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说到元曲,应该说,创作元曲的元朝读书人(儒户)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从秦汉到唐宋,读书人内心一直有着居庙堂之高与处江湖之远二难选择的纠结。居庙堂之上,头脑常常不属于自己,得听命于皇上,稍有差错,就有杀头之虞;处江湖之远,肚子又不争气,常常饥寒交迫,还没有面子,灰头土脸。当然大部分人奔向了庙堂,极少数人如陶渊明等回归了江湖。元朝读书人无意中摸索出了第三条路,不出仕也不隐居,既保持了人格的独立和自由,又衣食无忧,进退自如。当然,一些人渴望居庙堂之高的魔症也会习惯性、间歇性地发作。在这第三条路上,走出了大书法家赵孟、大画家倪瓒、大文学家关汉卿、王实甫等等。也正是在这样的氛围中,产生了自由活泼的散曲和嬉笑怒骂的杂剧,一直延续到了明清时代,开创了白话文学的先河。
诗庄、词媚、曲俚,一句话道出元曲是可以与唐诗、宋词并肩而立的。所谓“春兰秋菊,各一时之秀也”。王兆鹏先生说:“读惯了唐诗、宋词,再读元曲,会别有趣味。唐诗多半是一本正经地抒情言志,宋词主要是含蓄婉转地言愁写悲,元人散曲则大都是活泼俏皮地写心达意。如果说唐人常常板着面孔写诗,宋人时时含着泪水填词,那么,元人往往是面带笑容地作散曲。”(《元曲名篇故事》湖北少儿出版社1998年版杨合鸣等主编第1页)的确,元朝人是很放松地作散曲,一放松就接上了地气。
接地气的元曲可以随意地想唱就唱,也能够把感情充分表达出来:“曲,就是乐曲,也就是歌唱的词。曲的起源很早,其句式往往长短不齐,歌唱起来,曲折荡漾,所以叫做曲。”(隋树森《全元散曲简编》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年10月导言第1页)曲,长短句结合,唱起来曲曲折折,逶逶迤迤,可以将委婉幽微的情感一层层荡漾地释放出来。
元曲包括散曲和杂剧,两者有区别,但更有内在联系。散曲包括小令和套曲,小令是小调,三个以上的调子合起来,连续地唱,最多可达三四十个,就是套曲。套曲再扩大,四个套曲连在一起,就是杂剧。杂剧中一个套曲,称为一折,每一折里,大部分是一个角色在唱,其他角色做说白和作科。
让我们从元曲的源头开始,顺流而下,欣赏两岸鲜美的芳草、缤纷的落英,开始我们的奇幻漂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