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捐阴影下的福清

苛捐阴影下的福清

动员东张农民革命的契机就在东张漫山种植的罂粟上。北洋军阀统治福建时期,为维持高额军费开支和聚敛私财,不断通过设置新税、提高税率横征暴敛,竭泽而渔。更有甚者,军阀们规定农民一定要种植罂粟,不种者也须照额摊派烟苗捐(因烟苗捐摊派到田亩中征收,故也称“田亩捐”)。1918年,李厚基始设烟苗捐,规定每亩纳捐6至24元不等。此后,烟苗捐逐年增加,除征收正税外,还有种种附加税,到了周荫人统治福建时期,每亩征收的捐税高达四五十元。

倪朝龙的家乡福清东张镇地处莆田、永泰、福清三县交界之处,这里不仅山高林密,而且气候湿润,光照充足,非常适合罂粟生长。种植罂粟比种植农作物成本低,收益更是种植经济作物的好几倍。由于罂粟的大量种植挤占了粮食作物的种植面积,农民赖以生存的口粮告急,农村中大量出现了“米珠薪桂,饥馑迭告”的现象。种植鸦片带来的危害还远不止于此。福清当地鸦片泛滥、烟馆林立,军阀从烟馆中课以巨额税款,仅福州一地“每月可得利30余万元”(1) 。军阀靠烟赌养兵,循环往复,毒化社会风气,乱象丛生,社会上盗匪横行。

20世纪30年代福清农村景色

北洋军阀在福建垮台后,福建的统治势力依然没有变,原驻扎在福清的北洋军阀海军陆战队原封不动,只是换上了青天白日旗,改称国民革命军。县政府也还是原班人马,只是在县衙前换上了国民政府的牌子,县知事改称县务委员会主任。更有甚者,福清县国民政府竟然委托东张恶霸倪海文向农民勒索北洋军阀政府制定的烟苗捐(即鸦片捐)。同时,还借口防匪组织民团,按户向农民征收团捐。两捐合并,每户每月两元(当时稻谷每百斤价格为两元至三元不等)。“各乡农民均无力负担,而欠交的,都被逮捕拘禁,施以酷刑”(2) 。东张农民更是不堪重负,叫苦不迭。

东张的部分有识之士认识到,国民政府已经建立,外面的世界已经改天换日。倪朝龙的谊兄魏则庄也是其中一员,大家正聚在一起筹备抗捐事宜,恰逢倪朝龙、魏云波回乡,二人既是国民党员又是北伐中坚,算是有“官方背景”,为抗捐增添了生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