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陰續志
形 勢
江防門
開慶己未,鄂渚以警聞,朝廷令飭備守。本軍分爲九隅,隅各有寨,異時編茅爲屋,架漏目前。陳提刑桃命九隅官,各創廳事三間,又委五十四團首,各創屋八間,柱石椽瓦,纖悉可久,築牆鑿濠,爲之外護,亦足以增重江城之勢云。
舟師
開慶己未,江閫凖密劄,撥十巨艘隸江陰。每遇秋防,調水軍統領部諸軍,挾戎器往來江面,以壯銀山雪屋之勢。然雨淋日炙,檣楫傾摧。景定辛酉,申密院乞重修。蒙委官審實,計料爲費約十二萬緡有奇。郡守孫監簿謂朽弊徒費無益,乞發往許浦戎司拆造,密劄從之。
民船
籍隸鎮江府都大民船司,計二百七十餘舟,以甲、乙、丙、丁更番調遣。開慶己未,何侯田復團結七十有九舟,以備江防,然大半皆漁舟耳。
咸淳三年□月□日省劄
浙西提刑司申照會:掞非材司臬,職在諮諏,知無不言,所以報國。去冬巡歷到江陰軍,竊見本軍管下利港、蔡港[1]兩寨,關繫江防,規畫周密。尋行契勘,各寨屋係江陰軍起造,寨兵係鎮江府節制司差來屯戍,每月係淮東總領所給餉,主兵官係鎮江府給券,其來已久。但戍兵往來境上,軍民混雜,或有争競。本軍守土之臣與各寨無統攝,不敢過而問之,深有未便。所合具申,乞賜敷奏,應利港、蔡港差到在寨屯戍官兵,許令江陰軍兼同節制,其粮券仍舊。庶幾軍境之内兵民相安,不勝幸甚。伏候指揮。
照得:下流江面,係隸鎮節制,今浙西憲司所申利港、蔡港兩寨,係在江陰管下,軍民雜處,無以統攝,乞令江陰軍兼同節制,當與從行。其擺布江防,合仍隸鎮江節制司任責。奉御寶批知,已劄浙西提刑司:從所申事理施行。并劄鎮江節制司照應外。
咸淳三年□月□日省劄
殿前司申:凖密劄節文,爲江陰軍申準密劄。據本軍申乞,置立將領,管幹游擊軍事務,任責閲習、鈐制。劄本軍,選差諳曉軍務官一員,指定保明,申所凖指揮。照得:本軍斗大之壘,素無可備差使軍將,以憑選擇。乞從劄下殿、步兩司,或就近戎司,差撥兵將一員,前來管幹,仍兩年一替。
劄本司:契勘,可差將佐一員,具姓名,申樞密院。
右本司所凖指揮:契勘得江陰軍置立游擊軍,須得歷練年深、諳曉戎務將佐之人,任責教閲、管幹。尋行下帳前都副撥發官、統制徐實等,從公選差,至守闕進勇副尉、護聖馬軍正將楊俊,曾充撥發壕寨等職事,履歷年深,諳曉教閲,堪充江陰軍教習游擊軍管幹。保明是實。
本司照得:楊俊係正將職事,若行差往彼處管幹,其本將一將人馬烟火事務,久無正官任責,廢馳未便。狀[2]乞朝廷指揮,將楊俊正行江陰軍游擊軍正將管幹,所有本人每月見請券食錢關子九貫、米九斗、正將供給錢關子四十貫,乞分擘券歷,并就江陰軍幫勘。其退下正將闕額,别行選人差填,伏候指揮。
已劄殿前司:所申事理施行,并劄楊俊照會外,劄本軍照應施行。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八《兵防·形勢》徵引《江陰志[3]》
學 校
大成殿,紹定癸巳郡侯方宗諭萬里重建。
龍眼井,寶祐丙辰教授徐元積所鑿。其意謂,學宫形勢以浮圖爲筆峰,以兩池爲研沼,欞星門内一街有卧龍之狀,宜開雙井以映左右。遂相地於池之南、門之北,凡甓甃之費,皆取辦於例卷回食錢。深碧洞然,如龍兩眼,所以期待士友者,至矣。每遇夏旱,清冷不祜[4],一方之民汲於河者尤德之。
學門西街,自泮宫以西抵驛橋以東,南逼子城,北臨運河,路之卑濕特甚,每遇霖潦潮汐,民皆病之。寶祐丙辰,教授徐元積捐例卷回食錢甃砌,其長爲丈三十有一,高視昔增三尺有四,遂爲坦途矣。
貢士莊,此邦前未之有也。初,教授徐元積撙浮絫羡,得瓶楮四千八百緡,準米百二十石,分送寶祐丙辰之赴省監者。又慮美意不續,復準前數積見鏹,俾後乎己未一舉,得以蒙成。景定壬戌,有廢其規約者,即[5]守孫監簿以崇儒爲先務,凡可以振德者,無所不用其至,遂更張而充廣之。適隣民有詞,乞獻屯省田於學,以規免官租。及搜剔學田遺利在民者,歲輸米五十石,三歲計之,可得米一百五十石,遂命學官令項椿積。每遇詔歲,立爲定式,以均送焉。自此,可傳之無窮矣。
史榷院寯之、方宗諭萬里、形[6]正字凱、趙監丞汝請[7]、潘寺簿燮、陳監簿鑄、趙提舉崇侯續發下没官等田通前七千餘畝,高下地偏,易憂旱澇,豐耗相補,僅增米、豆五百石。衿佩日盛,用不足猶昔也,州縣胥方誅賦税焉。所謂月給百二十千省者,减爲十七界官會一千二百卅六貫,時直可六十千足,各[8]贍學錢。每支請,常以十之一爲吏費,拖壓餘年。而秘閣趙鑑[9]丞孟奎來,既撥侯、謝二吏没入田地一百二十餘畝,復因教授林千之之請,祝[10]它郡例,蠲免税賦。帖縣,删本學田地版籍,聞於朝省漕臺,公據牒書,具載石刻,且償足積欠贍學錢。自咸淳丁卯夏,於都税務所收錢内,日撥十八界官會七貫以給公厨。郡庫無頓改移撥之難,學校省俯仰支請之力,遂爲定例。咸淳丁卯添入。
修學。御書閣,成於趙侯彦适。餘五十年,上雨旁風,浸不可攴[11]。趙侯孟奎捐己俸十八界官會一千六百貫、米二十石,命學校修焉。題之上,舊編蘆塗塈之,今拖[12]板覆箔,釘頭瓦縫,舉以法故,新
四周,門扉隱映,炳如也,翼如也。閣之下爲堂,扁以“時習後傳”。垣逼仄,垣外不毛之地,廣六十尺,長五十尺,教授林千之以爲請,趙侯慨然歸之於學。乃墾乃薙,增廣宫牆,直通官河,基址至是延袤疏達。明年,重建命教堂,巨楹隆棟,修梁重拱,洞户廣庭,文磚釦砌。舊欏楠之林[13]可存者存之,餘皆所架。講席巍巍然,攝齊而升,頓易舊觀矣。先是,廟學合一,凡入學者,必由先賢像前,殊失尊崇之義。乃設欄楯椳楔,非祭奠不開,别通步廡於後櫩,以達諸齋,遂修兩廡。是役也,工取於傭,物用市賈,力專功倍,一如私家。凡縻錢二百一十五萬有奇,米一百一十石有奇,皆己俸己帑。會連歲大稔,廪士之餘,亦多佽助,邦人士肖侯像於堂之東偏,以示不忘。泮宫之前,故有觀臺臨池,泓澄清潤,每藕花盛發,彌望雲錦,柳堤中通,形勝視它郡甲。寶祐改元,教授趙汝沓作亭於池之左右,爲矜[14]佩燕息游之所,扁以“觀德”“詠仁”。今更名,左曰“光風”,右曰“霽月”,趙侯書之。堂前古杏,徑八尺,春夏緑陰如幄,杳[15]下有壇,亦前教授趙汝沓所甃。咸淳丁卯添入。
小學。自方慱[16]士萬里教育後,彬彬多成材,今建昌使君丘計院必大諸公,皆同時生員也。二三十年,意[17]廢不續,咸淳丙寅,復興此教。先是,教官禮聘老儒,任訓導責,公堂與前廡,親提其綱,以課爲試,隨所習命題。齠齔咸集,難疑答問,一如家塾之平易。取放不拘員數,凡氣象之醇、詞藻之茂者皆來之。旬第其勤怠,月較其能否,而進退焉。又出筆墨書册以寓激勵。趙寺丞孟奎至郡,既大舉義試,以來四方之士,逐一再與教官面試小學於雙檜堂。嶄然頭角者近一百五十人,自拱把而干霄,未易量也。
鄉飲酒。自史榷院寯之舉行,垂四十年,郡計益不支,言禮教者或寡矣。趙寺丞孟奎慨然行之,費一出己帑,以教授林千之與樂評事霖、陳知縣必達、韓教授慶午,講明於貢闈。參紹定辛卯所行及其先公觀文之行於吴者,而折衷於免齋、壺山二黄氏之圖説,學校多士咸肆焉。元日舉行,儀文既閑,禮意尤浹,衣冠在列餘七百人,故老皆謂“增光於昔”。别有專録,板留郡頖,深衣冠巾、籩豆爵觶備具,後之好古崇教者,舉而措之可也。
書板。自王侯棠[18]興學,首以《春秋》三傳列置學宫,家傳人誦垂百年。雖它學不愧旁郡,而麟經尤長,文定丘公之掇高科有自來矣。其後,徐侯藏[19]刊書爲多,教授郭庭堅鋟小學之書,有功學者。趙侯孟奎取辰陽《聞見善善録》爲之比事,鐵[20]板家塾,因教授林千之之請歸之於學,凡百板。千之又刊《東家雜記》七十板,俾自孔氏者共觀焉。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七《學校》徵引《江陰續志》
財 賦
寶祐修明田地數:在城,計積地一十六萬八千二百单八丈五尺三寸,樓店務地四千七百三十二丈一尺八寸,諸色地九千一百六十四丈二寸七分,私田地一千四百六十二畝三角三十八步三尺六寸三分。諸鄉,民田地一百三十六萬八千四百八十五畝一角四十三步外有青暘一鄉無總數,市鎮樓店務地計積地七萬二千五百四十二丈七尺八寸。
諸鄉田地等則:田有五等,上田十分,中田八分,下田六分;又九分爲次上田,四分爲次下田,此舊則也。寶祐經理,廢五等之則,創一概之論,令諸鄉以分數均苗額。其間上等十分者,受减分之利;次下四分者,被增分之害。田有肥磽而賦無輕重,可乎?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四《財賦》徵引《江陰續志》
郡 守
庾懌,晋人,爲暨陽令。
王敬則,宋明帝時爲暨陽令。
沈瑀,梁武帝時,自暨陽令擢兼尚書右丞。
司馬筠,天監初暨陽令,清績,拜祠部官。[21]
張伯達,唐太和初爲江陰令,見《興建寺碑》。
趙和,和凝[22]《疑獄集》云:唐咸通中,趙和任江陰令,以片言[23]折獄著聲。楚州淮陰有農,爲西鄰不認贖契錢八百緡,州縣不能决,越江來[24]訴,事乃明。
李嘉祐,唐時爲江陰令,有詩。
張藴,天祐中爲江陰令,見《拾遺》門。
