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村前线指挥所
刘淇安等一干将校们正在听取李弥的前线军情介绍。
李弥拿着教鞭,指着墙上的作战地图,踌躇满志地解说:“刘司令、各位同仁,目前的战略态势是,敌我双方都已完成了战略部署。共军是兵分三路,对我军进行攻击;我军是三道防线,步步阻击共军的前进。我们是装备精良的七万之众,阻击处于劣势的四万之敌。保守估计,我青岛至少可以稳守一个月,足以保证我二十万精英安全、顺利地南撤,出色完成委座赋予我们的光荣、神圣之使命!”
刘淇安等热烈鼓掌。
这时,罗锋快步走进指挥所,在刘淇安耳边悄声说了些什么。
刘淇安惊异地问:“是吗?快叫他进来!”
罗锋答应一声,转身而去。
少顷,揭掉了绷带、两耳如初、精神焕发的屠彪,昂首挺胸地走进指挥所。
众人一见,不禁一片哗然:“屠营长!”“是屠营长吗?”
屠彪“叭”地一个立正,向刘淇安、李弥及众将校敬了个军礼:“报告司令,工兵营长屠彪康复出院,前来报到!”
屠彪崭新的双耳(特写)。
刘淇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屠彪问:“屠营长,你的耳朵……”
屠彪得意扬扬地说:“司令,瞧瞧,我屠彪为党国失去的那两只耳朵,又让神医给栽上了!”
刘淇安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离开座位,走到屠彪跟前,左瞧右看,前观后审,不得不相信眼前这活生生的事实,惊叹:“奇迹呀,奇迹!失而复生的双耳!”
李弥等一干将校们“呼啦啦”将屠彪围了起来,目光一齐集中到他那双耳上。
屠彪得意地转动着有些肥胖的身躯,让众人尽情地欣赏自己的耳朵。
李弥拍着巴掌道:“神医,的确是神医!”
屠彪:“司令,请您立刻下达命令,恢复我的官职。”
坐在角落里的茅林,突然发出一声奇怪的冷笑。
刘淇安从茅林的冷笑中,似乎听出了端倪。
只见茅林走到屠彪跟前,伸出手来,嘲笑地捏着屠彪的双耳道:“国军军官,就是你这样的吗?”说着,用力一扯,把两只面胶耳朵“呲啦”一声扯了下来,顺手一抛,两只面胶耳朵掉落在地。
刘淇安、李弥等一干将校没想到茅林会这样对待屠彪,一时都愣住了。
屠彪惊愕地看着茅林,双手捂着自己的耳部,愣了半天,而后,突然绝望地“啊——”了一声,蹲在地上,双手抓起那两只耳朵,怔怔地将双耳紧紧地攥在手心里,看着……看着,伤心地大哭起来。
刘淇安拍了拍屠彪的肩膀,宽慰道:“屠营长,你是为党国负伤,是党国的功臣,带伤求战,精神可嘉,只是……”
屠彪语无伦次地呐喊:“我要当我的营长,我要服从蒋委员长的指令,亲手炸毁青岛,让蒋委员长给我授‘青天白日’大勋章!送我去美国、去欧洲、去澳洲……”
听着屠彪在痴人说梦,将校们一个个忍不住大笑起来。
刘淇安道:“好了,屠营长,你哪里也别去了,赶快回家吧!”说着,向身后的卫兵挥了挥手。
屠彪突然狂吼一声:“茅林,是你毁了我的前程,我要掐死你——”说着,将手中的两只假耳朵甩向茅林,并奋力地向茅林冲过去。
两个卫兵扑上来,拧着胳膊,把狂嚎乱叫的屠彪“请”出了指挥所。
屠彪在指挥所外疯狂地大喊:“蒋委员长!我誓死效忠党国,我要炸毁青岛,我要大勋章,我要去美国……”
“奶奶的,废物!党国的败类……”刘淇安骂道,继而问李弥,“李副司令,前线官兵的情绪如何?”
