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茄子和南瓜很快就被押送到了巡捕房,安德森在他们瘦瘦小小的身体上,抽了十几鞭子,可茄子和南瓜仍旧没有松口。
茄子想起了杨帆,杨帆的身上也有这样的鞭伤,然后他就笑了。茄子觉得,自己比杨帆可男人多了,至少自己不会求饶,自己能为了野国去死,那是一种荣光。
华良和安德森在巡捕房跟高婕见上了面。
“扑空了,小东门的所谓据点,什么都没有。”安德森有点愤然,“这个军野桑不可相信,她一定是投靠野国了。”
“如果军野桑是故意卖了一个假消息,那我们在小东门就会受到野国的伏击。”高婕顿了顿,说,“但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恐怕这是一个圈套,针对军野桑的。”
华良不置可否,不过,他的眼神十分深邃。
番薯在得知茄子和南瓜被捕后,眼角淌着热泪。他们是他最要好的伙伴,现在他俩都回不来了,番薯的心里就像被万千虫蚁在噬咬着一样。他往嘴里塞了一片烟叶,然后又塞了一片,最后,他抓了一大把烟叶,把嘴巴塞得满满当当的。
军野扬的汽车是缓缓驶入的,他的脸上,有一个长长的笑容。
“给华良打过电话了吗?”军野扬是对军野长说的,“是不是可以把莫天和老七送回去了?”
军野桑的眉头稍稍皱了一下,不过很快就舒展了,她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莫天没死,并且仍在野国手上,就说明他没有去小东门,否则埋伏在那儿的巡捕就能够救出他。既然莫天压根就没有去过小东门,那么先前军野扬吩咐番薯的那番话,就是来给自己下套的。
“不急。”军野长看了军野桑一眼,说:“该做的总要做的。”
军野长为自己倒上了一杯红酒,她是就着地下室难闻的气味把红酒一饮而尽的,然后她把脸朝向了军野桑,说:“知道我为什么喜欢红酒么,多么鲜艳的颜色,和血一样。”
军野桑露出了一个很苦涩的笑容,她把目光扔在了潮湿的地上。军野长就是踩着这样潮湿的地,给了军野桑一个大大的拥抱。军野长把军野桑紧紧抱住,她说:“欢迎回家。”
然后,军野桑的笑容就更加苦涩了,她整个人都变得扭曲起来,嘴角流出了一股热的新鲜的血液。她分明感受到了来自背脊的阵阵绞痛,那是一种和死非常接近的痛。军野桑看见军野长又去喝酒了,这个时候,军野扬将一把匕首拔了出来,又刺了进去,这一次,是正中胸膛。军野桑感觉自己在慢慢往下坠,很快,她就躺在了潮湿的地上,断断续续地闻着地下室难闻得要命的气味。
“我早该想到的,你就是‘桑葚’。”军野长把红酒灌进了军野桑的嘴里,红色的酒和红色的血液很快就融为了一体,“我敬你一杯。”
军野扬蹲下来,摘掉了黑色皮革手套,用他那只冰冷的手掌抚摸着军野桑开始发冷的脸,说:“再见了,妹妹。”
军野桑是想要说话的,但是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的喉咙里有血也有酒,没多久,就什么都没有了,包括气。
“咽气了。”军野扬站直了身体,他的心口其实是有一些疼痛的。
军野长和军野扬一直都在追查“桑葚”的身份,他们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军野桑的身份,因为她进野国的时机很巧,只是后来不了了之了。但他们始终怀疑军野桑,所以,军野扬假装要杀掉莫天和老七,故意把小东门透露给了军野桑。一旦小东门出现了巡捕,军野桑自然也就暴露了。
“看来我们以前吃的亏都是因为我们有个好妹妹呀。”
一滴眼泪水从军野扬的眼角流了出来。
“好了,以后我们不会再吃亏了。”军野长解开了自己的军大衣,她把衣服盖在了军野桑的身上,说:“妹妹,一路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