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王号考

匈奴王号考

一、 单于之称始于冒顿

古来北方外族君主之自称,有两种极通行之尊号,一曰“单于”,一曰“可汗”。此二语适与中国君主之自称“皇帝”“大帝”“大王”同义,单于之称,自秦末以迄于晋末,凡六百年间(约当西元前206—西元394之间),为匈奴及鲜卑民族君主所通用,至柔然君主社仑自称丘豆伐可汗(晋太元十九年,即后魏登国九年,西纪394年)以后,于是柔然及突厥、回纥诸族君主无不以可汗为号,而单于之尊号自此渐废。

案《史记》《汉书·匈奴传》所载匈奴君主称单于者始于冒顿之父头曼,然余意匈奴之称单于者必始于冒顿,而头曼之称单于必系冒顿自称单于后所追尊。《汉书·匈奴传》云:

单于姓挛鞮氏,其国称之曰“撑犁孤涂单于。”匈奴谓天为撑犁,谓子为孤涂。单于者,广大之貌,言其象天单于然也。

由此可见匈奴君主所戴之单于尊号,有象天之广大之义。中国语天字从一从大,朝鲜语谓大曰Ha, Han或Kan,而谓天曰Hanal,可见天字多由大字转来。单于二字之语源或亦类此。《北周书》卷一《文帝纪》载宇文氏祖先得姓之由来,云:

普回得玉玺三纽,有文曰“皇帝玺”。普回心异之,以为天授,其俗谓天曰宇,谓君曰文,因号宇文国,并以为氏。

案普回得玉玺之传说未可尽信,然宇文语之“谓天曰宇,谓君曰文”则颇可信。且宇文氏原系匈奴之裔,观《魏书》及《北史·匈奴宇文莫槐传》与《北周书》卷一《文帝纪》所载宇文氏之起源及世系皆相合,可以证明。(余别有考)此宇文之宇,与单于之于,其为同语异译亦不待论。观《匈奴传》记冒顿单于遗汉帝书自尊曰:

天所立匈奴大单于敬问皇帝无恙。

又老上单于覆汉帝书自尊曰:

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敬问汉皇帝无恙。

此可见配单于尊号之匈奴君主,已有覆载天地万物,抚有天下万民之气焰,与中国秦汉时代君主之称天子、称皇帝者遥遥相对,不相上下也。

然中国古代君主或称帝,或称王,至春秋时,大国诸侯亦有僭称王者。战国时代,七国君主并自称王,于是王之尊号、尊严乃大减往昔。故秦始皇灭六国统一宇内之时,遂觉王之称号不足表其威严,乃有别造更尊严皇帝之称号之需求。《史记·秦始皇本纪》云:

秦初并天下,令丞相御史曰,“……寡人以眇眇之身,兴兵诛暴乱;赖宗庙之灵,六王咸伏其辜,天下大定。今名号不更,无以称成功,传后世。其议帝号。”丞相绾,御史大夫劫,廷尉斯等皆曰,“昔者五帝地方千里,其外侯服、夷服诸侯或朝或否,天子不能制。今陛下兴义兵诛残贼,平定天下,海内为郡县,法令由一统,自上古以来未尝有,五帝所不及。臣等谨与博士议曰,古有天皇,有地皇,有泰皇,泰皇最贵。臣等昧死上尊号为泰皇。命为制,令为诏,天子自称曰朕。”王曰,“去泰着皇,采上古帝位号,号曰皇帝。他如议。”……追尊庄襄王为太上皇。

由此可见中国古代君主皆不过部落首长为其他部落所共戴,实未尝有真统一之事,故或称帝或称王而已自足。至春秋时代诸侯互相兼并,由数百国并为数十国,至战国时更并为七大国,并皆称王。至秦始皇灭六国,始有真统一之事,故始皇不甘于王之称号,而有别造一更尊严之称号之需求,固势所必然也。