張可琮,唐天祐中。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十《宦迹》徵引《江陰續志》
趙汝唫,朝奉大夫,端平元年十一月到。史巋之,朝奉郎,端平二年八月到。邢凱,朝散郎,端平三年十二月到。
王杵[25],奉直大夫,嘉熙二年十二月到。尹焕,承議郎,嘉熙四年十一月到。
王克仁,修武郎、閣門宣贊舍人,淳祐元年八月到。趙汝謮,朝請郎,三年十二月到。趙希壁,奉議郎,四年九月到。陳鑄,朝請郎,五年九月到。
趙崇侯,承議郎,七年七月到。楊纘,朝散大夫、直敷文閣,八年五月到。陳允修,奉直大夫,九年四月到。汪之埜,朝請郎,十一年七月到。陳恊,朝請郎[26],十二年七月到。
潘燮,朝奉大夫,寶祐二年六月到。胡煃,奉議郎,四年七月到。吴璞,承議郎,六年七月到,九月除太府丞。何田,朝奉郎六年十月到,明年[27]四月除淮東倉。
王琮,奉議郎,開慶元年五月到。方國賓,修武郎,元年十一月到。
楊履之,武節郎,景定元年二月到。龔準,朝奉郎,二年二月到,十月除屯田郎。孫應鳳,承議郎,二年十二月到。李燻[28],奉議郎,景定三年十二月十二日到。楊珏,朝奉大夫,景定四年六月初十日到。孫桂發,朝奉郎,景定四年十二月初八日到,以除[29]正丞、太子侍講除。沈昌大,朝散大夫,景定五年八月二十四日到。何逢吉,朝奉郎,景定五年十一月初三日到,以大理寺丞除知。
趙孟奎,奉議郎、直秘閣。咸淳元年七月十一日到,次年八月六日準省劄,奉聖旨除直寶章閣,仍任。當年十月二十六日準告,因該遇登寶位恩,特受承議郎。至咸淳三年四月二十五日准省劄,備奉聖旨,除太守[30]寺丞,績凖省劄,備奉聖旨,候正官交割,離任。當年七月八日凖告磨勘,轉授朝奉郎。
陳純仁。[31]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十《宦迹》徵引《江陰志》
徐琳,從事郎,端平二年。
施從龍,從事郎,嘉熙二年。
蔣應炎,迪功郎,淳祐元年三月二十一日。趙崇墠,修職郎,淳祐四年四月十六日。陳將,迪功郎,淳祐七年六月十二日到。趙景緯,迪功郎,淳祐十年七月十五日到。趙汝沓,修職郎,淳祐十一年十一月初四日到。
徐元積,寶祐三年正月以迪功郎到任,至六年任滿,轉從事郎。趙孟嵦。李光大,六年十二月十五日以迪功郎到任,景定二年十二月滿。
李應龍,迪功郎,景定二年十二月二十七日到,至咸淳元年二月二十五日滿。
林千之,迪功郎,咸淳元年二月到任,四年二月滿,奏舉關升從政郎。
趙必成。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十《宦迹》徵引《江陰志》
官曹廢置
兵馬鈐轄
鄭良臣,嘉熙[32]八年,楊侯纘任内創。
劉晟,淳祐十二年正月初二日到。
薛瑜,寶祐二年正月初一日到,寶祐丙辰,潘侯以冗員奏免。
添差路分
李安國,淳祐十二年七月到,寶祐二年任滿,潘侯燮申奏省免。
周之道,景定元年三月楊侯履之申辟,景定二年,隨司解任。
杜偉節,景定三年浙西帥司辟。
鎮税官
舊差右選,淳祐[33]壬子,陳侯協改辟朱從事龍翔,奏寢不下,繼乞以“機察江面”係銜,特旨從之,自此遂屬左銓矣。
朱龍翔,淳祐[34]十二年到。
吴椿孫,寶祐三年到。
趙若瓗,景定三年四月到。
吴駟,寶祐六年到。
令節酒官、户部犒賞庫
文武通差。
市舶務
務昔面江,景定辛酉,郡侯龔郎中凖撤而新之,東與君山對。初,節齋趙公提領財賦,嘗置專官拘確。寶祐乙卯,廢專官,以拘確之權歸本軍,抱國用所緡錢二十萬。景定庚申准省劄,復增五萬緡。
路 分
王謹禮
袁筌
陳榮
全忠孫
張景思
房應龍
鄭良臣
林一鳴
王士楚
范良臣
趙孟璵
吴世英
楊正蒙,景定元年十月初六日到任,三年十月满。
胡
張士衎
楊正蒙,咸淳元年五月初二日到任。
李□①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十《宦迹》徵引《江陰續志》
年 表
① 名闕。② “紹定”二字今加。③ “趙汝倉”,《[弘治]江陰縣志》《[嘉靖]江陰縣志》均作“趙汝瑲”。④ “趙時言”,《[弘治]江陰縣志》《[嘉靖]江陰縣志》均入“司法”列。⑤ “向士本”,《[弘治]江陰縣志》《[嘉靖]江陰縣志》均入“主簿”列。⑥ “趙時櫁”,《[弘治]江陰縣志》《[嘉靖]江陰縣志》均作“趙時樒”。
续表
① “丁庭蘭”,《[弘治]江陰縣志》《[嘉靖]江陰縣志》均作“于庭蘭”。② “黄雷奮”,《[弘治]江陰縣志》《[嘉靖]江陰縣志》均作“黄雪奮”。③ “蔡艾孫”,《[弘治]江陰縣志》《[嘉靖]江陰縣志》均作“葉艾孫”。④ “趙孟逮”,《[弘治]江陰縣志》《[嘉靖]江陰縣志》均作“趙孟建”。⑤ 此格《[弘治]江陰縣志》《[嘉靖]江陰縣志》均有“黄翔龍”。
续表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十《宦迹》徵引
科 名
端平二年吴叔吉榜:楊[35]舉字叔謙。陳惟新字德懋。趙師掌字周卿。特奏:高一鳴字伯震。吴津字寶[36]叔。
嘉熙二年周坦榜:趙大用字通甫。吕喆字明道。特奏:胡澄字清之。包翬字冲卿。
淳祐元年徐儼夫榜:杜應酉字開先。
四年劉[37]夢炎榜:王一鳴字希聲。湯焱字國華。特奏:湯奭字宗召。
七年張淵微榜:何攀字龍友,渷之子,仕至司理。特奏:孫杓字端友,仕至[38]縣丞。
十年方逢辰榜:高惟日字仲陽,仕至司法。
寶祐元年姚勉榜:陳定字希能,惟新之子,仕至廬州舒城知縣。關聳[39]字民聸,仕至節推。特奏:吴漢章字景雲。
四年文天祥榜:陳必達字希聖,乙科。惟新之子,定之兄,仕至朝請大夫,監行在左藏庫。特奏:杜應[40]。黄大同。
開慶元年周震炎榜:韓慶午字伯南。趙炎年字光遠,發之孫。袁天任字有大[41]。特奏:樂霖字民望。
景定三年方山京榜:特奏:陳穎字德秀。
咸淳元年阮登丙榜:趙彦佬[42]。特奏:何敏學字時甫。闕閎字叔遠。徐何字子聞。
三年陳文龍榜[43]:諸科,大法:樂霖字民望,仕至大理評事,鎮江府僉判。
四年陳文龍榜:靳驂之字德輿[44]。王[45]伯玉。趙若碏取應。特奏:靳玉成。吴作肱字君舉。王定字平甫。何源字資深。奚世炎。余煜字景暉。
七年張鎮孫榜:徐元鳳字仲翔,何之子。
十年王龍澤榜:李騰茂字實甫。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十二《人物·科目》徵引《江陰志》
端平二年十月省劄,從本軍所申,許明
收郡用供軍米肆石[46]指揮係知軍史省門巋之任内
江陰軍申:照對:本軍止管附郭一縣,元額管苗米肆萬餘石。緣田畝瀕江,高下相半,肥瘠不等,每年人户申訴灾傷田畝分數,無歲無之。又有[47]江逃閣之田,檢放除豁外,稔歲止合催叄萬餘石。本軍往年古例,户[48]户輸納苗米鈔面,正苗捌斗,收義倉捌升、耗米捌升、脚米四升,四項總爲計收一石,却於一石上明收從米五斗,又暗收斗面米五斗,共是二石。文思院斛方,納得正苗八斗。端平元年,恭準御筆指揮,减免斛面、折納之弊,繼蒙淛西提舉常平司行下,每正苗壹石,在上收義倉壹斗、運司耗伍升、雀鼠耗伍升、郡用供軍米貳斗,共米一石肆斗。却消入正苗壹石,豁除義倉、運司耗米之外,本軍净有郡用供軍米貳斗。既準上項指揮,本軍即合遵禀。蓋事有未便,不容緘默,未免冒昧申控。竊緣本軍舊係常州屬邑,因累廢累復,不曾申明朝廷支降,官兵俸糧、衣賜,皆是鑿空取辦。
照得本軍有管厢軍、禁軍、水軍、土軍、遞鋪兵士、牢城、作院、敢勇軍等,共壹千六百餘人,及見任寄居文武官、宗室、孤遺、歸朝、歸正、養濟人等,又有沿江渡口壹拾捌處監渡機察軍兵券米及造甲工匠食米,編拘管人囚糧,并修造公廨,不時批支過往官兵券米及非泛支遣,每月約計貳千捌佰餘石,一歲計之,共該米叄萬餘石。若只以所收郡用供軍米貳斗支用,如端平元年分秋苗檢放灾傷外,實合催貳萬捌千肆佰壹拾陸石玖斗肆合陸勺,在上止合收郡用供軍米伍千陸佰捌拾叄石叄斗,止可支遣兩月,其餘拾個月,并未有指擬。本軍已於去年十一月内,條陳欠闕米數、利害因依,具申朝廷,乞照数截留本軍合發端平元年分上供苗米以充[49]軍糧。如必不得已,則乞革去暗收名色等弊,明收從米八斗,義倉、運司耗、雀鼠耗米二斗。繼准省劄從申,行下本軍及淛西提舉司照會。本軍雖準劄指[50]揮,不敢專擅,遂再申取淛西提舉司指揮,續奉行下:仰本軍照省劄指[51]揮,詳酌施行。
前任知軍、朝奉趙大夫斟酌,於從米八斗上,兩次裁减米三斗,止[52]收從米五斗,揍充軍糧。八月十五日,巋之祗領郡事,仰體朝廷寬厚之意,又更饒减一斗,每石止明收從米四斗,并用文思院斛,人户自行概量。視提舉司立下則例,則僅多三[53]斗,比前政趙大夫申獲加八,斗面已减四斗,委爲中正可行。所有欠闕軍糧支遣,本軍仍自别作措置。已具申浙西提舉常平司照會,及遍榜鄉村曉示外。今准浙西提舉常平司檢舉行下,令每石止收從米二斗。本軍非不欲竭力勉遵約束,但本軍地狹民窶,財計有限,實與其他州郡可以通融措劃,事體不同。况倉廪赤立,此月軍糧,未有顆粒。况今歲舶舟絶少,官吏憂懼,束手無措。今開具端平元年分實支過米數,連粘在前,欲望矜憐,速賜檢照本軍已申事理:每正苗一石,許令本軍照已降省劄指揮,减免四斗,止收郡用供軍米四斗,并用文思院斛,人户自行概量。特賜劄下本軍及浙西提舉常平司照會,伏候指[54]揮。
