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使人进步？

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应当承认，许多提倡强制服务的人是受到了这样一种愿望和信念的鼓舞，即相信它是一种达成良好目的的手段。这一观点背后更宏大的构想是，它有可能使人变好；也就是说不仅向他们展示如何变得更好，还必须强迫他们遵从。许多改革者、大多数革命者以及所有爱管闲事的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它一直代代相传，尽管屡屡与历史经验相矛盾。它与法西斯运动的主要观念有着密切的关系，至少是它的近亲。

不过，在指出这种相似性和谬论时，我们应该对强迫服务原则的积极面和消极面加以区分。消极方面包括制定一切法律，用以清除发展的障碍，以及阻止来自社会中的自私或天生碍手碍脚者的干扰。与实际强制大不相同，它可能会被定义为一种控制流程或者管理法规，严格来说，实际强制是主动直接地强迫人们违背自己的意愿而采取某项行动。就其定义的消极或保护意义而言，控制对于真正的进步也许是必要且有益的。只要运用得当，它就不会侵犯自由原则，因为它包含在“自由不允许干涉他人自由”这一推论之内。而且，它符合关于进步的哲学定律，即消极为积极铺路，以及确保真正进步的最佳机会在于小心规避以往的错误，即借由破坏或扭曲历史来寻求进步。

同时，历史也警告我们，即使就消极的调节而言，借助法令实现进步的努力有可能会引起反作用，在积极的强制意义上就更是如此。这种努力越仓促，它能否持久的风险就越大。更为可靠的方法是培养和传播改良的思想。那些持久的改革是当人们的思想业已成熟时自然而然发生的，而且分歧很少。将时间浪费在仓促行动上，最终只能落得一堆杂草，与之相比，传播些许丰饶的思想种子则是一种更有成效的生活。这让我们看到了影响力与权力之间真正的重大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