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淇安办公室
黎靖给刘淇安送来一份报纸:“司令,这是今天的晨报‘号外’,您看看吧。”
刘淇安接过报纸,醒目的头条黑体标题映入眼帘:“杀人灭口——军火库大爆炸惊天内幕!”
刘淇安看完报纸,气得脸色铁青,他把报纸“啪”地摔在桌子上,说:“奶奶的,这就是我担心的最可怕的事情!”
黎靖:“我国军的形象就这样被这些败类给毁了!”
刘淇安长叹一口气:“是啊,从此,岛城的百万民众将对我刘淇安口诛笔伐,恨之入骨了!”
办公室门外:“报告!”
刘淇安:“进来!”
警卫连连长罗锋走进来:“报告司令,今天一早,钟副官长让人押送来一名与军火库爆炸案有关的涉案人员。据此人交代,是茅木派他去暗杀军火库保管员魏双喜的。”
刘淇安:“钟副官长怎么会把案犯押送给你?”
罗锋:“报告司令,钟副官长昨天晚上去医院看魏双喜,刚到医院,魏双喜就被两名歹徒杀害了,其中一名歹徒在逃跑时被钟副官长击毙,另一名歹徒被钟副官长当场抓获。”
刘淇安:“奶奶的,那记者怎么这么快就知道此事了呢?”
罗锋:“报告司令,记者本来是到医院采访军火库爆炸之后伤员的抢救情况,结果正好看到了凶手杀人灭口的一幕……”
刘淇安:“凶手现在何处?”
罗锋:“在司令部禁闭室关押。”
刘淇安:“看好了,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探视,特别是茅氏兄弟!”
罗锋:“是!”
罗锋走后,刘淇安拿起话筒,要通了茅木:“茅主任,今天的晨报‘号外’看了没有?”
茅木手中正拿着当天的晨报在看:“司令,还没有看到。”
刘淇安:“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茅木眼珠子一转,把手枪子弹上膛,别进腰间的手枪套里,来到了刘淇安办公室。刘淇安把当天的晨报递给茅木。茅木接过报纸,看了之后大发雷霆:“胡说八道!血口喷人!军火库爆炸,明明是共匪地工人员的捣乱破坏,怎么成了我监守自盗、杀人灭口了呢?简直是造谣!造谣!”
刘淇安盯着茅木:“你说是造谣,报纸说是监守自盗,蓄意爆炸。我到底应该相信谁呢?”
茅木:“司令,当然应该相信我!”
刘淇安:“我凭什么要相信你?”
茅木立刻跪倒在地,拔出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凭我茅木对党国的一贯忠诚!司令如不相信,我茅木立刻自毙,以示忠诚!”
刘淇安拍案而起:“好!说得好!在党国危难之际,就需要像茅主任这样对党国忠诚的人啊!好!说得好啊!起来吧。”
茅木站起身来,“叭”地一个立正:“谢司令信任!”
刘淇安拿起话筒,要通了《岛城晨报》的社长:“胡社长吗?”
胡社长:“是我。有什么指示?请刘司令明示。”
刘淇安:“今天的晨报‘号外’发稿前你审了没有?”
胡社长:“审过了。”
刘其安:“如此重大的消息怎么能随便发?你的政治头脑哪里去了?”
胡社长:“关于军火库爆炸内幕,社会上众说纷纭,我们想尽快给民众一个明确的说法,以稳定民心,所以……”
刘其安骂道:“放屁!你听着,我也给你一个明确的说法,从现在起,你已经不是社长了!”说完“啪”地一声扣了电话。
“奶奶的,真是岂有此理!”刘淇安气得直喘粗气。
茅木:“司令不必大动肝火,现在报社的记者大都有被赤化的倾向,许多事情明显是在为共匪说话,是该撤他几个,让他们清醒清醒了。”
刘淇安:“茅主任,你回去吧。”
茅木:“是!”
茅木转身刚要离去,刘淇安又喊住了他:“茅主任,这报纸一发,满大街的人都知道是你茅木监守自盗、杀人灭口,制造大爆炸,你说你该怎么办?”
茅木转了转三角眼:“司令的意思是,让我暂时躲躲?”
刘淇安没有说话,朝茅木挥了挥手。
茅木知趣地溜走了。
茅木走后,黎靖问刘淇安:“司令,您真的相信茅主任?”
刘淇安冷笑一声:“我要相信他,我就是天下最大的白痴!”
黎靖:“司令,那您刚才……”
刘淇安笑道:“他茅木能给我演戏,难道我就不能陪他一块儿演戏吗?”
