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 记

后 记

曾经,在夏季来临之时,总会送别一批学生。那时还在做老师的自己,一直反复着那么几句鼓励的话语:“不要害怕尝试,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因为你们还年轻,一切都可以重来。”说多了,自己也信了。于是,在青春的尾端,在父母的支持下,辞去工作,转换专业,走进复旦,重新做起了学生。在3年后的夏季,人生最后一次毕业,告别复旦,重新进入社会。从此没了寒暑假,却可以自豪地说一句:“我正过着我要的生活。”

又是一年夏天,3年博士生涯的成果终于要付样出版。于是,关于在复旦的种种记忆便一下子涌上心头。回顾在复旦的三年,真是“痛并快乐着”这句话的最佳写照。虽然在入学前作了一定的努力,入学后发现自身对专业知识的积累还不够充分。第一年,大量时间被用于补充专业知识。上课、阅读。一年内所阅读的专业书籍甚至超过之前4年所阅读的各种书籍的总和。而能够系统阅读并比较顺利地消化掉所阅读的书籍,离不开校内众多优秀教师的指引与鼓励,也离不开班上同学的帮助。可以说我在每一节课上都获益良多。学习的过程是痛苦的,但能学自己想学的又是幸福的,而在有所领悟之时更是极其快乐的。

在撰写论文之前,总体而言,复旦的生活,快乐大于痛苦。而毕业论文的写作绝对是一次“蜕皮”的历程。从开题开始便惶惶不可终日。选择了一个少有人涉及的题目,意味着参考资料的匮乏,也意味着文章可能因此而无法成型。在担心中开始了长达半年的资料搜集、整理。终于积攒起一定资料、开始书写时,时间又紧迫起来。而在写作过程中,无数次走入死胡同,夜不能寐。记不清有多少日不知太阳何时而升,也不知夜晚几时到来;有多少张膏药贴于肩膀之上,有多少袋咖啡终于口腹之中。但在周而复始的焦躁、平静中初稿逐渐堆砌而成。在一次次与导师、同学的探讨中,论文得以修正,并最终顺利通过。而正因为过程如同蜕皮般缓慢而痛苦,在论文通过之时,才能感受到那种无与伦比之“乐”。

我属于“半途出家”,进入论文阶段后,知识体系的不足更加明显。之所以能够比较顺利地按时完成论文,离不开老师和同学的帮助。从选题开始,导师一直尊重我的个人意愿,给予我极大的学术自由。在论文撰写途中,在导师推荐下,有幸前往日本京都大学,搜集必需的资料。导师本以为我会延期,所以在收到我在日本半年间所写出的初稿时,颇为惊讶。此时,导师自己也在申请重大课题的冲刺阶段,但他仍尽其所能抽出时间对我进行指导,使我最终得以按时毕业。我仍记得他苍白的脸上满是疲倦,对我苦笑:“谁不熬夜啊?”

选题,是师兄启发的,从理论框架到研究方法,都是在与同学们的无数次探讨中逐步摸索而出的。同学们大多比我年纪小,却非常有耐心地与我进行各种讨论,给予了我无数灵感,指出我的思维困境,帮助我厘清思路。也正是同学们的鼓励,使得我没有半途而废,也没有泄气拖延。我永远不会忘记室友坐在床上,膝盖上摆着手提电脑,帮助我一段一段修改标题,也永远记得关在寝室冲刺的那些日子,室友的投喂之恩。

我还记得在我人生最低谷的那个新年,接到了曾经的任课老师——徐老师的电话,问我是否安好。而樊老师,从不告诉我他为我做了什么,总是在多年后,从别人的嘴里才得以知晓。因为有这样的老师和同学,复旦留给我的记忆永远是美好的。所以,感谢复旦。感谢那无数双手,或是在背后推着我,或是在前方拉着我,帮助我一步步向前,让我无惧于前方的未知。

从一个学日语的学生到一个搞日本研究的社会科学工作者,一转眼,快20年。我想还是有必要感谢一下刚刚过世的强尼桑与堂本光一先生。被调剂进日语系的我,还好追了个星,总算能全身心投入专业学习,还折腾着去交换留了个学,人生轨道大致就此定下。更因此收获了人生最重要的一段友情。时至今日,也还有脱离安逸,接受新挑战的勇气。

最后,感谢父母,仍愿意支持我的选择。我是如此幸运,能够生为你们的女儿。感谢我的硕士导师季林根教授,我是如此幸运,能成为你的学生。

王 盈

淮海中路622弄

2019年7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