案《经籍篡诂》云:“皇,君也,美也,大也。”《说文》云:“单,大也。”可见皇帝、单于二称,同为大帝大王之义。然《匈奴传》所载匈奴始称单于之君主,头曼适与秦始皇同时,与秦相争,为秦将蒙恬所败,遁而北徙,且其时东有东胡,西有月氏,皆强国,与匈奴势力相等,其后且竟为子冒顿所弑。余谓以处如此狼狈之势之头曼,以与配皇帝尊号之秦始皇遥遥相抗,自配以与皇帝相等之尊号曰单于,实为极不自然之事实。然头曼之子冒顿崛起于秦之衰亡,楚汉相争,中国内乱,无暇北顾之际,破东胡,败月氏,统一漠北,建一大帝国,且更南与中国争雄,围汉高于平城,其心目中殆已不知有汉。此等功业,与秦始皇之灭六国,统一中国,不相上下。故冒顿为欲表彰其勋业与威严起见,遂仿秦始皇故事,欲特造一与皇帝相等之尊号,以为自荣之具,亦自然之势也。

因此,故余以匈奴君主之称单于者自冒顿始,而《匈奴传》记冒顿之父亦配单于之称号者,亦犹秦始皇自尊为皇帝后,更追尊其父庄襄王为太上皇也。

二、 冒顿以前匈奴君主皆称“于”

匈奴君主之称单于始于冒顿,既如上述,然则冒顿以前匈奴君主之称号果何如耶,不可不更进而讨论之也。余以冒顿以前“于”为匈奴君主之通称,其证有四。《汉书·匈奴传》王莽天凤二年条云:

因谕说改其号,号匈奴曰恭奴,单于曰善于,赐印绶。

《通典·匈奴传》载王莽改匈奴国号、王号,并厚加赏赐,而匈奴寇盗如故,莽怒,

改匈奴曰降奴,单于曰服于。

由此可见匈奴王号之单于二字中“单”字可改为“善”,亦可改为“服”,而“于”字则终不改。想“于”字必系匈奴原有之君号,如中国语之王字、帝字,不可改易;“单”字则为后来所增之形容词,故可随意改易也。此其证一。

又《匈奴传》云:

乌珠留时,左贤王数死,以为不详,更易左贤王曰“护于”。护于最贵,次当为单于,故乌珠留以授其长子,欲传以国。咸(乌珠留单于之异母弟乌累若鞮单于之名)怨乌珠留单于贬贱己号,及立,贬护于为左屠耆王。

案左屠耆王即左贤王(匈奴谓贤曰屠耆),左贤王可改为护于,则“于”之一语必为匈奴称君主之固有语益可信矣。此其证二。

匈奴官制,《史》《汉·匈奴传》记冒顿之时,单于以下有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凡五等官号,《汉书·匈奴传》云:

至冒顿而匈奴最强大,……其世传官号乃可得而记云。置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自左贤王以下至当户,大者万余骑,小者数千,凡二十四长,立号曰万骑。……而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为最大国,左右骨都侯辅政。诸二十四长亦各置千长,百长,什长,裨小王,相封,都尉,当户,且渠之属。

由此可见冒顿之时,匈奴官制,自左右贤王至左右大当户各领万骑或数千骑,各自独立为一国,且可各设官职,其必各有封地,不难推知,惟左右骨都侯则为单于左右辅政之官耳。至后汉时,南匈奴虽附属于汉,而其官制仍未改易。《南匈奴传》云:

其大臣贵者左贤王,次左谷蠡王,次右贤王,次右谷蠡王,是为四角;次左右日逐王,次左右温禹鞮王,次左右斩将王,是为六角:皆单于子弟次第当为单于者也。异姓大臣,左右骨都候,次左右尸逐骨都侯。其余日逐,且渠,当户诸官号,各以权力优劣,部众多少,为高下次第焉。

案此所记南匈奴官制,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与前书相同,惟左右大将,大都尉,大当户改为左右日逐王,温禹鞮王,斩将王而已。且数仍相同,或原系同名,而有音译意译之异,亦未可知。至魏晋之间,南匈奴被曹操分为五部,其官制名目较前且益加多,《晋书·四夷传》北狄节云:

匈奴之类,总谓之北狄。……其国号有左贤王,右贤王,左奕蠡王,右奕蠡王,左于陆王,右于陆王,左渐尚王,右渐尚王,左朔方王,右朔方王,左独鹿王,右独鹿王,左显禄王,右显禄王,左安乐王,右安乐王,凡十六等,皆用单于亲子弟也。其左贤王最贵,唯太子得居之。其四姓有呼衍氏,卜氏,兰氏,乔氏,而呼衍氏最贵,则有左日逐,右日逐,世为辅相;卜氏则有左沮渠,右沮渠;兰氏则有左当户,右当户;乔氏则有左都侯,右都侯。又有车阳、沮渠、余地诸杂号,犹中国百官也。

