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结束语

四、结束语

明人史料笔记作者的史学意识十分强烈,如焦竑“自束发,好览观国朝名公巨卿事绩,追滥竽词林,尤欲综覆其行事,以待异日之参考,此为史职”。[17]2叶盛“留心掌故,于朝廷旧典,考察最详”。[15]5部分作者还特别留意史料的真实性,并做了艰苦的考证工作,其谨慎求实的史学精神跃然于纸上。如黄瑜著《双槐岁钞》,“得之朝野舆论,必证以陈编确论,采自郡乘文集,必质于广坐端人,可疑者缺之,可厌者削之”[18]1,朱长祚著《玉镜新谭》,更是“录用章奏,字字俱从邸报,邮传,不敢窜易一字以欺人”。[19]3其所记内容也紧追时代步伐,反映时代特点,其史学价值理应受到后世学者的重视。然自清以来,对明人笔记缺乏客观评价,遂使其价值一再受到贬低。此处罗列前人贬低之理由做简要评述,不足之处,尚请方家教正。

首先,关于明人笔记的“学无根柢”问题。此说最早见于《四库全书总目·杂史类》总序。此后,凡涉及明人笔记的学者均持此说,而对这种说法产生的前提却无人论及。其实,清初文网深刻,大肆毁灭明人著作正是这一政策的结果。其所论之学亦并非单纯学术问题,而是上升为政治上的是非。笔记既无严格体例,又不以宣扬封建礼法为核心,难以满足统治者的需要,故其评价难为确论,后世更不能据此为依据。

其次,关于明人笔记的“因袭成风”问题。笔记大多因事,因时而记。而学者交往,或书籍流传,多对著者产生影响,故收录别人著作中的片言只语甚或某篇文章,原不为奇。如广受好评的宋人笔记,其中辗转抄袭者亦十分浩繁。刘叶秋先生对此有专门论述,此处不再赘述。

总之,明人史料笔记载籍既繁,难于条析,其中既有作者的所见所闻,亦有道听途说,更不乏志怪迷信之妄言虚语。其中珍贵而准确的资料足以释史,其风闻而谬误的记载却足致乖论。因此在使用的过程中,应谨慎取舍,万不可盲目征引,以免为其所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