黎靖会心地笑道:“不过,你们这一演戏,胡社长跟着倒霉了。”
刘淇安:“回头你给胡社长打个电话,让他继续当他的社长好了。顺便得提醒他一句,现在是非常时期,今后发稿要慎之又慎,拿不准的宁可不发。”
黎靖:“是!”
刘淇安:“演戏归演戏,但总得有个收场。小黎呀,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收场好呢?”
黎靖:“司令,我有个想法,不知行不行……”
刘淇安:“说。”
黎靖:“既然报纸已经公开了,我们何不顺水推舟?”
刘淇安:“说下去。”
黎靖:“军火库爆炸这件事,如果真像谣传说的那样,爆炸是共匪所为,那对我们并非有利,说明共匪活动已肆无忌惮,而我们却防务薄弱,对共匪已奈何不得,连个军火库都保不住;现在证实是我们内部所为,看起来好像于我不利,其实我们倒可以高枕无忧了,因为共匪并未深入到我们内部。更重要的是,我们可以通过这件事做点儿文章,表现一下我们的高姿态。比如说,不管茅木是否捉拿归案,也不管将来怎样处置他,明天或是后天,我们在各大报纸发个消息,说大爆炸的罪魁祸首茅木及其同伙已捉拿归案,并就地正法。这样,既了结了此案,又平了民愤,一举两得。您说呢?”
刘其安:“茅木要是看到他被就地正法的消息后,会不会闹腾呢?”
黎靖摇摇头:“不会的。”
刘淇安:“为什么?”
黎靖:“只要他是在演戏,就不会。”
刘淇安:“如果我们判断失误,他不是在演戏呢?”
黎靖:“我相信司令的判断,茅主任肯定是在演戏。既然如此,我们何不陪他继续把戏演下去?”
刘淇安听后大喜,不无赞赏地说:“小黎呀,你是越来越聪明能干啦!”
黎靖乖觉地说:“我这也是跟司令您学的呀!”
“报告!”钟子威的声音。
刘淇安:“进来。”
钟子威走进办公室:“司令,请恕罪,昨天晚上太累了,今天早上睡过了头……”
刘淇安笑道:“昨天晚上你最辛苦,多睡一会儿是为了更好地工作,何罪之有?”
钟子威:“司令,军火库爆炸案的分析会什么时候开?”
刘淇安指了指桌子上的当天晨报“号外”:“你看看,都上报了,爆炸原因一目了然,还有什么可分析的?”
钟子威看过报纸:“欧阳秀竹的动作还真快!司令,打算怎么处置茅木?”
刘淇安:“钟副官长,刚才有出好戏你没看到。”
钟子威:“什么好戏?”
刘淇安:“小黎你说。”
黎靖:“茅主任当着司令的面,跪在地上,用手枪顶着自己的脑袋向司令发誓,让司令相信他,军火库爆炸是共党地工所为,与他无关。”
钟子威听后说:“这种事情,也只有茅木能做得出。那司令怎么说?”
黎靖:“你猜猜看?”
钟子威略微思忖后说:“我想,司令大概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了。”
刘淇安赞许地点点头:“知我者,子威也!”
钟子威有些不好意思:“不敢不敢,司令过奖了。”
黎靖在一旁说好话:“司令赞许你是发自内心的,你就不必谦虚了。”
钟子威:“不过,也不能就让茅木这么逍遥法外吧?”
刘淇安:“刚才你不在,我和小黎商量了一个应对的办法。明天或是后天,在报上发一则消息,军火库爆炸案的元凶茅木已捉拿归案,并就地正法,以正视听,以平民愤。我已让茅木暂时躲避一下风头,不要露脸。”
钟子威:“这个办法对外是可行的。不过,对内……”
刘淇安:“钟副官长,你有什么高见?”
钟子威:“高见谈不上,但我觉得,军火库爆炸,就算是共党地工所为,作为军火库主任,茅木也不能把自己洗得一干二净,至少要追究茅木的渎职罪。这样,对全军也好有个交代。不然,往后遇到类似问题,大家都会把责任推到共党身上,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刘淇安频频点头:“子威,你说得有道理。特别是大敌当前,治军更要严格。否则,我们下一步不仅城郭难以坚守,很可能连青岛都撤不出去啊!”
钟子威:“司令的担心,绝非危言耸听!”
黎靖:“那就先把茅木关起来,作为惩处,禁闭一段时间,以观后效。”
钟子威看着刘淇安:“我觉得可行。”
刘淇安思忖片刻,说:“好吧,钟副官长,你去下达命令,让罗连长执行!”
钟子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