案此所载匈奴官制,除左右贤王与前相同,左右谷蠡王变为奕蠡王,明系同名异译之外,其余名称与前不同,且数目亦有增益。而于陆王,渐尚王,朔方王,独鹿王,显禄王,安乐王,六语之中,朔方,安乐之系汉语甚为明白,显禄亦似汉语,其余于陆,渐尚,独鹿三语则明系胡语之音译,惟渐尚与斩将语音相近,然斩将亦似汉语,此等问题尚待将来考证。然冒顿之时,匈奴贵官之大将,大都尉,大当户三名,至南匈奴以后皆改称王,则甚明。其中最可注意者即大当户之“当户”亦作“当于”,此亦可见“于”之一语为匈奴王号之通称,而当户、当于之“当”则形容语也。此其证三。

又匈奴单于之妻称阏氏,此阏字疑于字之同语异译。案突厥等族称君主曰可汗(Kaghan),称可汗之妻曰可贺敦(Kaghatun),可贺(Kagha)即可汗之音转,而敦则突厥语表女性之语尾也。今土耳其族之Cuwas语称父曰Ama,称母曰Ame⁃si或Am⁃si,此si亦为表女性之语尾,与阏氏之氏,语尾极为酷似,故余以为阏氏之阏即单于之于之同语异译也。若此推测为不误,则于为匈奴王号之通称益可信矣。此其证四。

因有以上四证,余故谓匈奴冒顿以前,其君主必通称曰“于”,亦犹秦始皇以前,中国君主通称曰王也。此“于”之一语,冒顿以后为部落长官之通称,然冒顿以前,匈奴未尝有真统一之事,其君主原不过大部落之酋长,为多数弱小部落所推戴,如始皇所云“五帝之世,诸侯或朝或不朝,天子不能制”,其势原与后世部族首长无异,亦能安于“于”之称号也。

三、 “于”与“汗”,“干”,“今”,“加”诸语为一语之转

“于”,今读“羽俱切,音ü”或读“云俱切,音Yü”,但古音则可读“休居切,音Hü”。又“于阗”一语乃梵语“翟萨旦那”(Kusthana)之音变,今亦作“和阗”(Khotan)。可见“于”之古音可读“Kü或Khö”。又“当户”(Dang⁃gu)亦作“当于”——则于字之古音亦可读“Gü”。余故以于之一语,古音读Kü或Kö,其后渐变为Khü或Khö,又变而为Hü或Hö,又变为ü或ö,最后乃变为yü,即今通行之音也。

考古代朝鲜各族王号有“加”,“瑕”,“岐”,“吉支”,“纪武”,“今”,“干”等号,与匈奴之“于”当系一声之转,《后汉书·东夷传》扶余国传云:

以六畜名官,牛加,马加,狗加,其邑落皆主属诸加。

又《魏志》卷三十《扶余国传》云:

国有君王,皆以六畜名官,有马加,牛加,猪加,狗加,大使,大使者,使者;邑落有豪民,下户皆为奴隶,诸加别主四出道,大者主数千家,小者数百家。

又《魏志》卷三十《高句丽国传》云:

其置官有对卢则不置沛者,有沛者则不置对卢。王之宗族,其大人得称“古邹加”。涓奴部本国主,今虽不为王,适统大人得称“古邹加”,亦立宗庙,祀灵星社稷。绝奴部世与王婚,加“古邹加”之号,诸大加亦自置使者早衣先人,名皆达于王,如卿大夫之家臣。

又《周书》卷四十九《百济国传》云:

王姓夫余氏,号“于罗瑕”,民呼为“鞬吉支”,夏言并“王”也。

又任那国之王公贵人称“旱岐”,新罗国之王公贵人称“汉纪武”,又新罗国之王号有“尼师今”,“居西干”,“麻立干”等称。

案上所述之加,瑕,今,干,吉支,纪武等语皆属一语之转,中国语“王”字之义。于罗瑕之“于罗”,则朝鲜语谓长者之义曰“Orun”,土耳其语谓首位王公之义曰“ilik”,皆可比拟之,鞬吉支之“鞬”(Keu),汉纪武之“汉”(Kan),及旱岐之“旱”(Kan),皆朝鲜语谓大曰Ha, Han, Kan之对音。合言之,则皆“大王”之义也。

