传统“五方人”演出形式。图为锦江区曲艺团曾克蓉、雷震群、沈桂蓉(前自左至右),尹兵、向成志(后自左至右)演唱四川扬琴《黑虎缘》。(锦江区曲艺团 供稿)

清范祖述在《杭俗遗风》中介绍相类似的说唱形式——“花调”时说:“花调,杭州有之,介于滩簧评话之间。以五人分角色,用弦子、琵琶、洋琴、鼓板,所唱之书,均七字唱本,其调慢而且艳,每本五六回。”

我们将上述“滩簧”、“花调”与“四川扬琴”作一比较。

一、演出人数及方式。

“滩簧”——“五六人或六七人,分生旦净丑角色,惟不加化装,素衣,围坐一席”。

“花调”——“五人分角色”。

“四川扬琴”——过去为“七方人”,现通行“五方人”,分生旦净丑角色坐唱。

二、词本来源及结构形态。

“滩簧”——“所唱亦戏文,惟另编七字句,每本五六出”。

“花调”——“所唱之书,均七字唱本……每本五六回”。

“四川扬琴”——目前尚能见到词本的263段扬琴词本均如前。今举一例:出自于明高明的《琵琶记》的同名“扬琴”,即另编为七字句(或十字句)共六段,计有《吃糖哽糠、寄书托友、剪发卖发、描容上京、广才扫墓、刻碑三打》。

三、演唱者所持乐器。

“滩簧”——“用弦子、琵琶、胡琴、鼓板”。“花调”——“用弦子、琵琶、洋琴、鼓板”。

“四川扬琴”——七方人:洋琴、鼓板、三弦、碗琴、京胡、曲笛、碰铃;五方人:洋琴、鼓板、三弦、京胡、碗琴(今均以二胡代)。

此外,演唱时的“歌白并作”、“其调慢而且艳”等风格特色亦基本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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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琴艺人保存的民国时期扬琴手抄本。(付兵供稿)

从上面的比较中,不难发现“四川扬琴”无论其演唱形式、乐器配置、词本结构等均与滩簧、花调如出一辙,这绝非偶然巧合。

关于“四川扬琴”的文字记载,最早的见于清嘉庆甲子年(1804)成都流行的杨燮的《锦城竹枝词》一书。其中说:“清唱洋琴赛出名,新年杂耍遍蓉城。淮书一阵莲花落,都爱廖儿《哭五更》。”可以想见在“遍蓉城”的“杂耍”(民间曲艺)中,作者特别提出“清唱洋琴”这一艺术形式,同时这“清唱洋琴”已形诸文人笔下,足以说明“洋琴”在当时已十分流行了。这“洋琴”冠以“清唱”二字,想来它与“昆曲清唱”的形式应有一定关系的。此外,在四川扬琴发展历史上出现的几位著名艺人,如王化友(1827-1898)、谢成斋(1829-?)、谢海楼(1830-1897)、胡天禧(1833-1878)、康明煜(1845-1918)等,大都生活在清道光至光绪这一期间,可见四川扬琴大约形成于清乾嘉年间,至迟也不会晚于嘉庆,道咸以后颇为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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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崇矩《成都通览》载“洋(扬)琴演唱图”及“洋琴戏(曲目)名”书影。(原书藏四川省图书馆)

谢成斋的弟子谢兆松对四川扬琴的发展很有影响。谢兆松(1867-1930),工须生。他改进了扬琴的“桥”,从原来两排横队如梯的琴桥改为雉堞形,这便于上弦。同时,他用钢丝弦代替原来的铜弦(最低四音仍用铜弦),使扬琴音色趋于明亮,且不易断弦。在清道光年间(一说咸丰年间),成都的四川扬琴艺人便组织了行会——三皇会,每年正月初一至初五(后延至正月十五)在茶馆聚会演唱。此外三月初三和九月初九还有两次聚会。聚会时供奉“百寿图”以纪念过世艺人,同时进行会首更换等事务。艺人卖艺的方式一是出堂会,二是坐馆。出堂会是受雇去某家演唱(参见本书第二章第二节);坐馆(其始不晚于上世纪初)是每晚在茶馆演唱。清宣统元年(1909)出版的《成都通览》曾记载:“……(茶馆)省城共计四百五十四家。在前之斗雀、评理等事已禁止,惟评书、洋琴二事尚仍旧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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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时期成都坊刻本四川扬琴唱本,《舌战群儒》封面与首页书影。(一文摄,兰映青提供原件)