已劄下浙西提舉司,從所申事理施行外,右劄付江陰軍照會施行,準此。端平二年十月□日押押押
淳祐七年正月提舉户部徐宗丞栻行下,許仍
收郡用供軍米四斗公文係知軍陳監簿鑄[55]任内
提舉常平司據江陰軍申繳到録白省劄,本軍每正苗一石,在上收義倉一斗、運司耗米五升、雀鼠耗米五升、郡用米二斗,共米一石四斗當。蒙前政知軍、朝奉趙大夫申控朝廷,每石苗正明收從米八斗,義倉、耗米二斗。繼準從申行下,令本軍照省劄斟[56]酌施行當。蒙知軍史省門斟酌,於前政趙大夫所申加八斗面上,再行减損,每石止收郡用供軍米四斗,用文思院斛,交量等因依,申本司,乞照會。當司照得,近據江陰軍申,具到人户納苗一石,收郡用供軍米四斗,義倉一斗、運耗五升、雀鼠耗米五升,於人户鈔上照格書寫色額,至今别無增收斛面因依。奉台判,諸處申到,皆只是每石加四斗,義倉、供軍、運司耗、雀鼠耗在内,獨江陰所申係六加[57]。案呈,本司已具呈,再牒江陰軍:請[58]契勘,限在三日具保明狀申。今據前項所申,承僉廳官擬[59],昨[60]江陰軍申,所收斛面加耗米数,準使判:諸郡止收加四,獨本軍加六,牒下契勘。今本軍申:向以支遣不敷,曾申朝廷以加八之数。准省劄,今收郡用米四斗,若此則是加六。分明繳到省劄在前,欲從所申牒報。奉台判,照仍牒報,利便[61]。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十《宦迹》徵引“景定續添”或“咸淳續添”[62]
屯苗截軍糧劄子
竊見朝廷舊年和糴,未嘗及於江陰,非獨私於江陰也,正以爲郡止小邑,所管僅十七鄉,地方磽瘠,民力困乏。民[63]以斗計租,每畝不及二三;縣以石計苗,每歲不過四萬。遇豐歲僅能自給,遇水旱則公私皇皇,此和糴獨不及於江陰也。開慶元年,朝旨一例行下諸郡和糴。前守臣王琮再三控告,隨蒙蠲免,經今數載矣。偶去年,發運司以浙西被水,行下派糴五萬石,百姓驚駭,多有逃亡,今年之夏,尚不及數。天子明見千里之外,盡從蠲放,令下之日,歡聲如雷。臣竊見兩浙州郡,其褊小雕敝,莫江陰若也。使其可以應糴,則嘉熙四年亦將取辦於此。公朝既免之於累年,發運司乃强之於今日,無怪民情之胥動也。况本軍抵無錫運河,其中有三十六里湮塞,舟楫不通。每歲發上供本色白米,科役民力,遵陸搬運,老弱困憊。若添此糴,是則役者將十萬丁夫矣,牧民者所不忍見也。伏望公朝念其壘小民貧,與他郡不同,照開慶年間指揮,特與永免,則百姓可以存活,小郡可以支吾,人心不摇,户口還集,控淮海,是所以爲保障之地也。
二曰减屯苗以招逃户。本軍地瘠瀕江,管田不多,内有四萬八千二百餘畝,係屯省田,管苗一萬二千七百五十五石。私田之苗,畝以二升八合爲率,屯田之苗,畝以二斗六升四合爲率,屯田蓋十倍於私田也。蓋向者軍興之時,籍此項荒瘠之田俾屯駐之兵,權行耕種,遂立此項租額,勒之耕蒔。及收回屯田之後,勒民請佃。舊年職租、義倉、耗米、加從,一切蠲免,今則一概加從交量。舊年灾傷,只是本軍審實减放,申省照會,今則申櫝[64]数四,不蒙從申。纔是催科嚴急,則全家逃亡。比來苗税不登,户口雕落,亦此之由。朝廷矜念,特將屯田量與减豁,不惟免農寺催督之勞,亦免漕倉義、耗之供,千里幸甚!
三曰截軍糧以减斛面。臣竊見諸郡軍糧,皆於上供苗米截撥。江陰本毗陵支邑,升爲軍額,養兵之需,失於陳乞,遂於斛面取嬴給之,甚非得已,以軍糧無所從出也,朝廷亦嘗聞而知之矣。臣到任以來,减人户糜費,戒斗級苛取,雖得民情少安,而軍糧則無所取給。近日嘗乞糴,郡勸論上户以應目下支散,而此一項錢又無從出。商旅以河道窒塞而罕至,舶舟以他場攔截而不通,枵然郡計,極其寥落。聖朝忠厚,仁及草木,有是軍則有是粮,不可一日闕食,肯使斗大之壘鑿空取辦哉?今本軍有禁軍,有厢軍,又有横江軍,每月合支軍粮,爲數甚夥。歲復一歲,民力既殫,郡計築底。司存凛凛,日以匱乏軍粮爲憂;人户皇皇,日以應副軍粮爲苦。江陰自來土薄民貧,豈不重困哉!所合控告朝廷,乞賜指揮,照諸郡例,於秋苗上供数内截撥軍糧若干,士飽而歌,民寬以裕,豈止一分之賜而已?
知軍趙孟奎便民劄子
臣某一介舂愚,惟守檏忠,持身報主。昨者陛辭天闕,奉對威顔,玉音丁寧,首以千里民牧爲訓,大哉聖謨!臣祗服以還,無敢失墜。到郡之初,延見吏民,布宣德意,蚤夜孜孜,詢求民瘼,如恐不及。其間利病臣所得爲者,已悉見之施行;非臣職分所得爲者,一一裒聚,恭竢奏聞。竊見朝廷指揮,凡作郡半年以上,即合條便民事件。適當是時,臣敢喑默?謹録奏如后,乞賜天聽截[65]擇。
一曰分縣治。本軍雖曰小壘,地里曠遠,沿江一帶及對岸沙蕩,民居星散,土俗率多頑獷,全類淮鄉。每有期會,官司之令不行於都保,都保之令不行於田里,以抵拒爲得計,以不受追呼爲能事。只緣止有一縣,相去隔跨,雖鞭之長,不及馬腹。更有崇仁、長壽、白鹿、東西舜等鄉,地險民惡,離城郭尤遠,未嘗有輸王賦。每歲縣不得已,委官差使催督,亦不體悉,動是率衆趕散,謂之“打局”。前任都監包良,被其縱火逐出,去歲巡檢張維,被其群毆折支。皆緣頑民恃遠,不知有官司,致滋長凶惡。詢之父老,采之寓貴,僉議皆謂合於崇仁揚[66]舍鎮添置一縣,以便控御、催科。但置縣則有一縣官吏,便添俸給,本非易事。契勘本軍僅有三里之城,既有兵馬副都監一員,又有兵官五員:一曰兵馬司,則有牢城之責;一曰兵馬監押,則所以處宗室、右選之人;其余如駐泊、如添差,其冗者已三員。又有酒税官五員,如村則有本鎮烟火公事,如在城都酒税務,則有關征催[67]酤之職,其餘又有酒税官一、瞻[68]軍一、添差一,皆冗員也。坐縻廪稍,無補絲毫。欲乞朝廷盡行省罷冗官六員,增置縣官三員:内知縣一員,從本軍選辟一次,京、選通差;内簿、尉各一員,如未有部注,亦聽本軍申辟。如此施行,庶幾軍縣臂指運掉,體統聯屬,期會可以呼吸相應,一利也。沿江一帶,有民社,有令佐,官府崇嚴,氣勢團簇,盗賊窺伺波濤者,有所憚而不敢發,亦隱然之保障,二利也。頑獷之民,既有官司在近,可以鎮壓,無復操白梃抵拒之態,王賦必易催,三利也。省罷無用之官六,置有用之官三,計俸給之增損,所省甚多。蓋兵官率是大使臣,每一員之俸可以支京官三兩員。以此較之,又利外之利一也。惟朝廷不憚更張,爲永久計。如蒙俞允,臣雖一時有經營興作之勞,所不敢辭。
二曰置軍将。兵猶水也,水聚必有防,兵聚必有將。故地上有水,師;《易》取其義,其爻辭曰:“弟子輿尸,凶。”言號令必責於主一,若弟子衆人尸之,則凶也。兵無衆寡,聚則易驕。近年置游擊一軍,所以重江防之備,張聲援於内而震威懷於外,其意不爲不深。本軍分屯之数近四百人,本不爲多,然大率皆是亡命惡少、配隸永鎮之徒,一時招集,聚爲一軍,最號難御。或在外販鬻求利,或出營生事鬥驅,時時有之。置軍之初,失於疏略,雖有軍分,而無將員,每令本州兵馬都監一人,權行總統,以故階級不甚整齊,紀律不甚振肅。循習漸久,玩恣易生。臣謂既置此軍,則不可不置此軍之将員,或正将,或準備将,或統領,或同統領,皆出自朝廷處分。特置二員,管幹軍務,凡是游擊一軍事,皆其任責,閲習教訓,使行伍肅、階級嚴,臨時用之,可以備患,不至養驕縻廪,爲郡之蠹也。事雖小小,而所係者大,其於杜漸防微,實爲切要之務。
三曰修運河。水行天地間,舟楫之利,人實賴之。一舟所載比人力所負,何止數十百倍?故都會之區,商旅所集,必水陸輻凑之地。江陰爲郡,居二浙之底,若自五瀉堰九十里間,水常通舟,則蘇、秀、常、潤之販鬻逐利者,亦稍稍來往。惟其地勢高仰,水易於泄。而青旸、村以北,則潮汐時至,淤泥填塞,率一歲失浚,則淺澀膠礙,小舟亦不通行。略有重載,岸閤累日,進退不可,人畏其滯,遂成窮僻斗絶之鄉。又此水名運河,實通行在,公田米般運及上供米綱,皆從此裝載,爲數不少。每歲自十月以後,寒潮不應,河道淤澀,率用人夫般擔三四十里外[69],工費倍蓗,所以期會多違。數年間,亦嘗開浚,未幾又淤。郡計無餘,坐視而已。莫若樁管一項,以爲永久調遣工役之費。臣昨來到任之初,與權軍、僉判邵槱交割軍資庫交承錢。除前政浮借外,實有二萬二千七百一十八貫十八界樁管見在。於内撥二萬貫,置庫曰“便民”,轉收息錢,專備修河之費。以三年計之,可以擬息六千貫,流轉不已,息復可以爲本,本復可以辦息,一番工役,取之有餘。交承本錢,元無虧動,以息充用,永遠有益。臣今一面施行,欲望朝廷主盟,備臣所請,頒降省劄,以爲後人遵守之地。河道一通,公私交便,江陰自此爲舟楫凑集之邦矣。