余谓匈奴单于之“于”,古音若读Kü或Kö之类,与上述诸语原系一语,不过因时因地而音有转讹耳。

至单于之“单”,读音如善(žen),若探其语源于今乌拉尔阿尔泰语族之中,则

通古斯语谓强盛广大之义曰Šinkai,谓伸展之义曰Saniyan;

蒙古语谓强盛广大之义曰Šinkha,谓伸展之义曰Saniyaku;

土耳其语谓强盛广大之义曰Šong,谓伸展之义曰Sun;

想“单”之一语与上述诸语之语根Šin或San等或有语脉相通之故也。

四、 冒顿单于即仿始皇帝之称

秦始皇为不欲子议其父,臣议其君,故废除谥法;为欲图子孙帝王万世之业,故自号始皇帝。《史记·始皇本纪》云:

制曰:朕闻太古有号毋谥,中古有号,死而以行为谥,如此,则子议父,臣议君也,甚无谓,朕弗取焉。自今以来,除谥法,朕自为始皇帝。后世以数计,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

《史记·匈奴传》“冒顿死,子老上稽粥单于立”条,徐广注云:

一作稽粥第二单于,自后皆以第别之。

由此可见冒顿单于之子称第二单于,与秦始皇之子胡亥之称二世皇帝之例相同;而“自后皆以第别之”,更与秦始皇之“后世以数计,二世三世以至万世”之用意相同。冒顿单于之子老上稽粥单于既仿秦制二世皇帝之例,则冒顿单于之必仿秦始皇帝之称“始皇帝”之例而自称“始单于”无疑焉。

又余以此例计算之,冒顿以后二世为老上稽粥单于,三世为军臣单于,四世为伊稚斜单于,五世为乌维单于,六世为詹师庐单于,七世为句黎湖单于。考“句黎湖”即蒙古语谓七曰“Dolokhu”之对音,此亦可以推证冒顿之必为“始单于”之义也。

余之浅陋,索之蒙古、满洲、土耳其语中,虽尚未见有与冒顿一语相类似之对音,但日本语亦与乌拉尔阿尔泰语族同属黏着语系,而日本语谓本始之义曰“Moto”,此Moto一语含义甚广,如(1) 物之首始,(2) 事物之起原,(3) 事物起原之原因,(4) 制造之原料,(5) 物之本质,(6) 酿造之酵母等,皆曰Moto,此“Moto”一语与“冒顿”一语在声音上极为相似。又

日本语谓先后之先曰Madsu,

朝鲜语谓嫡长之嫡曰Mot,

古高丽语谓头曰麻帝(见《高丽遗事》),

    谓长上之上曰Matai(见《训学字会》),

    谓根柢之义曰Mit,

上列诸语固皆有首始之义,而其语音亦与冒顿相近似者也。

德国夏德(Hirth)氏谓冒顿为土耳其语“Baghtur”之对音,乃英雄、勇者之义,(《阿的拉王统考》“Die Ahnentafel Attilas Nach Johannes Von Thurocy”及《支那古代史》第五章第三十九节),日本白鸟库吉氏谓冒顿为蒙古语“Bogda”之对音,神圣之义,(《蒙古民族起源考》见《史学杂志》;《大月氏考》见《东洋学报》),似皆属臆测,非其本真也。

五、 稽粥单于即仿二世皇帝之称

稽粥单于乃二世皇帝之义,已如前述。兹更将“稽粥”二字与今蒙古语比较之。

蒙古语族之

长城附近   语谓二  曰 Gojer, 曰Haya,

喀尔喀      语谓二      曰 Khoir,

Burjat      语谓二      曰 Koir,      曰Xojir,

Tunkinsk      语谓二      曰 Kois,      曰Xojar,

Balagansk      语谓二      曰 Xojar,      曰Xojor,

Seleginsk      语谓二      曰 Xojar,

Aralsk      语谓二      曰 Xojar,

Ölöt      语谓二      曰 Khojur,      曰Khojür,

达瑚尔      语谓二      曰 Xojur,      曰Koirs,曰Xoirs。 (1)

此等语与“稽粥”二字之“稽”颇类似,想“稽”(Ke)即Koir, Xoir等之对音也。

又蒙古语表示数之次第,例于语尾添“Tügar”或“Düger”,

故谓第二曰hoja⁃tugar; Koir⁃duger,

又Burjat语表示数之次第,例于语尾添“Deki”,

故谓第二曰Khojer⁃deki;

