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窝棚 晚景

4.土匪窝棚 晚景

兰风和王修身眼上蒙着黑布,背绑着双手被推到窝棚里。

窝棚用大圆木建成,里边场面开阔。壁上插着几十根松脂火把。

群匪按座次坐定。正中一把交椅上,坐着匪首驼龙。左边第一位是“炮头”徐大鼻子,一个面目狰狞的中年人。右边第一位是“粮台”孙老好,一个忠厚的老年人。依次分列两边的是“水香”于福、“搬舵”陈平、“秧子房”掌柜马小手、“花舌子”姚金、“插千”小光棍、“字匠”钱铁笔。小匪们罗列两边。

驼龙反复地把玩着兰风的照相机。

小匪们为兰风和王修身松绑。

兰风一把撕下蒙眼黑布。

王修身垂手而立,不敢撕黑布,嘴里说:“弟兄们,要钱还是要粮,好说好商量。”

驼龙猛然问:“什么蔓?”(从哪里来?姓什么?)

兰风吼道:“还我的相机!”

兰风欲冲上去抢相机,被两小匪拉住。

兰风吼道:“土匪,弄坏了我的相机,我要你的命!”

驼龙一怔,道:“呵,嘴茬子够硬!”

“搬舵”(负责占卜吉凶)陈平道:“这尊观音好大的脾气!”

“秧子房”掌柜(负责管理人票)马小手道:“交给俺,管保她服服帖帖。”

驼龙道:“住嘴!”

“炮头”(先锋官、二掌柜)徐大鼻子直着眼看兰风,咽了一口唾沫。

驼龙命令小匪:“去了他的遮眼。”

小土匪解开王修身的罩眼黑布。

王修身双手抱拳至胸前,道:“三老四少,各位老大,放了我们吧,要钱要粮都好说。”

徐大鼻子瞪着怪眼骂道:“妈的,咒我们?崽子们,给这傻秧子舒舒筋骨!”

小土匪一拥而上,拳打脚踢王修身。王修身叫苦连天,跌倒在地。

兰风从壁上拔下一根松明火把,触到一个正在踢王修身的小土匪的屁股上。

小土匪衣服着火,怪叫着,扑倒在地上打滚。

驼龙等禁不住笑起来。

驼龙笑道:“真有你的!”

秧子房掌柜道:“当家的,把她交给我,给她打打邪杈子!”

驼龙道:“慢。”

兰风把鼻青眼肿的王修身扶起来。

王修身借着兰风的胆,有些硬气地道:“我爹是商会会长王百万,跟白团长有交情,你们伤了我,我爹饶不了你们。”

众匪会意地交流目光。

“粮台”(负责管理粮草、财务)孙老好道:“请回财神了。”

驼龙道:“王大少爷,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王修身惶惑地摇摇头。

驼龙道:“我们这一行里,不兴抱拳施礼。小光棍,做给他看看,让他开开眼,知道为什么挨打。”

“插千”(负责刺探情报、侦察地形)小光棍起身,对着驼龙等人,朗声念道:“当家的管亮(枪法好,武艺高),兵强马壮,托福泰咳!”

念毕,行“掰筋托手礼”——双掌相向,拇指藏一竖一,其余八指相扣,放至左腹前,身体微微一蹲。施礼毕,继续朗声念白:“西北悬天一片云,乌鸦落在凤凰群,有心我把真主拜,不知哪位是君哪位是臣。”

驼龙道:“王大少爷,打你冤枉不冤枉?”

王修身道:“不冤枉,不冤枉!”

兰风大声道:“冤枉!不知者不怪罪!”

驼龙道:“人是苦虫,不打不成!秧子房的,把他们带回去,供菩萨(礼遇兰风),烤财神(折磨王修身)。”

马小手道:“掌柜的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