四曰儲軍粮。本軍所管禁軍、厢軍、横江水軍,并寨下土軍、遞鋪等,計一千五百餘人,每月支粮米二千二百餘石。此外又有游擊軍貼支米,計二百餘石。以一歲總計之,實支之数二萬六千餘石。又宗室、孤遺、歸順及見任官等俸米,不在其内。本軍遞年所催苗頭僅四萬餘石,除公田豁出三千一百餘石外,止催三萬六千餘石,并係上供綱解之額,不可侵移。從前不得已,取斛面以爲郡用,取郡用以爲軍粮,若使苗頭盡數拘催得上,亦只餘郡用米一萬餘石。合軍糧、宗室、官俸三項計之,已三萬餘石,尚少二萬石,未有地位準擬。况累政以來,版籍不存,才催至二萬石,已是升斗零細,收拾不上。又有坍江入海、逃亡無催之户,正額尚且虧折,而郡用亦全不及数。故本軍倉敖,僅存空名,不曾有顆粒儲積。每遇支請,不獨軍人嗷嗷,宗室、官吏等,亦皆互相煎迫。本軍只得拖下,以俟後月。後月無支,或迤邐遂至半年,州郡幾不可立。臣去歲交割,正在青黄不接之際,監[70]前官久已稽欠之弊,不容即有闕支,百端那兑糴充,以至新苗起催。雖幸得按月無闕,然州郡費力殊甚。今方新歲,軍倉已竭,此去秋成,尚有數月之期,何以給之?脱巾呼道,往事可監[71]。臣昨見本軍前政知軍楊纘任内,嘗申請朝廷蒙給降度牒三十道,充糴軍糧米斛。欲望照前政所申,特賜給降度牒三十道或五十道,以捄倒垂之急。臣昨來到任之初,非不備見空乏,不敢遽爾乞,竭力支撑至此,委實東牽西拽,無復可措置,築底之極,然後[72]敢瀝血忱呼籲。此項若緩實急,沿襲不已,後項有時缺事,其於曲突徙薪之謀,不爲無補。
五曰寬舶征。臣初見海舶置司抽解,必是海道要緊之衝、州縣鎮壓之所,氣勢號令,蠻商聽服,可以檢防銅鏹出界之弊,機察漏舶瞞税之奸。故福建則在泉南,二浙則在四明,其他小處如漫,則以歸舟戀家山,勢同回馬。如江陰則以大舟易於入港,便於偃帆,從前創立,不爲無説。近一二十年間,始創抽解場於上海。但江陰本毗陵一縣,所以建立軍治者,當來不無藉於海舶凑集之助,故市井熱鬧,郡計亦沾其餘潤。自失此利,商賈絶迹不來,通闤蕭疏已甚。其間時有汀、邵、興化糖、鐵、布客,回貨轉港到岸,往往畏憚收税之重,迤邐前去。朝廷既有敷額未除,又有游擊軍券錢取給於内,雖累準行下,令本軍招誘,但昨來又差到尚幹徐夔孫添回買一項,商旅因之益望風相告,視此如阱,皆從半港使轉,百口招之不能來。近者又舶司行下,不許本軍招誘。夫招之猶恐其疑而未必至,况禁其招?則游擊軍券何所從出?臣今欲乞明降指揮,永遠即無回買,仍許本軍招誘。此不過南船回貨,些小遺利,游擊軍券錢,亦可藉是按月支給,通商[73]惠軍,兩得其便,亦本軍之急務也。
六曰均屯租。臣聞:“物之不齊,爲物之情。”若輕重一概無辨,雖天地不能,况於人乎?本軍地瘠瀕江,管田不多,内有四萬八千二百餘畝係屯省田,管苗一萬二千七百五十石。私田之[74]苗,畝以二升八合爲率,屯田之苗,畝以二斗六升四合爲率。屯田蓋十倍於私田矣。曩緣軍興,藉此荒田俾屯駐之兵,權行耕種。及收回屯兵之後,勒民間請佃,遂有此項租額,不曾减放,每遇催科嚴急,則全家逃亡。前政知縣湯厚之始爲修明,但不察屯税本有上、中、下三則,乃盡律以一概。上等者與中等者一則失之輕,然猶曰民被其利;下等者與中等一則失之重,下户被其害者多矣。古語云:“一人幸而免,必有一人不幸而受其弊。”此之謂也。緣此不均,愈不可催。今皆荒白,無人承佃,然亦不能不挂農寺欠籍。臣見此,再行修明,欲依上、中、下三則之舊,上等之爲中等,雖不可復升,而中等自還中等,下等自還下等。庶催科之際,民間無詞抵睚。欲乞依此見行,明降指揮,使下郡得以遵守奉行,亦除害興利之末畫也。
臣狂瞽,不識忌諱,所奏上件事,皆慱[75]采廣詢,晝思夜惟,期以上不負聖天子臨遣之意,下不負一郡求芻牧之責,非尋常應文塞故事者比。欲望聖慈,降付尚書省,斟酌而施行之,一方生靈之幸!冒犯天威,臣無任激切屏營,席藳待罪之至。謹録奏聞,伏候敕旨。
咸淳二年二月□日具位。
知軍趙孟奎减放屯苗米申省狀
照對:本軍止管一縣,苗額號管四萬餘石,除買爲公租外,去三分之一,内一分係是屯省田畝五萬八千三十七畝有零,内管屯苗一萬四千七十八石四斗七升。遞年以來,業主視爲棄物,佃户轉徙他鄉,以致屯田荒白,官賦虧陷。江陰之不可爲,此實一大弊。
近究顛末,方得其所以致病之由。蓋自南渡軍興以來,因地爲田,因田駐屯,是謂之“屯田”。兵寢而後,募民請佃,因田起租,是謂之“屯苗”。紹興經界之行,視地肥瘠,爲賦重輕,於是立爲五等之則,上等十分,每畝起苗三斗有餘,次上九分,中等八分,下等六分,次下四分,隨等折土。次下等者,每畝止輸一斗以上,二畝有半,纔準上等一畝。古例輸苗,却自用本軍斛子,每石止[76]收白米,折加耗加從,一切蠲免,本是優輕。兼江陰地勢高下不等,水旱灾傷,無歲無之。人户歲蒙朝廷蠲放,甚至有放及七分年分,人户皆樂耕屯田。中間因郡計匱乏,軍糧無所取辦,於是申奏朝廷,始於一石止許收二斗,後又增而爲起收四斗,又增而爲折收八斗。又有運司耗米與夫義倉、雀鼠耗,又暗收之數,皆不與焉。一石屯苗,却該一石以上送納,民始病矣。端平年間,朝廷例减斛面,易軍斛爲文思院斛,止許依私田苗加四起從供軍,加二爲義倉、運司等耗,民力於是乎少紓。逮至淳祐,版籍浸湮,賦額浸陷,歲荒并不該放。官司不思所以去其致病之由,及於斛面上又取嬴[77]焉,民力至是又復重困矣。寶祐修明,將以除弊愈暗,其弊尤滋。方且廢其五等之則,創爲一概之論,準諸鄉分數,以均苗額。雖其間上等十分者,獲受减分之利,然次下四分者,乃被增分之害。田有肥磽,賦無輕重,民户又添此不均之患。自兹以往,上等降而中等者間有輸,下等升而中等者類皆拖欠,所謂拖欠,亦非民户之恃頑也。蓋屯田之與私田,其鄉同,其都同,其保同,其圖又同,私田每畝不過起苗三升而已,而屯田乃十倍焉。此屯租所出,實不足以供屯苗之所需。官司但知屯苗管額之當催,不念屯租收数之無幾,此業主故以視爲棄物、佃户所以寧徙他鄉、屯苗所以虧陷也。今來催排,漸成端緒,考之圖册,見得屯省田多是荒白,不可不爲區處。将以再復五等之則,則歲月寖久,舊籍不得,無可稽考。若将申减额之請,又恐於綱解有損。再三思之,上不欲虧農寺綱解之元額,下又欲除人户重征之害,寧乞少損郡計,民易輸納,而於朝廷上供元額而無虧折,較之增額徒重,民不肯耕,賦無可輸,而本軍每歲[78]鑿空陪解,日復一日,郡愈不可爲,利害灼然。本軍今自三月以來,已將屯苗折價,比累任折價優减三分之一,民頗便之。本軍今自咸淳二年爲始,應屯田管苗一石者,止照古例納折白八斗,郡用供軍只量收二斗,并文思院斛,運司耗、雀鼠耗并常平義倉,却并仍舊。零苗準此。如是則民樂耕種,官易催輸,公私兩便。除已一面施行、勸募耕種外,所合具申朝廷,乞賜劄下本軍照應,永爲定則,以憑遵守,實爲千里無窮之幸!湏至申者。
右謹具申尚書省,伏候指揮。
咸淳三年五月十七日奉議郎、直秘閣、權發遣江陰軍兼管内勸農事、節制屯田戍軍馬趙孟奎。
减放屯租指揮
户部狀申:准都省批下江陰軍申屯苗折價等事後,批送户部、司農寺點對申省,准此。
右本部尋連送行在司農寺,分明點對,具請實保明文狀,供申。去後,今據行在司農寺申:准[79]在尚書户部連送到都省批下,爲江陰軍申,照得:云云,同前,送寺點對回申,本寺尋連送兩浙轉運司,仰分明指定,具保明文狀申寺,以憑備申都省。去後,今據兩浙轉運司申:繳到臨安府鄭司法指定申:竊詳江陰軍申到事理,中間謂“上不虧農寺綱解之額,下又免人户重征之害”,如此則良法美意,在是矣。申寺,乞備申施行。本寺所合備申省部,備申都省施行。奉部官書注,備農寺點對,申都省,伏候指揮。
右劄付江陰軍,從所申事理施行,准此。
咸淳三年十月□日。
知軍趙孟奎添置丞、尉申省狀
照對:本軍雖係小壘,地里曠闊,止管一縣,官少事多,每有期會,呼吸不應。其中崇仁、長壽、白鹿、東西舜等鄉,地險民惡,離城郭尤遠,多睚賦輸。今年二月内,孟奎嘗循彞條,上便民六事,以“分縣治”爲首,詳陳利害,餘事未有不準朝省施行者,獨分縣一事,未得指揮。深恐創立縣治,事體重難,今不敢更執前説。若不更於中斟酌,作一區處,則終是費力,謹度便宜可行者。緣江陰縣無邑佐,止有一簿一尉。縣事既繁,地又隔跨,一簿不足以輔催科,一尉不足以遍警捕。他郡聯數縣必備官,今一軍一縣,而縣官乃闕,宜乎縣不可爲,郡無所賴。前日乞於崇仁楊舍鎮添置一縣,事既難行,今止乞於崇仁楊舍添置一尉,通正尉爲東西尉,仍添置縣丞一員,庶可以爲縣事,脈絡相倚。并乞檢照前申,於兵馬都監、監押五員中,存留兵馬都監一員、監押一員,省罷駐泊、添差共三員;於酒税官,除村鎮烟火公事一員、都税務一員外,罷酒税官、贍軍官、添差官三員。其在任者始與存留,滿任日更作
,其未上者,别行注授。所有添置丞、尉二員,時暫以從本軍選辟一次。省無用之官六,置有用之官二,所增者少,所省者多,既無冗員,又可辦事,實千里無窮之便。所合具申,欲望公朝特賜敷奏,從申施行,仍吏部照應。湏至申聞者。
右謹具申尚書省,伏候指揮。
咸淳三年九月十九日發。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十《宦迹》徵引《江陰續志》
軍 治
設廳,寶祐乙卯潘守燮重建,尤木石爲記。
常廳,嘉熙庚子王守杆重建。
僉廳,景定庚申楊守履之重建。
郡圃:
翠屏,郡城東北隅,潘守建。
眺遠,郡城東,潘守建。
環碧,舊名“茅亭”,潘守重修,易今名。
鎖春,宅堂後門北,胡守煃建,龔郎中凖易名“展香”。