又Tunkinsk语表数之次第,例于语尾添Daxi或Txi,

故谓第二曰Xoir⁃daxi或Xojur⁃txi。 (2)

由上诸例,可见蒙古语言凡表示数之次第之词,例于语尾附加一词,而蒙古语表数之词Tügar, Düger, deki, daxi, txi等皆与稽粥之粥相近似。盖粥字“之六切,音祝”,或读“余六切,音育。”颜师古注曰,“稽音鸡,粥音育”;《史记·匈奴传》荤粥之粥,徐广曰,“粥音戈六切”;又粥字传入安南读如“Thue”,育字传入安南读如“Due”,可见古粥育二字皆读“之六切”或“戈六切”,此与蒙古语之Düger, Tugar, Deki等相似,当其对音也。

由上所述观之,则稽粥单于乃二世皇帝之义,不但在中国史籍中有例可证,而以今之蒙古语比较之,亦可证明此说之不误矣。

六、 句黎湖单于乃七世皇帝之义

如上所述,匈奴单于世系,自冒顿以下第七代为句黎湖单于。颜师古注云,“句音钩”。《史记·匈奴传》亦作呴犁湖,注云,“呴音钩,又音吁”。考蒙古语谓数字七曰Dolokhu,曰Dolokhon,谓第七曰Dolo⁃dugar, (3) 即“句黎胡”之对音也。(蒙古语谓七亦有作Dolon,或Dolo者,则Dolokhon之转讹也。)

有此一例,既可以证匈奴王号模仿秦制以第为别之例,又可以证明冒顿单于之必模仿秦始皇帝而自称为始单于也。

(原文载于1930年12月《燕京学报》第8期)

(1) 此等蒙古语皆据下列诸书:

1. Klaproth氏著《亚洲方言汇编》(Asia Polyglotta).

2. Schmidt氏著《德俄“蒙古语”字典》(Mongolisch⁃Deutsch⁃Russisehes Worterbuch).

3. Kowalewski氏著《俄法“蒙古语”字典》(Dictionaire Mongol⁃Russe⁃Francaise).

4. Podgorbunski氏著《俄文“蒙古Burgat方言”字典》(Russko⁃Mongol⁃Burgatiski⁃Slowar).

5. Iwanowski氏著《“满洲”字典》(Mandjurica).

6. 日本蒙古研究会编《蒙和辞典》。

7. 日本韩穆清阿鸳渊一著《蒙和辞典》。

8. 日本岛居龙藏氏著《日蒙类似语》。

9. 日本白鸟库吉氏著《蒙古之起源》。

10. 《蒙文汇书》。

(2) 此等蒙古语皆据下列诸书:

1. Klaproth氏著《亚洲方言汇编》(Asia Polyglotta).

2. Schmidt氏著《德俄“蒙古语”字典》(Mongolisch⁃Deutsch⁃Russisehes Worterbuch).

3. Kowalewski氏著《俄法“蒙古语”字典》(Dictionaire Mongol⁃Russe⁃Francaise).

4. Podgorbunski氏著《俄文“蒙古Burgat方言”字典》(Russko⁃Mongol⁃Burgatiski⁃Slowar).

5. Iwanowski氏著《“满洲”字典》(Mandjurica).

6. 日本蒙古研究会编《蒙和辞典》。

7. 日本韩穆清阿鸳渊一著《蒙和辞典》。

8. 日本岛居龙藏氏著《日蒙类似语》。

9. 日本白鸟库吉氏著《蒙古之起源》。

10. 《蒙文汇书》。

(3) 此等蒙古语皆据下列诸书:

1. Klaproth氏著《亚洲方言汇编》(Asia Polyglotta).

2. Schmidt氏著《德俄“蒙古语”字典》(Mongolisch⁃Deutsch⁃Russisehes Worterbuch).

3. Kowalewski氏著《俄法“蒙古语”字典》(Dictionaire Mongol⁃Russe⁃Francaise).

4. Podgorbunski氏著《俄文“蒙古Burgat方言”字典》(Russko⁃Mongol⁃Burgatiski⁃Slowar).

5. Iwanowski氏著《“满洲”字典》(Mandjurica).

6. 日本蒙古研究会编《蒙和辞典》。

7. 日本韩穆清阿鸳渊一著《蒙和辞典》。

8. 日本岛居龙藏氏著《日蒙类似语》。

9. 日本白鸟库吉氏著《蒙古之起源》。

10. 《蒙文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