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
黎父问:“钟副舰长,你是喝白酒,还是喝红酒?”
钟子威:“黎叔,我不会喝酒,您喝白酒,我就喝点儿青岛葡萄酒陪您吧。”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白酒,给黎父斟满酒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青岛葡萄酒。
黎父端起酒杯:“钟副舰长,来!先干了这杯,庆贺庆贺!”说完,一仰脖子,干了一杯白酒。
钟子威看了看黎父,二话没说,也一饮而尽。
黎父又给自己斟满杯子,钟子威也倒满了酒杯。
钟子威端起酒杯,笑问:“黎叔,您老今天兴致这样高,看来,那件事儿一定办得很顺利……”
黎父:“应该说,不是太顺利,但是,事儿办成了!”说完,笑呵呵地一口喝下第二杯。
钟子威也跟着喝完第二杯酒,并赶紧给黎父夹上一只螃蟹。
黎父接过螃蟹,掰下一只蟹螯,一边儿有滋有味儿地咂巴着,一边儿惬意地点着头。
钟子威又给黎父和自己斟满第三杯酒,双手端起两只酒杯,轻轻碰了一下:“黎叔,真是谢谢你了!来,子威敬您老一杯!”说着,一口把红酒喝光了。
黎父听到钟子威由衷的称赞,振奋不已,接过酒杯,猛地喝干了:“痛快!钟副舰长,我呀,好长时间没这么痛快地喝酒啦……”说完,用手在嘴上抹了一把。
钟子威看着黎父高兴的样子,又斟满了两杯酒。
黎父:“钟副舰长,我原先以为,你这个开染坊的老乡不过是个小打小闹的买卖人,嘿,想不到,你这位老乡的买卖这么大!我们中纺公司仓库里的棉布、棉纱,都快让他给掏光了,我都记着呢,一共给他运走了棉布九卡车,棉纱五卡车。我的妈呀,你的这位老乡,可真够猛的!”说完,笑呵呵地饮下了杯中的酒:“钟副舰长,你知道吗,本来,我以为利用公司南迁装船的时机,只要是军用卡车进厂运货,我出具了提货单,就万无一失了,可万万没想到,竟然被人发现了其中的破绽,险些闹出大乱子……”
钟子威:“黎叔,请您老说得详细一点儿。”
黎父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幻出画面)
三辆美国十轮卡车开进中纺公司大门,停在库房门外。
黎科长把提货单交给一位带车的国军少尉军官,少尉军官会意地点点头。
仓库大门打开,三辆卡车依次停靠在门口。
工人们将一包包棉布装上卡车。
中纺公司代总经理苟怀沙,在秘书蔡儒忠的陪同下,一辆一辆审视着三辆军车的车牌号码。
苟怀沙询问带车的国军少尉军官,而后,点头放行。
三辆军卡依次开出中纺公司大门。
总经理办公室,蔡儒忠打电话汇报情况。
茅森接电话后,猛然震惊,指示蔡儒忠跟踪追查。蔡儒忠喏喏称是,放下电话,颠颠儿地跑出办公室。
蔡儒忠钻进代总经理苟怀沙的轿车,急速驶出中纺公司。
轿车一路急追后,发现三辆卡车的行踪。
轿车猛然加速,超过卡车,准备停车堵截。
一辆消防车鸣着警报,猛地从后面冲过来,撞翻了轿车。
蔡儒忠脑袋撞碎了轿车前窗玻璃,满头满脸都是鲜血。
郝大队长跳下消防车,看了看死去的蔡儒忠,朝卡车挥了挥手。
带车的国军少尉微笑着向郝大队长敬了个军礼,带着三辆卡车驶去。
郝大队长望着远去的卡车,悠闲地吹起口哨,驾着消防车离去……
(幻回画面)
钟子威:“黎叔,蔡儒忠死后,茅森没有再追查吗?”
黎父呷了一口酒:“你想啊,茅森是什么人,他能不查吗?第二天那小子就来了。苟经理证实,那三辆卡车是他联系的,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司机和带车人,让你老乡‘调包’了,茅森没查出个所以然,只好不了了之。”
钟子威听到这儿,端起酒杯:“黎叔,干得漂亮!我敬您老一杯!”
黎父继续道:“事后,你老乡送来两根金条酬谢我,我哪能要酬金呀?这都是国家的东西!再说,这也是看你钟副舰长的面子呀。”
钟子威呵呵地笑了:“黎叔,我代表‘老乡’,再敬您老一杯!”
黎父高兴地端起酒杯,使劲碰了一下杯,畅饮而尽。
这时,黎母走出闺房,说道:“我看你们爷儿俩喝得差不多了,稍微歇一下,我给你们包饺子!靖靖,出来给妈当个下手。”
“来了。”黎镜红着脸走出闺房。
钟子威停止了喝酒,略带醉意地对黎父说:“黎叔,你好酒量!我喝红酒都喝不过你。今天咱不喝了好不好?我得帮阿姨包饺子,包我最爱吃的鲅鱼馅儿饺子!”
黎母:“钟副舰长,这里有我和靖靖,你们爷儿俩喝茶聊天吧。”
钟子威:“阿姨,我包饺子还是很拿手的。”
黎母:“好好好。”说着给钟子威腾出一块地方。钟子威坐了下来。
黎靖问:“钟副官长,你没喝醉吧?”
钟子威笑道:“你看我像醉的样子吗?”
黎靖:“钟副官长,你跟我来一下。”
钟子威坐着没动:“去哪儿?不是包饺子吗?”
黎靖:“包饺子得把手洗干净。你闻闻你的手上有没有酒味儿?”
钟子威闻了闻手,果真有酒味儿,不好意思地笑道:“对不起,我的手是该洗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