郤月觀,梅亭舊址,郡侯胡煃建,取何遜《揚州梅》詩“枝横郤月觀,花繞凌風臺”之句以命名。寬明華潔,甲于後圃。
雪谷,郤月觀之南,胡守煃建,龔郎中凖易名“嘉實”。
雄覽,子城正北,郡守龔郎中建。宅一郡之高明,介兩峰之崒,前臨月觀,後帶清流,中鑿方池,凡城市、山林之景,無不在目,真澄江偉觀也。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八《古迹·官寺》徵引《江陰續志·郡治門》
官 廨
教授廳,郡侯方宗諭萬里重建,教授陳南一記。其略云:浚玉帶以益舊基,挹文筆以寫新意。橋外于門,甃足于砌,祠左廡右。廳而堂,室而奥。會友有軒,讀書有帷。翼翼嚴嚴,制愈偉。時端平甲午春也。
知録廳,舊有堂曰“明清”。廳事之東,外瞰通衢。展屋三間,以規便坐,物情民隐,近在簾櫳,蓋趙紏時墂所創也。
司理廳,舊有堂曰“種德”。廳之後,新穿堂以便往來,扁曰“日勤”;堂之西爲便坐,以臨通衢,扁曰“察隱”。皆景定庚申劉司理壽翁建。
司户廳,即嘉定辛巳邢侯燾所建使星館也。後有亭曰“滄灣”,紹定己丑,施司户德懋建,高疏寮爲記。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八《古迹·官寺》徵引《江陰續志》
營 寨
游擊軍寨
寶祐戊午冬,淮[80]省劄:檢會流民遷避江南,多有强壯,若行措置招收,委爲兩便。數内江陰軍招募二千人,如數不及,百姓并許招刺。每人日給緡錢三伯[81]、米三升。繼而應募者少,本軍遂于緡錢之外,增爲米四升,以誘其來。自是,至者雜遝。凡發往平江府聽節制之外,其屯駐本軍者,僅三百二十有九人。買民田於前湖廟之南,建寨屋三百二十五間以處之。然朝廷科降錢糧僅如前數,而本軍所增者不可復减,於是自爲那融以給焉。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八《兵防·營寨》徵引《江陰續志》
亭 館
慈幼局,趙寺丞孟奎所立,侯自記其詳。以利城務官省廢圭租贍之,户曹庀其事,而提其綱以學廳,蓋循廣德諸郡例云。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八《古迹·官寺》徵引《江陰續志》
山 阜
君阜爲澄江主峰,蓋秀氣之所聚也。然陶人比屋而居,陰陽家者流謂:“掘鑿之久,於地靈人傑有關焉。”楊侯纘聞之,亟爲毁陶室,禁掘鑿焉,歸其地於學。山川炳靈,将有異人輩出。[82]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五《山川·山》徵引《江陰續志》
河 渠
澄江,在常之無錫堰運河約九十里。自朝宗門而南,沙土漲塞者四十餘里,舟楫不通,蓋有年矣。景定壬戌間,繡使余檢詳、知縣孫監簿有請于朝,爲開浚計,仁人之用心,不約而同。自此漕運通而商旅行,其利不亦博乎?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五《山川·江》徵引《江陰續志》
祠 廟
梓潼帝君祠,淳祐丙午,迪齋吴少卿當可率鄉之好事者共爲之,在天慶觀東南隅。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六《祠》徵引《江陰續志》
靈護廟,即城隍祠。淳祐辛丑,尹侯焕以驅蝗應禱,有請於朝,敕賜今額。
正佑廟,即張真君祠,舊在愛日門外。紹定癸巳,方侯萬里改卜於文定坊之左,即净明觀之遺址也。
佑聖廟,景定壬戌,郡守孫監簿創于河南廟之西,復即廟之故址建雲堂,以館四方雲水之士。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六《廟》徵引《江陰續志》
楊端叔君山塔院記
江陰,春申君黄歇湯沐邑。君事楚雖無大功烈,然賈長沙稱其“知明而忠信,寬厚而愛人”,則風流可想。其後秦滅六國,楚最無罪,故甘棠之思益在民不忘。郡有黄山、黄田港、申港,皆以君得名,而君山名尤著。山瞰大江,直郡治後,上有堂曰“浮遠”,前有塔拱揖,譙樓如屏障,如壁壘。而所謂塔者,表立絶頂,又如大將牙纛植焉。“浮遠”之名,蓋取東坡“江遠浮天”之句。紹興中,太守趙公建之。乾道中,太守徐公擇善書者扁之,群賢詩詠,具載圖志。紹熙甲寅,都督丘樞相、國子施先生覽景興懷,作意繕葺,梓人承命,跂翼翬飛,於是來者簿書之餘,皆寄丘壑之興。
寶慶元二,西浙司馬倉使顧瞻翠微,景與心會,慨然曰:“有山如此,佳哉!疇克領此?”於是郡寓公十有四人,皆以内能仁院住持僧了慶薦,遂命專主塔院,毋與他寺相屬。慶淳質,被壞布衣,以瓦鐵食,辛苦營求,塔爲增壯。一日訪予,具道本末,且求文爲記,將先以贄新太守衛公。予曰:“記非吾所長,吾有疑,姑以問子。吾郡之山,東南一帶,雄厚綿亘。君山不甚高,郡治何爲倚之?太守群賢何惓惓焉?”慶曰:“子未聞陰陽家説乎?在《易》六爻,五陰一陽,則陽爲主,五陽一陰,則陰爲主。今衆山皆大,此山獨小,東南之綿亘者,此發其源,正郡主山也,表而出之,宜也。維是寂寞,人不樂居,吾老矣,其何堪之?”予携之登堂,指示之曰:“導江自岷,東匯於兹,送目想之,萬里無極,是天之雄也。海潮以時,琛貢來航,示[83]有魚鹽,舶有珠犀,是天下之富也。子游戲焉,獨不可乎?華月委波,空水交明,積雪被崗,八表無塵,皆玄圃之夜光也,子縱觀之。松風戛摩,如奏笙簧,濤音舂撞,如皷如鐘,皆六時之天樂也,子日聽之。是子集耳目之勝而有之也,子其勉矣。吾於世味未能忘也,使得此以居,亦將心廣而體胖。况子於壞布瓦鐵中作佛事乎?”慶笑曰:“然。吾今相與問答,即記也。”顧爲侍者奉紙筆以進,乃爲之書。
寶慶丙戌夏至日,郡人從事郎、差充江南東路提點刑獄司幹辦公事楊端叔記。
端明尤焴寶祐乙卯重建設廳記
暨陽倚江枕淮,其地邇邊,故以邑升郡,賦額不改舊而調度繁,入不補出。守是邦者,窘供億如救頭然,諸所興爲皆廢,由是在在頽圮,無複著手,而郡廳爲尤甚。
寶祐甲寅之仲夏,雲間潘侯燮來,始下車,喟然曰:“郡治之正衙,乃延見士民之所、會集官吏之地,凡大燕饗、大教令、大賓客,皆於是乎在。榱棟朽橈而軒泊欹側,墻壁漫漶而丹艧黤黮,似危邦之陋風,殊非所以重侯藩觀聽也。”乃剔蠹撙浮,蓄材待事,即常賦之入,日取什一以儲之,數月浩乎沛然,則喜曰:“吾有其資矣。”會郡人有以材木與官市者,巨榦昂霄,應需予直,伐置盈庭,適稱郢斧,又喜曰:“吾有其具矣。”於是,涓辰選良,命戎鈐薛君瑜董其事,而侯躬督其間。經始於仲冬之庚戌,落成於次月之乙巳,民不知役,工不告勞。外廡之高增尺有七,而朽者壯,欹者直,漫漶黤黮者鮮明矣。蓋嘗考是廳之創始,其日月夐不可考。特重整於紹興之庚午,距今甲子一周强半,而頽壞非一日之積矣。異時,君阜之蠻輻凑,青暘之販舟未窒,中更幾材太守,非不欲撤而新之,俱困於貢輸而不果。侯能即無爲有,圖難以易,興百年之廢於兩旬之間,豈“變而通之,存乎其人”哉?昔衛文歌楚宫之作於車乘不多之時,魯僖復周公之宇於邦用猶儉之日,古人舉事不待優裕而後立者如此,良非後世之易及,而今見之。
先是,侯嘗宰是邦之屬邑,趨階睹奥,每太息斯地之未整。去之不七八年,一騘憩棠,不日輪奂,人固疑其有數,而吾則識其有志也。是邦密扈神京,地瀕衝要,非重其威而不可。侯能增麗譙之皷角,敞闉闍之樓觀,興養士閲兵之地,與夫倉廪庫務,靡不繕葺。聲明文物,固將與江山相雄。觀其隆内畿而消外侮,不亦偉乎!
予與侯素厚稔,知其才,而梓里適與暨陽鄰,每聞其政化之美。侯以予之知君也,寓書求文以記,於是乎書。寶祐三年歲次乙卯四月中澣記。
湯舉送徐廣文序
甲寅之冬,予自吴門奉憲檄慮囚苕霅間。鄉郡廣文徐君訪我於舟中,標致挺挺,有歲寒色。聽其言,鑿鑿無浮語,古君子也。越明年,鄉友來訪,類能道郡庠佳話。異時學計弗裕,職事若生員俸累數月不支,公厨至飯不足。君至未暖席,即解行橐代公支。舊比有所謂“回食錢”,例供校官泛支。吏援例來,君怒曰:“是何爲?至我别儲之。”居無何,呼吏曰:“靈星内多隙地,宜鑿雙井以便民。泮橋東西衢,雨甚至輒淖,是宜甃。是邦素號多士,程文類穎,抜堪膾炙,宜會倅[84]鋟梓。《感應篇》雖老氏語,蜀士李君有注,西山真公有跋,足以勉人爲善,爲風教助,宜亟命工。”吏以費請,君叱曰:“向所謂‘回食錢’,舊奚用?”指顧間,四事立辨[85]。予聞之,擊節嗟嘆。鄉友曰:“又有大於此者焉。學租蠹弊如蟻穴,君盡革去,具新籍,聞部使者,撙浮剔穴[86],效他郡貢士莊,儲錢爲上禮部、上賢關者之助。隸後正[87]者,且預期樁積,俾此意續續勿壞。”予又撃節[88]嗟嘆。鄉友復曰:“又有大於此者焉。士有修能絶藝,輒爬羅搜抉,延遇以禮,片善寸長,以引以翼,稱道不絶口。有甚貧者,解衣捐廪無靳色,甚而周身有具,藏骨有地,老者必安之。乃若課試講説,必以法度之文爲準、義理之學爲的,所以淑人心、美士習者甚大。”郡博士,初品官耳,所就已如此可敬也已。雖然,未也,推是心以往,他日爲穹官顯職,立大規模,使善教放乎四海,如利斤破竹,健足登梯,颶風怒而黄鵠奮也,奚止如今日之所觀?君其懋之!