李弥站起来,刘淇安示意坐下。李弥坐下后说:“指挥部这边儿倒没什么事儿,只是,一线官兵的情绪有些浮动,尤其是那些青岛籍的官兵,担心城内亲人们的安危……”
刘淇安把视线转移到茅森:“茅团长,你是负责青岛治安的宪兵团长,是带过兵的人,治军有方。你说说,像这种情况应该如何解决呀?”
茅森“叭”地一个立正:“刘司令、李副司令,对付一线官兵情绪不稳的问题,在下颇有心得。”
刘淇安和李弥一听,颇觉好奇。刘淇安说:“茅团长,说说看,你有什么高招?”
茅森颇为得意地看了看刘淇安和李弥:“报告刘司令、李副司令,对付一线官兵,我有‘三字诀’!这三字诀是:一曰‘压’;二曰‘拉’;三曰‘杀’!”
刘淇安和李弥对视了一下,刘淇安:“说具体一点儿。”
茅森胸有成竹地:“刘司令,李副司令,大敌当前,我前线官兵必须同仇敌忾对付共军,绝不允许有涣散懈怠之意。所以,我们要‘严令严训’告之,‘严查密访’戒之,把‘誓死效忠党国,一切听司令指挥’列为座右铭,并以此来督查一线官兵的言行,强化他们‘不成功便成仁’的信念,一旦发现意志薄弱者,立即严惩不贷,这就是‘压’!”
刘淇安和李弥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李弥:“那么‘拉’呢?”
茅森:“对于那些效忠党国、恪尽职守的官兵,我们应该高调褒奖,封官加爵,奖励黄金。这样,既可以激发他们的战斗豪情,誓死为党国卖命,又可以诱导其他官兵向他们学习,多为党国出力。这就是‘拉’。”
刘淇安道:“嗯,想法是不错,可是当前军费不足,黄金奇缺呀!”
茅森:“那就改成奖励现大洋,这白花花的银圆也是挺馋人的,可千万别用‘老头票儿’,那玩意儿像擦腚纸一样不值钱……”
李弥听了,刚想笑,一看刘淇安耷拉着脸,没敢笑出声来。
刘淇安:“继续说!”
茅森顿时来了劲儿:“刘司令,李副司令,这‘杀’是最绝的一招儿。俗话说‘慈不掌兵’。眼下大战在即,两军对垒,我们最应该警惕和防备的,就是‘堡垒从内部攻破’。所以,对于那些受共党赤化影响,思想动摇、怯战厌战、对党国不忠者,应冠以‘通共罪’严惩不贷。正如蒋委员长教导的那样,‘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走一个’!”说完,他咬牙切齿地摘下手套,‘三爪’捏得“咔咔”响。
刘淇安看了看茅森,对李弥道:“看来,茅团长动了不少脑子啊!”
茅森立即“叭”地一个立正:“誓死效忠党国,一切听司令指挥!”
李弥点点头道:“茅团长说的办法,我看可行。”
刘淇安:“李副司令,我想亲自到一线去视察备战防务,给官兵们鼓鼓劲儿,再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李弥:“司令,一线战线较长,且地势险要,情况复杂,十分危险,我去就行了。司令的安全还是最重要的……”
刘淇安想了一想道:“也好。李副司令,你到了一线,代我刘淇安问候全体官兵,就说,我刘淇安相信他们,一定会以党国利益为重,一定会勠力同心,击败进犯的共军。告诉一线官兵,从现在起,在国军守卫青岛的战役中,为党国立功者,官升两级、黄金重奖;为党国尽忠殉国者,抚恤金增加两倍,妻儿老小由国军抚养!如有投共叛国、充当内奸者,就地正法,蒙羞九族!”
李弥答道:“是!”
刘淇安:“李副司令,家里撤退前还有一大堆事情需要我去督办,所以前线这边就交给你了,当然,我会隔三岔五过来看看。有什么战况及时向我通报!”
李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