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刘幼云师书

清议政大臣刘幼云师鉴：

张勋狼子野心，野禽入庙，狓猖靡已！乃欲腋胁废帝，以逞异图，而淫昏无道，玩辱孺子寡妇于掌股之中，一旦时熟机集，则将取而自代，必效董卓、朱温纂弑之行也！

我师夙以名操自尚，乃亦后车參乘，从载入都，天下之人指目，想亦夜气所丑，师虽不自丑，耀月为师丑之！

先民有言，左手握天下之图，右手自刎咽喉，愚夫不为！迹张勋所行，胡以异是！我师读书稽古于累代，成败兴废，顺逆之数，岂当独无所窥鉴，而乃不自权于去就，甘裂名败道，误于竖子猖獗之妄图而不悔，既不能为平陵举兵之翟义，翻欲效王敦入幕之郄生邪，昔者杨雄附莽，蔡邕依卓，圣哲之徒，一朝坠于蹠跻！

乃者，张勋慕赤眉，刘盆之成法，欲效武庚、禄父之故事，我师附伪助逆，吹嘘虐焰，筹策帷幄，举措大谋，俄顷立办于咄嗟，演效史籍，古大臣立废人君之所为，欲及身而试、殷顽之效，二者殊数，不可不祥察也！

顷者，天下义师云兴，咸欲漆智头面燃卓脐，以快人意！而逆勋中风狂走不歇，行将颠而自毙，所谓斯须游魂，匹妇皆识者已！

夫君子爱人以德，细人乃以姑息，耀月不忍吾师陷躬于雄，邕辈行之末途，用敢尽言阻诤，忠规席丈，当早幡然自计，洁身远逝，效鲁连义士之蹈东海，以自湔涤，如其俯纳刍荛，则挽辙尚可曲全于师友，苟其不以为是，必欲冥驰于博夜，则此笺笺者，即为王炎午之哭文相，继茲用自绝于门墙也！伏布寸诚，惟尊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