予辱契,於其行也,願出一語爲别。會友朋有請,書此以寓期徯之意云。寶祐戊午三月既望,暨陽湯舉序。
重建教授廳記
莅官有舍,隆其業也。矧校廳,範模之地,名教之宗,學校以尊、州邑以重乎!余紹定辛卯到官,顧瞻兹宇,榱折棟撓,凛凛就壓,殆長卿之四壁。子美之重茅,榛莽蕪穢,張仲蔚之門,蓬蒿然然。比年來者莫容,客貢士所。夷考壁記,紹興壬子,王侯棠建學,遂創焉。歲久則蠹,宜也。然所居必葺,豈乏若人?事以力屈,志弗願果,弃忘[89]亦宜也。雖然,機會之離合有時,學政之廢修有數,故有曠世莫就、一日畢集者。使平居之人豈能之哉?蓋今距昔,百年之運,時之更、歲之變也,植仆立僵,意其有待乎?
壬辰冬,太守宗諭方公萬里果來,居無何,諗余曰:“吾典教墬也,曩似不然,今胡遽至此?盍新之?”飲水自持,約浮絫羡。明年秋,大治夫子廟,肇先賢祠。冬,是役舉焉。不廣墜,不廑民,不科吏,發帑飭材,弗愛其力。浚玉帶以益舊基,挹文筆以寫新意。橋外於門,甃足於砌。旁夾以吏舍,祠左廡右。廳而堂,堂而奥。會友有軒,讀書有帷,蔬茹有圃。翼翼嚴嚴,規制愈偉,中調度如家,故之所有必具,其無也乃今有之。垣以丈者二百一十有奇。端平改元夏首畢工,梓人法悉指授。余亦得盡心焉耳。吁!公,造物者攸屬與?不然,壬子而後,何獨公見之?舉兹以旃,未易量也。余因謂是邦,古暨陽,亘長淮,泝大江,君阜屓贔嵂崒,墬靈人傑,風遺化無恙也。郡於國初,邑於崇寧,復於建炎。未幾,王侯棠并請於天子命教。俞音既頒,石湖范先生父雩首選,文昌從橐,鼎鼎講席。逮公之來,師友淵源萃衍矣。今又以惠諸生者惠一州,修起學宫,與古循吏等,厥有旨哉!爾多士歲當賓興,勵乃行,精乃業,乘百年之旺氣,摅胸臆之楙緼,發經綸開濟之軔。公之是舉,抑大有功於吾道也。公名萬里,字子萬,舊富春,世儒級,今居吴中。
是歲夏五,文林郎、江陰軍軍學教授陳南一記,奉議郎、知江陰軍江陰縣主管勸農公事黄紹庭書,宣教郎、籖書江陰軍判官廳公事趙希瑾題蓋。
軍學命教堂記
命教堂者,知軍、寶章、寺丞趙侯孟奎之所作也。堂昉於此乎?前此矣。前此則曷爲作乎?此王侯棠實作之。歷五十三閏,嘗再葺,苟焉而已。侯一旦新之,其言侯所作,宜也。孰名之?王侯時博士范雩也。《禮》:“天子命之教,然後爲學”,蓋有欲爲學以教其民而弗獲者。我朝慶曆、熙寧之盛,學校之官遂遍天下。江陰自邑升軍,建學於是始,故謹而志之也。
古之教者,家有塾,黨有庠,遂有序,國有學。釋奠於斯,祭菜於斯,養老乞言於斯,鄉人飲酒於斯,化民成俗,常必繇之。一大夫不説學而君子憂焉,其憂之何?憂無以教而國無與立也。後世簿書期會不報以爲大故,視夫冠章甫而衣縫掖、口詩書而身禮樂者,往往以迂闊姗笑之,謂是無益于富强之事。顧瞻斯地,不得已始存焉爾,甚者或并廢焉。是以學校廢而詩人譏之,諸侯廢其學而墜天子之命也。然則言政必曰先教,言利必曰與民,言當世必曰唐虞三代。聽訟雖日勤,而禮士重農之意罙篤,鋤奸雖甚果,而卹貧慈幼之心匪懈。若斯堂,則俗吏視爲無與吾事者,方孜孜汲汲,以爲奉天子命莫先焉,於是而後,侯爲不可及也。堂之楹二十有四,得大木爲梁,撤前楹二而執[90]益宏。其工易,其材良,其棟隆,施[91]板覆箔於椽上而瓦之,以支百年,固可也。費一出己俸,不足則繼以己帑。凡縻[92]錢二百一十五萬有奇、粟一百一十碩有奇。既成,自書其顔,且志曰:“范雩名,王棠始建。”其言“始建”,專辭也,不以己而掩前人之美也。於是而後,侯爲不可及也。
先是,修御書閣,繼葺兩廡,斥宫墻之隙地,元日大集耆老與寓公邦人,舍采於先聖先師,行鄉飲酒,摭前言往行,序而其板,歸之學官。又大書晏子言禮以遺博士。鄉飲者何?教敬也。歸板者何?聞一善言,見一善行,無非教也。教以敬,教以言行之善,亦足矣。晏子何以書?大晏子之言也。何大乎晏子之言?昔子思子曰:“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夫人生而莫不有愛敬之心,是得於天,而所謂性。循其性之自然,則君臣父子莫不各有其所當行者,是所謂道也。因其所當行者而裁之,使其“令而不違,共而不貳,慈焉而教,孝焉而箴”。至於愛敬、和柔、慈聽之云者,莫不有以爲之秩節,是所謂教也,非外立一道以强人也。將使適乎所行之宜,以全其所命之正也。是其言雖主乎禮,而仁義與知具是矣,不亦大乎?書晏子,崇教也。於是而後,侯爲不可及也。雖然,命之教而學校不修,諸侯之過也;學校修而教不具,師之過也;學校修,教法具,行之而弗著,習矣而弗察,士之過也。爾多士誠能反身以驗之,致學思問辨之功,資品節範防之力,全其所固有而去其所本無,則教明而道修,道修而性之命於天者各正。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内之齊家,外之治國平天下,其誰以易之?君子於是堂也,見諸侯之有學,見諸侯之學有以教。
咸淳三年七月旦,迪功郎、江陰軍學教授林千之記并書,中散大夫、新知桂陽軍兼管内勸農使丘汲題蓋。
軍學蠲租記
古之教者,族黨鄉遂皆爲之學,自司徒而下,至於鄉、遂之師、大夫,各掌其政教。凡征役之施舍,釋者曰“施”爲“馳”。夫其率之以知仁、聖義、中和之性,厲之以孝友、睦姻、任恤之行,博之以詩書禮樂之文,而必使免乎布縷粟米之征,此周之士所以貴且肆也。今州縣自嶺海莫不有學,澄江在甸服五百里之内,紹興初,王侯棠昉請於朝,立學官弟子員,廪以閑田,後稍增畝,凡爲畝七千有奇。士曠農惰,田之入於草莽者十之八九,歲榷米僅一千五百餘石。子衿[93]日盛,懼無以繼,州縣胥方盻盻然以學之賦爲言。夫學,諸侯之學也,田以養士,又歛之,是自征也,母乃與初意劍佩乎?
咸淳乙丑,趙侯繇監丞以内閣守兹土。始至,謁夫子廟,慨然有興起學校之志。郡方築底,急符蜂午於郡,胥無敢以前説進者,侯益捐官田以裨學計。士相與言:“既廪幸不乏,惟是賦税,法應弛,吾邦獨不得眡他郡。”乃僉以請。侯曰:“嘻!可以是病吾士?”命有司删板籍,聞於臺府,著在牒書。而澄江郡頖之蠲租實自侯始,猗歟休哉!凡我多士,食於斯,息於斯,講古道於斯,今而後寧慮吏率[94]之叫囂隳突乎?事固有闕於百年而伸於一旦者,存乎其人而已。西山真文忠公之守泉也,人到於今稱之。學廪之賦,公實蠲焉。泉,富郡也。真公蠲其税,未嘗益以田也。乃今不但補昔時之所闕,而又爲近日之所難,其過人遠矣。侯治郡,表厲以廉,梳櫛以勤,賑稱貸之民而免其息,練久惰之兵而厚其賞,鋤積奸之吏而窒其橐,行之三月,化孚之和,有次公、文翁之風焉。德侯之賜者,不獨士也。侯名孟奎,字文曜。
是歲之望,迪功郎、江陰軍學教授林千之記,奉直大夫、新知建昌軍兼管内勸農事丘必大書,中散大夫、新知桂陽軍兼管内勸農使丘汲篆蓋。
慈幼局記
江陰本膏沃,而遠鄉曠土有不耕者,民不足也;人類常生息,而窮櫩窶户有不育者,力不足也。不足而坐視之,彼充[95]芻牧之心者然歟?