民国十四年(1925)成都慈惠堂瞽童教养所开办“洋琴班”,这是四川扬琴最早的科班。“洋琴班”每期约招20名盲童,按“慈、惠、大、成、发、达、永、久、勉、自、未、定、蒙、天、之、佑”字辈取艺名。关于此事,前辈学人陶亮生先生曾亲历亲见,他在《尹仲锡与慈惠堂》(见《成都文史资料选编·蓉城杂俎卷》)一文中作了较详的记述。该文说:“我(作者)有一次往,先生(指尹仲锡——引者注)说,你来得好,我们到后院去看教瞎子打扬琴。盖先生本人便解音律,择堂里青年盲瞽,嗓音清亮者教其弹唱,礼请名艺人、名票友义务传习,我当天看见的就是先生亲戚乔仲权先生正在唱《白帝托孤》的老生。成都旧俗,中人之家办喜事,往往请一棚扬琴艺人来助兴,取其热闹。由于打扬琴的多是瞎子,女宾都可环坐而听。先生说,瞎子唱,可以听,但确实难看,我要把他们打扮一下。至今回想,真有趣味。当时蓝袍玄褂,是国民党政府规定的文官礼服,先生为瞎子们各备二套,头戴红结六合瓜皮帽,一律墨晶眼镜,望之俨然,近亦不恶,生旦净丑末分组为朋,外配琴师杂役二人,则用眼睛好的,使其负具偕行。预印有招聘单,或昼或夜,唱戏几出,如何招待,给钱若干,都有具体规定。届期,杂役领队,瞎子并肩鱼贯而行,琴师殿尾,衣冠楚楚,赴主家鬻艺。于是慈惠堂扬琴名冠成都市。”1950年慈惠堂解体,洋琴班至“自”字辈结束。洋琴班卒业艺人世称堂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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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惠堂纪念特刊》刊载“洋琴班”(瞽童音乐科)第一班(慈字班)学生名册。(原件藏四川省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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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蜀声琴社”(目前全川唯一一家扬琴票社)票友干森(右一)演唱四川扬琴。(一文摄)

票友(业余爱好者)对于四川扬琴的发展有不可低估的作用。四川扬琴分省调与州调。省调流传在以成都为中心的川西平原,1931年由慈惠堂艺徒何永清(盲人)带至重庆;州调分布于川南及川东、川北部分地区。省调所在的成都一带票友很多;而州调几乎没有职业艺人。在四川许多地方都有票友组织,仅在成都一地就有陶冶琴社、六合琴社、超弦琴社、友声雅集社、新兴雅集琴社、邮声琴社、嘤友票社……川东地区则有重庆蜀雅琴剧社、合川重新扬琴社等。票友一般社会地位较高,并有较高的文化艺术修养。他们帮助艺人撰写或修订曲本,为艺人讲解唱词典故、分析角色心理,做到恰如其分地表现角色,塑造有血有肉的艺术形象,一些票友“下海”成为职业艺人,艺术 上均有所造诣。

上世纪30年代起,陆续涌现出一批造诣较高的扬琴艺人,如成都的李德才、叶南章、张大章、洪凤慈、刘松柏等即为个中翘楚。

新中国成立之后,各地曲艺团、队多有四川扬琴这个曲种,并相继招收了学员。以后成都市戏剧学校曲艺班、四川省川剧学校曲艺班、四川省舞蹈学校曲艺班均设有四川扬琴专业。过去四川扬琴无女性艺人,新中国成立后始有女性学员专习旦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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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市东城区民间艺术演出团”(即成都市锦江区曲艺团)在法国巴黎演出的“说明书”封面书影。(锦江区曲艺团 供稿)

1962年11月,由四川省文化局等单位在成都组织了四川扬琴演唱大会,历时17天,老、中、青三代艺人登台献艺。并有川剧艺人客串,引起社会各界广泛注意。1982年2月22-3月15日,在重庆山城曲艺场举办扬琴大会,除本市扬琴演员外,还特邀省曲艺团著名扬琴大师李德才及市川剧院著名演员李家敏、杨肇西、蔡如雷等人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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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60年代由成都市文化局组织人力记录整理的《四川扬琴词本汇编》(部分)书影。(付兵 供稿)

