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会办公室
还乡团队员们见仇国章等离去,“呼啦”一下扑向花圈前的酒碗和酒坛子,你抢我夺地喝起酒来。
严道义向乐手们点了点头,一起大声地吹奏起来。
严道义的唢呐声激越、高亢,传递着一种特殊的信号。
车间里、机器旁、仓库后、煤场上,工人们听到了高亢的唢呐声,纷纷对视、点头、握拳,做好了一切准备。
仇国章、四大队长和刁小毛一走进工会办公室,映入眼帘的是桌上已经摆好的酒菜。仇国章心里很是高兴,可嘴上却故作惊讶:“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赵景业忙解释道:“这是给乐师们预备的。这不,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了,仇团长、大队长、刁队长,你们都不是外人,先坐下,随便吃点儿、喝点儿,填饱肚子再说。”
仇国章:“这,这多不好意思啊!啊?老四,刁队长,你们说呢?”
刁小毛一边儿想,一边儿吸溜着鼻子:“是,是啊,仇团长第一次来厂里,就酒菜伺候,是有点儿不好意思!不过,咱也不能辜负了人家赵景业的一片盛情啊!”
四大队长随声附和:“对对对,客随主便嘛!”
赵景业:“是啊是啊,仇团长,你在咱岛城也是德高望重的党国功臣了,那次国军收复薛家岛庆功游行,我见过您,您老披红挂花,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啊!我们平时,想请您来厂喝一盅儿,还请不到呢!今天,您老人家光临我厂,那是我们的荣幸啊……”
仇国章听到赵景业的一番恭维,乐地合不拢嘴:“赵景业啊,你说话办事儿,最合我的心意!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赵景业道:“都是一家人,客气个啥?请坐,快请坐!”扶着仇国章落座。
刁小毛没等着让,一屁股坐在仇国章的对面儿,伸手摸起筷子,催促道:“仇团长,四大队长,咱趁热儿。”
赵景业给三人斟满了酒杯,仇国章、刁小毛迫不及待地一饮而尽,大口吃菜。四大队长看看仇国章和刁小毛,又看看赵景业,这才端起酒杯,把酒喝了。
赵景业又斟满三杯,仇国章和刁小毛又一口吞下。
四大队长看着赵景业,又慢慢地喝了第二杯……
三杯酒过后,赵景业不失时机道:“仇团长,院儿里的弟兄们也该渴了、饿了,让他们也喝碗酒,解解渴吧。”
仇国章一边儿往嘴里塞着酒菜,一边含糊不清道:“对!弟兄们辛苦,让他们也喝一碗。”又指指刁小毛:“刁队长,告诉弟兄们,喝完酒,就去收缴武器!”
四大队长:“仇团长,我看,院儿里的弟兄们就免了吧,待会儿还要清缴武器呢!”
仇国章:“酒壮英雄胆,哪次上阵之前,不是先给弟兄们两碗酒喝呀?”
四大队长赶紧点头:“那好!”
刁小毛眨巴眨巴眼睛,对仇国章道:“仇团长,是不是也请胡副官进来喝一杯?”
仇国章没好气儿地说:“胡副官,让他在门口候着吧!”
赵景业抱着两坛子酒,随着四大队长来到祭奠现场。
四大队长大声吆喝道:“仇团长有令,让你们喝两口儿壮壮胆儿,好多清缴武器,多领赏金!”
还乡团员队们一阵欢呼,“呼啦”一下涌过来,抢去了赵景业怀中的两个酒坛子,乱哄哄地狂饮起来。
赵景业跟严道义交换了一个眼色,随四大队长回到工会办公室。
乐队骤然停止了吹奏。严道义不知从哪儿又搬来几坛子酒,另一个乐师搬来一大摞碗,放到还乡团队员面前。
严道义:“弟兄们辛苦,多喝两碗吧!”
还乡团员吵吵嚷嚷,狂饮乱叫,有的大声划起拳来。
仇国章在屋里吃喝地正起劲儿,一听乐声停了,对刚进门儿的赵景业道:“哎!老赵啊,这么好听的曲儿,咋停下了?把他们叫进来,给我吹吹曲儿,助助酒兴!”
赵景业点点头:“好好好,仇团长、四大队长、刁队长,你们先喝着,我去叫他们来!”说着,走出门去。
四大队长恭维道:“团长,还是您老人家会享受,喝着美酒儿,听着小曲儿,真是神仙过的日子啊!”
刁小毛伸着大拇指:“咱仇团长是啥人?胶东头号大财主!仇家、茅家两亲家,那可是富敌天下呀!”
仇国章听了,感慨万千道:“老朽我啊,‘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我那老亲家茅雄,白当了那么多年‘国民革命军’团长,竟然错估了军事形势,还以为老蒋能长期战领胶东呢,迟迟不肯抛掉他那万贯家财和那一群小老婆儿,结果呢,被穷棒子们逮住杀了……”说到这里,仇国章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四大队长和刁小毛听了仇国章一席话,敬佩不已,连连向仇国章敬酒:“仇团长,您老人家‘吉人自有天相’,我们两个,敬您一杯!”
三人连干三杯,喝得很痛快。
这时,严道义带着乐队进来了。他用唢呐起了个头,乐队奏起了欢快的《抬花轿》乐曲。
仇国章、四大队长和刁小毛听着欢快的乐曲,摇头晃脑地大吃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