余咸淳乙丑秋至郡,臈祈而雪,率屬謝郡[96]祀,詣龍祠,出澄江門。歸聞户曹趙君汝訥言:“出門外,有補茅綴葦而廬者,閴無炊烟,嬰孩啼户,饑寒之色不勝。”聞[97]之,則凍殍所餘裁此耳。活之不及,爲廢食轉枕累日。念昔先公尹輦下,創慈幼局[98]收孤棄,凡十有二年,男女襁褓籍存養者,不知其幾。守吴門亦如之,後皆相仍至今。滕雖小,宜遵用故事。乃度地視官舍可改者,得醋庫。庫舊有榷額,歲取糟酒務斤數千,徵民糠核以釀,官費而寡利,民擾而苦禁,遂弛榷醋,以庫爲慈幼局。公未有以給,輟俸先之,置乳嫗,日予券[99]食,月予紉澣[100]費。男女齒二以上、十以下,皆養。養及十二,而能出就衣食者,聽。寒暑予衣、坐卧什器、帳被具,户曹庀之,郡博士提其要,咸定爲例。起於丑之冬,成於寅之春,遺弃[101]踵收,抱哺以時。昔之夭麛傷者,大略减矣。雖然,捐俸,私無以繼也;剖廪,公無以充也,則來者有憚而已爾。利城鎮故置官,罷省久,餘職田畝百三十有奇,地畝五十有奇,民賕吏縮賦,厘而復之。刻町步歲入與支之數于石,且爲籍,隸之局。業定而利專,費給而惠遠,蓋於是乎在。按《周禮》“大司徒以保息六養萬民”,獨首“慈幼”,“民産子三,人與之母;二,人與之餼”。昔人措意於幼者,若此其密也,渠非保之而使之蕃息者,無最於是歟?當時,井田均,無甚富甚貧之甿,其望於上者猶狹也。今貧富之相絶者,不翅十指然矣,柰何坐視其不足於耕、不足於育,而弗之救乎?凡余之所圖者,亦庶幾芻牧之思而已。若夫人情之不足者無窮,余顧以不足之才智應之,而欲滿其望,則寧無愳載?因鑱石泮宫,非特以局事隸,它[102]日尚惟縫掖議然否也。
咸淳二年七月日[103]記。
便民浚河庫記
水在天地間,爲利最大,通之則行,湮之則止。風檣雨柂,雖雕題卉服、鳥言夷面之人,寶貨皆可交於中國;壤斷水絶,雖商颜褒斜,一跬步間,漕事不能致也。故坡公有言:“維水之利,千里咫尺;維水之害,咫尺千里。”信哉!按郡志,暨陽故有河,北引大江,南出於郭,截蔡涇,歷[104]村,出五瀉,以達於漕河。始春申君開以溉其封邑,民到如今受其賜。中興後,一浚於乾道之丙戌,再浚於開禧之癸丑,復浚於嘉定之庚辰,至景定之壬戌,浚凡四已。潮汛吞吐,積沙易於反壤,舟行者病之。至冬運,水澀愈甚,上供米率以數十百夫轝近青賜[105],然後裝綱,官窘於費,民困於役。
咸淳乙丑,上即位改元之歲,孟奎承乏試郡。越明年春,條奏郡事便宜,思爲經久可行之策,首以前政交承帳有管芝楮貳萬七千七百有奇,撥貳萬貫置便民庫,取其恩[106]以庚費,旨振[107]可。庫建於郡治之西,扁曰“便民浚河庫”,提督以秋官廳,監庫、子庫皆吏爲之,案前則顧募市之解事者。自百貫以下,息一分有半,恤細民也。自百貫以上至二千貫,息均二分,防販典也。每日所典,闢軍資二庫眼以貯之。郡時稽其功緒而爲進退賞罰,總日成月要也。本錢永遠不移,庫息以備三歲一浚之費,民不知而事功集。雖然,寒潮漸縮,舟膠不行,目前之害不可待三年淹也。乃治畚鍤,乃峙糇粮,乃袤丈尺,乃程期會,以坐營之卒就委本營主兵官董其役,熟券外,厚給生券以利之。首於季秋之杪,而畢於鶉火、天策之交,費皆一出於郡。留息以候他年繼浚,未遽取辦於此也。自今以往,水脉通行,農其便於耕,商其便於販,官其便於運,舟無大小,民皆便於往來,可以百年之利矣。天地之運無窮,生人之利無盡。余之望於後來,曷有既哉?衆願鑱之石,因爲記。
咸淳二載九月十九日,奉議郎、直寶章閣、權發遣江陰軍兼管内勸農事、節制屯戍軍馬趙孟奎立。
和豐倉記
《江陰志》不載建倉本末,年月無所考。孟奎始至,見所謂倉橋者,幅袤隆起,意倉必稱是。問之,則頽垣斷礎,廒屋東西欹,門關之不闔不楔也。郡小而賦重,地寒而歛遲,多稼尚棲畝,大農急符已鱗次。民且艾且舂,輸惟恐後,往往朝入庾、夕轉漕矣。官若兵之既禀,方鑿空旁籴以給之,倉無宿儲,過者弗顧,匪但歲久蠹[108]毁也。孟奎聞而惕[109]若,切伏惟念,頃叨臨遣,玉音有[110]曰:“此去千里民牧。”大哉王言,罔敢失[111]墜,求牧與芻,蓋藏宜謹,恃陋弗葺,芻牧謂何?銖累圭俸,創節制司酒庫,閲月七八,以其息緡授之理掾,俾提其綱,役以游擊坐營之兵,工取於傭,竹木磗甓,一用市價。始於咸淳二年之二月,落成於是年八月,爲廧一百八十五丈,崇九尺,溝壍繚匝,堂三間,合前營後室十有六楹,廒四所,屋各四間,字以“五穀人民役[112]”。閌其門,手書扁颜[113]曰“和豐倉”,蓋取民和年[114]豐之義。培厚增高,可支百年。向使於彼道謀,憚勞惜费,荒墟可立而待也。地與譙樓相直,後傳營,前臨河,以西曰“倉灣”,今訛爲“滄”。施椽[115]作亭其上,踈寮高公所記者也。既以名橋,又以名灣,其可弊陋弗補耶?幸連歲得稔,不愧新扁,又適與古磚之讖合。孟奎嘗刻之壁,故弗重著云。
明年二月日記。
寬徵記
澄江爲負海之國,豪商巨賈,輻輳井邑,王文公“珠犀”“魚蟹”之句,父老往往能誦之。時異事殊,長筏大艑,來不可期,惟莆之客舟歲一至,關市所徵,布縷、菓蓏、雞豚之屬而已。胥徒人私龍斷焉,官惡其慢上而殘下也。至定額使抱解,滋有以籍口,所取益無藝,雖粟麥不得免。商賈不行,物痛騰躍,日用飲食,使五尺之童持百十錢適市,倀倀然而返,幾成陋邦矣。
武監丞、内閣趙侯來撫兹土,有不便,聞之惟恐後,除之惟恐不速。顧圜圚蕭條,民無以爲生,出錢若千[116]萬,廣貸而漸收,已復貸,盡免其息。曩盡無市聲,今午夜乃止,惟是關徵之苛,民旅病焉。亟屏所謂專攔者,取税則手自删削,素輕者不增,多者即减,尤多者痛减。昔所徵今可以不徵者,盡捐之,布帛、藥物、紙角亡徵,三去一,又殺之。凡纂節津渡之在郊者,視已减例之半,過税則量收而已。又蠲舊所取額外加一三分錢,著在公櫝[117],揭諸通衢,聞於部使者。復刻梓都務,使皆得摹本爲據。蓋常常而曰:“商賈逾都邑、涉波濤貿,亦良苦。吾欲盡捐其税,庶幾古者‘譏而不征’之義。柰郡計不支,上之供億方於此乎辨[118]。毋已則損之又損,俾受一分之寬,以少遂吾志乎!”嗚呼!安得君子長者之用心如此也。於是侯爲郡期月矣,爬梳櫛理,舊觀浸還。行商坐賈,既歌於野,出於塗。邦人乃造千之而請曰:“侯德政在人心,毋痛[119]言也。吾受寬征之賜甚大,將壽之石,願有述。”千之曰:“侯治郡如治家,心誠求之,以爲是當然爾。初無一毫近名之心,勿記可乎!”則又曰:“良法雖行,美意宜續。不可以傳遠垂後,吾懼不得終拜侯賜也。”千之曰:“愛民體國,誰無是心?今豈特爲?若便於國也,蓋多。天下患物貴多矣,征之重則粥[120]於市取償焉,物烏得不貴?故通商所以阜物,物阜斯價輕,斯楮重矣。夫便民一也,通商二也,平物價三也,重楮價四也。一舉而數利存焉。蓋以《關雎》《麟趾》之意,行《周官》之法度,其誰以易之?”因記其實,使來者有考云。
侯名孟奎,字文曜。咸淳丙寅記。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十八《文章》徵引《江陰續志》
其中《慈幼局記》又見《永樂大典》卷一九八七一《局》徵引《江陰志》
題 詠
浮遠留題
趙汝騰
浮遠奇觀天下稀,層欄上與玉繩齊。孤峰枕上勾吴左,一水來從蜀漢西。霜葉寂寥津樹少,烟波縹緲暮雲低。誓清正屬書生事,惆悵關河尚忍悽?
登浮遠堂
尹 焕
憂民憂國鬢俱蒼,老去何心燕寢香?政自懲羹虞旱暵,又還載酒勸耕桑。鶯花無復行春樂,牲幣方思禱雨忙。何日承平還舊觀,醉歸倒載詠高陽。
雲濤沸日打春灣,仿佛川妃響珮環。千古長江朝巨海,一尖孤塔鎮君山。暖催雁翼歸天北,風約龍腥入坐間。草草登臨殊不惡,且呼樽酒暈衰顔。
題浮遠堂
吴當可
落日孤雲雁影斜,蒼蒼烟水渺蒹葭。江於盡處将通海,淮到中間尚隔沙。斗絶莫言千里小,風寒全靠一屏遮。願留名勝咽喉地,彈壓山川扈翠華。
假守澄江,元正會鄉友,叙拜於迪齋詔卿之壽力堂,小詩紀實
三山趙崇侯
乘障江城又半年,是邦喜事大夫賢。一琴出處知清獻,九老婆娑有樂天。説著吴音方筦爾,拈來閩語尚依然。願君衣錦相承去,還與吾儂受一廛。
和前韻
吴當可
喬木家聲多歷年,幾年願識我公賢。瓣香來炷南豐壽,塵眼欣披樂廣天。滿砌芝蘭俱籍甚,故山桃李尚依然。亘鄉童子與其進,收拾囊書冀托廛。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十四《文章》徵引《無錫志》[121]
創雄覽臺留題
龔 準
兹城肇改邑,地偏景逾奇。襟江帶淮海,天造非人爲。筆峰兩離立,前參後欲隨。於間尚斯臺,收拾靡遐遺。歷覽既不極,稱雄亦其宜。我來桃未華,成此冰始澌。民劬歲僅熟,經始無與知。凌虚得游目,信美將安之?小住豈不佳,王事乃有期。雲泥渺飛鴻,去去餘丘坻。
留題天慶觀
龔 準
朅來古驛寄吟身,此是臨岐第一程。公事久閑行色易,歸期可數客心輕。榻分竹影推衾冷,舟傍梅花得句清。明日黄田江上路,料應鷗鷺不相驚。
暇日同衆官登浮遠
孫應鳳
此是經游第二遭,山君應不厭吾曹。天光秪覺茫茫闊,地步從知節節高。淮面雖云籬落静,江頭更要户門牢。欲將此意同商確,醉後無言首屢搔。
浮遠堂留題
趙孟奎
戰争當七國,此地楚圻東。塔共山根老,江分海勢雄。潮隨沙浣白,暈到日生紅。誰謂宸京遠,西風望眼中。
浮遠堂
李 珏
十分輿地赤欄前,只隔沙汀是極邊。此水可當兵十萬,昔人空有客三千。蒼茫雲氣龍横海,杳渺秋聲雁貼天。東望蓬萊知不遠,回潮好趁順風船。
孔霆發
山意經秋分外清,傍欄一笑大江横。當時珠履三千客,未必金鰲頂上行。
暑往寒來幾廢興,沙汀鷗鷺見猶曾?游人若問中原事,莫上浮圖最上層。
林千之
遺民長憶楚春申,并把青山唤作君。名與洞庭千里共,地聯淮海一江分。石灣潮怒秋逾白,馬駄烟横日欲曛。莫上浮圖西北望,離離山草直連雲。
吴 枋
何年山背築斯堂?今古題詩滿屋梁。風過塔鈴常自語,地高座席易生凉。春潮鵝鼻添魚網,秋日黄田聚舶航。最喜近城才二里,人言此景勝瀟湘。
此邦素號暨陽鄉,不是荆湖古岳陽。東近海門江結局,北連淮浦水分强。李侯屯戍名猶在,楚相經游迹已荒。漁叟不知形勝地,蘆花深處自鳴榔。
蒼 墩梁敬帝墓
吴 枋
四望平原接遠村,一丘荒土號蒼墩。漢唐陵寢今無幾,却喜梁王塚尚存。
青 山
冶爐九所迹俱荒,獨有空山卧夕陽。今遇太平無事日,誰從此地鑄干將?