1986年,成都市东城区曲艺团赴法国巴黎参加秋季艺术节。这是四川扬琴第一次走出国门。

四川扬琴的传统曲目十分丰富,据不完全统计有三百余段。其中尤以“三国”故事为多,且较连贯和完整。其他根据民间故事、戏曲小说改编移植的亦不少。新中国成立后创作了不少新作品,如《嘉陵江上红旗飘》《急浪丹红》《铁窗训子》《凤求凰》《十里长街送总理》《浣花夫人保成都》等。

新中国成立后,各级文化主管部门、社会团体、艺术院校着手整理四川扬琴传统曲目。成都市文化局编印了《四川扬琴词本汇编》《四川扬琴唱腔选集》;中国音协成都分会(今四川音协)编、萧前林记录整理的《四川扬琴音乐》一书,由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四川音乐学院、西南师大音乐系记录了不少曲谱,并编入讲义列为教材。

四川扬琴音乐分省调和州调。

省调分大调和月调。

大调又名反调,其宫音是月调的徴音。大调系板腔体,有主体唱腔[一字][紧中慢][快一字][二流][三板][大腔];辅助唱腔[垛子](亦称垛板)、[襄阳垛子];专用唱腔[满江红][春色娇][昆腔]等。主体唱腔与辅助唱腔均有男腔与女腔([襄阳垛子]无女腔),二者同宫异腔,男女腔都有甜皮与苦皮,艺人称为回甜与犯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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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在红旗剧场举办“四川扬琴演唱大会”,扬琴大师李德才(右二,操琴者)与弟子徐述(左二)演唱扬琴《仕林祭塔》,鼓板黄如初(左三)。(徐述 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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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2年,在红旗剧场举办“四川扬琴演唱大会”,著名川剧表演艺术家竞华(左一)与徐述(左三)演唱扬琴《船会》,操琴俞伯荪(右一)。(徐述 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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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扬琴演唱家刘松柏先生,新中国成立前有“赛德才”之美誉。曾名刘发业,因系成都慈惠堂“瞽童教养所·洋琴班”“发”字辈艺童,故有是名。(锦江区曲艺团 供稿)

月调又名正调,系联曲体。有曲牌[月头][月尾][夺子][平板][金纽丝][银纽丝][叠断桥][背工]等十余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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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吉安(1836-1924)先生遗著“扬琴”词本之手抄本书影。图片上部《五丈原》等八册为黄吉安手迹;中、下部为骆渐渠抄。(付兵 供稿)

此外,尚有只奏不唱用于烘托气氛的器乐曲牌,艺人称为牌子的[将军令][小开门][八谱][南庆宫][哭皇天]等数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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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清末“州调扬琴”坊刻本《席蓬击掌》之封面及首页书影。(原件藏泸州市图书馆)

州调因全系玩票,新中国成立后票社解体,票友相继作古,已难了解全貌。流传在泸州一带的州调,当地称为“中和(河)调”。有两位票友于新中国成立后“下海”,其音乐相对完整,中和调系板腔体,有[清板][一字][四字调][二流][三板][简大腔][全大腔][中十字]等(州调无“七眼板”)。男女同宫同腔,有苦皮与甜皮之分。

新中国成立前,四川扬琴无女性艺人,女角由男性反串,因此演唱女角者无论唱或说均用假嗓。男角是真假嗓结合。男角有小生、武生、老生、老旦、净(艺人称“大面”)发声方面都要求各具特色。女腔有特殊的润腔手法——哈哈腔。

四川扬琴均由演唱者各执乐器伴奏。以五人组合为常见,击扬琴者前排居中,小三弦在其左侧;鼓、板、梆子由一人司职居其右;后排二人:京胡与二胡。新创作的曲目,乐器有所增加,一般增加大提琴、竹笛、琵琶等。

“扬琴”为“四川扬琴”的主要伴奏乐器,过去通行的“两排七桥”扬琴,现均被“四排转调”扬琴所代替,因此在演奏手法、风格特色等方面有所发展,亦有所丧失,这是一个值得认真对待和研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