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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良重新回到舞台后台的时候,郭早风的尸体已经被人抬走了。威廉正坐在化妆台上喝闷酒,一见到华良,他就拉住华良的手,用蹩脚的汉语说:“华探长,你可要赶紧找出凶手,我这节目表演不下去,难以生存呀。”
华良微微一点头,他朝莫天使个眼色,莫天就把威廉拉开了。威廉喝得醉醺醺的,还从怀里掏出了蛇笛,说:“华探长,我给你吹一段,你是不知道,我指着小蛇花花赚大钱呢,可惜了,死了人,节目也黄了。”
没等华良回应,威廉就自顾自地吹了起来。小蛇花花闻声起舞,也顺声爬动,十分灵巧。华良注意到小蛇花花的背脊上粘着一些木屑,于是他在小蛇花花的背脊摸了一把,发现上面有一些黏黏的感觉。蛇是爬行动物,虽然因为光学效应看起来仿佛有一层黏液的样子,但它的表皮却是干燥的。那么这层黏黏的东西又是什么呢?华良突然想起来,同样的感觉,在赵唯仁命案现场的那把钥匙身上也有。
“赵唯仁的密室杀人手法,解开了。”华良的眼神变得十分犀利。一旦知道了作案手法,也就知道了凶手是谁。
莫天看看小蛇花花,又看看华良,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起来,贵生倒也是个相当聪明的人了。他利用小蛇花花,硬是制造了一起密室杀人事件。贵生在钥匙和小蛇花花身上分别涂上有黏性的东西,杀死赵唯仁以后,在门外把房间反锁。接着,他再利用笛声让小蛇花花钻进赵唯仁的房间,把钥匙留在里面。为了钥匙能够顺利留在房间里,贵生还往房间里倒了海水,以便黏性的东西遇水黏性减弱,致使钥匙能够顺利脱落。最后,贵生再用笛声将小蛇花花引出来带走,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他把小蛇花花再放进笼子不就好了,或者直接扔进海里,谁也发现不了。”莫天想不明白,小蛇花花是在贵生的房间发现的,这样一来,一旦密室诡计解开,贵生不就直接暴露了么。
“贵生当然是想到这点的,只不过笼子破了,别人看了也能发现,倒不如说成是偷蛇蒙混过关了。”华良其实还分析出了一点,蛇身上的钥匙,并不是因为遇水脱落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当时发现钥匙的地方就该是那条水渍处,而不是在赵唯仁的身上。蛇对于血腥味是很敏感的,它一定是顺着血腥味爬上了尸体,导致钥匙被碰掉了,蛇只是在爬出来的时候沾了水,所以背脊上的黏性仍旧残留着。贵生误以为是水冲掉的,所以才没有好好检查小蛇花花的背脊,这是他最大的疏忽。
“我们走。”华良朝小蛇花花望了一眼后,便冲出了后台。
“去哪儿?”莫天紧紧跟在后面。
华良的脚步越跑越快,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贵生!”
华良和莫天折返回贵生的房间,可房间里哪儿还有贵生的影子。他们几乎找遍了游轮所有的地方,也都没见到贵生。已近凌晨时分,天色欲晓,那些被黑衣大汉们守护着的宾客们终于平复了心绪。有些仍在议论着,有些则睡着了,还有一些木讷地望着黑漆漆的大海。东珠是坐在最外边的,她围着一块儿浅色的围巾,华良看着她略带憔悴的面庞,压低嗓音问:“看见贵生了吗?”
东珠晃晃脑袋,她唉声叹气着,说:“天快亮了。”
莫天又向人群扫了几眼,然后朝华良摊摊手。不过他倒是觉得东珠一定晓得贵生在什么地方的,找不见贵生她不可能不着急。看她现在这副样子,显然不是应有的反应。
华良和莫天穿过宾客们所在的船舱,放眼望去,依然没有贵生的踪影。
眼下,只剩一个地方没有找了,那就是小教堂。华良走在莫天前面,很快,他们就在小教堂门口站定。华良知道,这儿是顾无为太太夏瑛的住处,夏瑛一直以来都没有现身,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华良倒是想见见她。
莫天叩响了房门,但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
华良也去叩了房门,这时候,他听见滚滚的海浪翻涌着,它们肆无忌惮地在游轮四周喧嚣着。可是夏瑛的房间里,仍旧没有一点声响。
“睡着了?”莫天再次叩响房门,这回他加大了力道。
“不对!”
华良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他开始撞门,血腥味儿正和灯光一起从门缝里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