水調歌頭·題練江亭
吴當可
江遠與天接,亭聳覺雲低。風寒卧護一峰,巧作翠屏圍。崒嵂寶輪千丈,縹緲琛航萬里,入市涌珠犀。窗户青紅濕,旌騎鼓蕭隨。歲華新,春意動,落成時。賣薪買酒,老農捫腹看翬飛。盡道宣城别駕,來向澄江坐嘯,如練句重題。多謝尹師魯,休憶謝玄暉。
和前韻
尹 焕
木末畫欄小,雁背夕陽低。寒潮自入空港,斗折郡城圍。乍復江山奇觀,唤起蓬壺仙老,妙墨看揮犀。捧硯者誰子?已辦錦囊隨。柳將芽,梅已粉,歲闌時。坐中有客,豪放逸思與雲飛。平日何曾盡醉,今日直須飲,落月到璇題。正要人料理,山水有清暉。
八聲甘州·聖妃祠下[122]
吴當可
湛晴空,暝色起林端,一片水雲秋。正潮回沙觜,烟迷渡口,天際歸舟。多謝江妃憐我,風馭蹔教收。倚杖首看空闊,橘里漁洲。極目神州在望,勸詩人無事,莫上危樓。也不須趙舞,低首且吴謳。好辦取右杯左蟹,對西風萬斛洗牢愁。年華晚,流光梭,不爲人留。
賀新郎·奉别澄江
趙汝績
今日爲行客,望君山,層空塔影,依然孤直。白叟黄童休惆戀,鳥倦雲飛自得。看綵幟,紛紛争出。申浦從來風俗美,何芳題,韻句多傷激。重舉酒,共於邑。吴中蒓鱸[123]西風急。笑幾番,來來往往,總成勞役。只道江山天樣險,倚楫中流可擊。又豈料前程如漆。主聖臣良恩寬大,許相如,歸去猶全壁[124]。香火債,古桐柏。
沁園春·題雄覽
余 鰲
渤海政成,闔郡人和,戲爲此臺。倚長江一帶,擎空兩柱;水連天遠,山送青來。鴻帖雲飛,鷺從沙起,極目天邊近是淮。憑欄久,盡英豪意氣,慷慨襟懷。登臨與客啣杯,笑當日凌風只爲梅。看江山歷歷,依然天險;波濤汹汹,還得人材。擊節中流,焚舟赤壁,個樣勛名亦快哉。留無計,柰使君行也,天上班催。
看花回叙·題浮遠[125]
石正倫
翠巘,俯晴空望極,澄江如練。氣蒸吴楚亘萬里,來自岷峨源遠。鯨潮暗長烟。半抹平沙,横展沙外天。但蒹蕸莾蒼,遥指是淮甸。雲帆豆許乍冥,迷望中難辯[126]。俄見津亭巨舶聚,峒寶蠻香,登市駢闐。紅粉畫樓,促拍當歌勝鶯囀。應笑采芙蓉,來調客,臨流解瓊瑱。徘徊處,欄干倚遍。澹半川,落日遺照黄田。珠履塵銷,故城蕪暗。問誰持酹,叢祠苔蘚。興亡古今如夢,清愁費排遣。來鷗去,多情又還,雙下蓼灘淺。春正好,長安戀。酒恨來晚,過了河魨初薦。除非重携弄玉,吹徹具[127]宫珠殿。飛鏡高懸。恣倒融尊,細吟海賦,星河任低轉。便酩酊,未驂鸞,也疑身是仙。
太清引[128]·雄覽臺留題
趙孟奎
四邊除去舊夫容,突兀起清空。浮遠未專雄。筭一樣,支當北風。山川草木,樓臺城郭,生色畫圖濃。别後碧雲重,定只在,江南夢中。[129]
以上《[洪武]常州府志》卷十五《文章》徵引《無錫志》[130]
“趙與姚”,《[弘治]江陰縣志》《[嘉靖]江陰縣志》均作“趙與珧”。 “趙孟秫”,《[弘治]江陰縣志》《[嘉靖]江陰縣志》均作“趙孟林”。【注释】
[1]“蔡港”兩字原無,據下文補。
[2]“狀”,疑當作“伏”。
[3]以上内容疑引自“江陰續志”,故録入本卷。
[4]“祜”,疑當作“枯”。
[5]“即”,疑當作“郡”。
[6]“形”,本卷《郡守》作“邢”。
[7]“請”,本卷《郡守》作“謮”。
[8]“各”,疑當作“名”。
[9]“鑑”,疑當作“監”。
[10]“祝”,疑當作“視”。
[11]“攴”,疑當作“支”。
[12]“拖”,本卷《軍學命教堂記》作“施”。
[13]“林”,疑當作“材”。
[14]“矜”,疑當作“衿”。
[15]“杳”,疑當作“杏”。
[16]“慱”,疑當作“博”。
[17]“意”,疑當作“竟”。
[18]“棠”,疑當作小字。
[19]“藏”,疑當作“蕆”。
[20]“鐵”,疑當作“鑯”。
[21]“司馬筠”條,《[弘治]江陰縣志》卷九《名宦》作“天監初爲暨陽令,有清績,入拜尚書祠部官”。
[22]“凝”,原作“”,據《疑獄集》改。
[23]“言”字,本書卷第十《題詠下》無。
[24]“來”,本書卷第十《題詠下》作“南”。
[25]“杵”,《[弘治]江陰縣志》作“杆”。
[26]“朝請郎”,《[弘治]江陰縣志》作“朝散郎”。
[27]“明年”二字原闕,據《[弘治]江陰縣志》補。
[28]“燻”,《[弘治]江陰縣志》作“壎”。
[29]“除”字疑爲衍文。
[30]“守”,疑當作“府”或“常”。
[31]任職時間原闕。
[32]“嘉熙”,原作“淳熙”,據本卷《郡守》“楊纘,朝散大夫、直敷文閣,(嘉熙)八年五月到”改。
[33]“淳祐”,原作“寶祐”,據本卷上文改,又按淳祐十二年爲壬子。
[34]“淳祐”,原作“淳熙”,據上句改。
[35]“楊”,《[弘治]江陰縣志》卷十《官達·進士》作“湯”。
[36]“寶”,《[弘治]江陰縣志》作“登”。
[37]“劉”,《[弘治]江陰縣志》作“留”。
[38]“至”,《[弘治]江陰縣志》作“任”。
[39]“關聳”,《[弘治]江陰縣志》作“闕聳”。
[40]“杜應”,《[弘治]江陰縣志》作“杜應龍”。
[41]《[弘治]江陰縣志》“大”之後有“終山陰令”四字。
[42]“佬”,《[弘治]江陰縣志》《[嘉靖]江陰縣志》《[成化]重修毗陵志》均作“老”。
[43]“陳文龍榜”四字,《[成化]重修毗陵志》“三年諸科”無。
[44]“輿”,《[弘治]江陰縣志》作“興”。
[45]“王”,《[弘治]江陰縣志》作“劉”。
[46]“石”,《[弘治]江陰縣志》作“斗”。
[47]“”,《[弘治]江陰縣志》卷四《貢賦》作“沿”。
[48]“户”,《[弘治]江陰縣志》作“人”。
[49]“充”字原闕,據《[弘治]江陰縣志》補。
[50]“指”,《[弘治]江陰縣志》作“旨”。
[51]“指”,原有空闕,據《[弘治]江陰縣志》補。
[52]“止”,原作“正”,據《[弘治]江陰縣志》改。
[53]“三”,《[弘治]江陰縣志》作“貳”。
[54]“指”,《[弘治]江陰縣志》作“旨”。
[55]“鑄”,《[弘治]江陰縣志》作“陳鏄”。
[56]“斟”,原作“勘”,據《[弘治]江陰縣志》改,下同。
[57]“六加”,《[弘治]江陰縣志》作“加六”。
[58]“請”,《[弘治]江陰縣志》作“諸”。
[59]“擬”,《[弘治]江陰縣志》作“提”。
[60]“昨”,《[弘治]江陰縣志》作“作”。
[61]“利便”二字,《[弘治]江陰縣志》無。
[62]原書未注明所徵引文獻。
[63]原“民”作小字,疑後補。
[64]“櫝”,疑當作“牘”。
[65]“截”,疑當作“裁”。
[66]“揚”,疑當作“楊”。
[67]“催”,疑當作“榷”。
[68]“瞻”,疑當作“贍”。
[69]原“外”作小字,疑後補。
[70]“監”,疑當作“鑒”。
[71]“監”,疑當作“鑒”。
[72]原“後”作小字,疑後補。
[73]“商”,原作“啇”,據上下文改。
[74]原“之”作小字,疑後補。
[75]“慱”,疑當作“博”。
[76]“止”,原作“上”,據上下文改。
[77]此處“嬴”字當通“贏”。
[78]原“歲”作小字,疑後補。
[79]“准”之後疑闕“行”字。
[80]“淮”,疑當作“準”。
[81]“伯”,疑當作“佰”。
[82]此條原爲“君山”條後注,小字,今作正文。
[83]“示”,疑當作“市”。
[84]此處“倅”字當通“粹”。
[85]此處“辨”字當通“辦”。
[86]“穴”,疑當作“宂”。
[87]此處“正”字當通“政”。
[88]“節”字原闕,據上文補。
[89]“忘”,疑當作“志”。
[90]“執”,疑當作“埶”。
[91]“施”,本卷《御書閣》條作“拖”。
[92]“縻”,疑當作“靡”。
[93]“衿”,原作“”,徑改。
[94]“率”,疑當作“卒”。
[95]“充”字,《永樂大典》卷一九七八一《局》無。
[96]“郡”,《永樂大典》作“群”。
[97]“聞”,《永樂大典》作“問”。
[98]“局”字,《永樂大典》無。
[99]“券”,《永樂大典》作“豢”。
[100]“澣”,原作“”,據《永樂大典》改。
[101]“弃”,《永樂大典》作“弁”。
[102]“它”,《永樂大典》作“他”。
[103]“日”字,《永樂大典》無。
[104]“”,原字下半作“佘”,據上下文改。
[105]“賜”,疑當作“暘”。
[106]“恩”,疑當作“息”。
[107]“振”,疑當作“報”。
[108]“蠹”,原作“橐”,據《永樂大典》卷七五一四《倉》改。
[109]“惕”,《永樂大典》作“踢”。
[110]“有”字,《永樂大典》無。
[111]“失”,《永樂大典》作“夫”。
[112]“五穀人民役”,《永樂大典》作“五穀熟人民育”。
[113]“颜”,《永樂大典》作“額”。
[114]“年”字,《永樂大典》無。
[115]“椽”,疑當作“掾”。
[116]“千”,疑當作“干”。
[117]“櫝”,疑當作“牘”。
[118]此處“辨”字當通“辦”。
[119]“痛”,疑當作“庸”。
[120]此處“粥”字當通“鬻”。
[121]《無錫志》,疑當作《江陰續志》。
[122]“聖妃祠下”四字,原作小字。
[123]“鱸”,原作“繪”,據《輿地紀勝》卷五《平江府》改。
[124]“壁”,疑當作“璧”。
[125]按《御定詞譜》未見此詞牌。
[126]此處“辯”字當通“辨”。
[127]“具”,疑當作“貝”。
[128]《歷代詩餘》卷十九有注:“‘太常引’,一名‘太清引’,雙調四十九字。”
[129]此处原有“江陰舊有郡志,遺闕泯漫。至元丙戌,分教於兹,重加校正,命工鋟梓,始爲全書,蓋存古也”。即宋《江陰軍志》元刻本之跋,見《[弘治]江陰縣志》卷十四《諸志序例次第·重刊宋志題識》。
[130]《無錫志》,疑當作《江陰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