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曲参军戏忽如一夜春风来

第四节 唐大曲参军戏忽如一夜春风来

唐代大曲流传下来了吗?参军戏为什么小孩子也喜欢看呢?踏摇娘为什么被说成了家暴的故事?兰陵王入阵曲是从哪儿找回来的呢?盛唐时代,对于歌舞剧、舞曲等都留下宝贵财富。

唐代,帝王对歌舞的发展起到了有力的推动作用。禁中设置教坊,管理音乐与倡优。太宗造燕乐十部。唐玄宗不仅洞晓音乐,而且能制作诸曲等,设立了梨园,有300人的规模。因此大曲在唐代达到了鼎盛时期,雅乐、清乐、燕乐都囊括其中。除辗转承递汉、魏清商乐之外,又大量输入西部边地民族如西凉、龟兹、安国、天竺、疏勒、高昌等地乐曲,其中一部分即成为大曲新声,极大地扩充了大曲的曲调。

唐代大曲简称“大曲”,它是在唐代民歌、曲子的基础上,吸收了汉魏以来清乐大曲、西域大曲及法曲的部分内容而产生的。所以称“大曲”,是相对“曲子”或“小曲”而言。有叙事有抒情,有唱歌有跳舞。因为舞曲是唐大曲的主要部分,所以现在可考的唐大曲无一不配有舞蹈。在整个演出过程中,舞蹈是达到高潮部分。大曲的组织大体分三大段:第一段是“散序”,没有节拍的,是纯粹的乐器演奏抒情;第二段叫“排遍”,有了节拍,并开始唱歌,让人兴奋起来;第三段叫“入破”,舞者入场,节拍也越来越急,直到最后一遍才渐渐慢下来。观众情绪被充分调动起来,且歌且舞。作为歌诗、器乐、舞蹈综合一体的大曲,在唐代已达到鼎盛时期。

唐人崔令钦所撰《教坊记》中,著录有唐大曲作品46首,其中常为人提到、著名的有《绿腰》、《凉州》、《霓裳》、《后庭花》、《拓枝》、《剑器》、《胡旋》、《破阵乐》等。唐代大曲如《绿腰》、《霓裳》等,也常常是诗人歌咏的对象,唐诗中多有反映。例如白居易《听歌六绝句·乐世(一名六么)》:“管急弦繁拍渐稠,绿腰宛转曲终头。诚知乐世声声乐,老病人听未免愁。”五代顾闳中所绘《韩熙载夜宴图》,则绘出了舞伎王屋山舞《绿腰》的场面。许多唐诗里也提到过一些大曲。

这些大曲中,比较著名的是《秦王破阵》、《霓裳羽衣》等。

《秦王破阵》是庆祝秦王李世民打败了叛军刘武周而作,采用了威武雄壮的音乐和武舞,在汉族传统“清商乐”的基础上,又吸收了龟兹(今新疆库车一带)欢快明朗的乐舞。演出时擂动大鼓,声振百里,动荡山谷。128人随着鼓乐高歌,披着银色盔甲,执着长戟而舞,多次变阵,互相击打刺杀往来,喊声震天,《秦王破阵》反映了唐朝初期勃勃向上的气息,确实能激昂志气,振奋精神。自其创立之日起,就备受关注,广泛传播,不仅对与唐有关的周边国家有影响,而且从宫廷传至民间,一直在今天的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西安鼓乐》保留曲目中,还能看到它的存在。另外便是今天日本所保留的《秦王破阵乐》。

《霓裳羽衣歌》原名《婆罗门曲》,开元中河西节度使杨敬述献呈宫廷,经唐玄宗李隆基加工润色,改名为《霓裳羽衣曲》。在结构上,它有自己的一套严格程式。一开始的“散序”是器乐曲,中序有歌有舞,也有器乐伴奏。进入“入破”部分时,节奏由略快变得急促,并逐渐激烈达到激动人心的高潮部分。结尾时再次放慢,然后拖长一音作结。全曲在一种迷离恍惚的仙境中结束。先是婆娑轻舞,然后急徐回旋,大量运用了舞袖抛撒、舞腰旋转等技巧,创造了多种经典意象,再现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白居易曾在内宴时见过,《霓裳羽衣歌》:“我昔元和侍宪皇,曾陪内宴宴昭阳。千歌万舞不可数,就中最爱霓裳舞。”

《霓裳羽衣》是唐大曲的成熟之作,它在音乐、舞蹈等方面都有着独特的创造。在音乐上,它把中原清商乐的清丽婉转与印度佛曲的空旷玄远融为一体;在舞蹈方面,时而轻歌曼舞,让人欣赏沉醉;时而急音蹈节,使人血脉贲张。

唐大曲以其丰富的内容,精致的艺术形式,被称为“盛唐之音”的代表,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盛唐乐舞为中国古典戏剧的形成,提供了音乐与舞蹈所需元素的积累沉淀,无论声腔、器乐、舞蹈语汇等,为乐剧戏曲成型作出大量的准备和铺垫。

隋朝以来,管弦合奏多用西凉乐;鼓曲、舞曲多用龟兹乐;《散乐》是俳优歌舞杂奏,从西域传来。

唐清商乐从隋朝继承而来,清商乐是南朝遗留的音乐,隋设清商署,武后时存有63曲,遗留下来的有《上林》、《凤雏》等曲目44首。

唐清商乐后来进一步走入民间。开元时期,昆山富商陶岘家中有“女乐一部,奏清商曲”,可知清商乐这时尚存在于江南民间。蓄养家伎又是“恩自上出”,从玄宗的天宝年代开始,有级别的大臣也得以在家分享乐舞,“五品以上正元清官、诸道节度使及太守等,并听常蓄丝竹,以展欢娱。”(《唐会要》卷三十四)白居易在《不能忘情吟·序》中,就曾讲到过他的歌伎樊素“籍在经费中”(《全唐诗》卷四文一)。白居易晚年定居洛阳,家中蓄有乐伎。“樱桃樊素口,杨柳小蛮腰”说的就是他的两位家伎樊素和小蛮,一个善歌,一个善舞。北宋钱易的《南部新书》记载:“白乐天任杭州刺史,携伎还洛,后又遣回钱塘。故刘禹锡有诗曰:‘无奈钱塘苏小小,忆君泪染石榴裙’。”

白居易曾作诗:“当时一部清商乐,亦不长将乐外人。”还有一首《快活》:

可惜莺啼花落处,一壶浊酒送残春。

可怜月好风凉夜,一部清商伴老身。

饱食安眠消日月,闲谈冷笑接交亲。

谁知将相王侯外,别有优游快活人。到了元代,仕宦富豪们蓄养家班开始有了演出杂剧的记载:“今杂剧有《豫让吞炭》、《霍光鬼谏》、《敬德不服老》皆惠康(杨梓)自制。”

盛行于汉朝的百戏和角抵戏,从汉魏六朝一直到隋唐,还经常有演出,丰富滋养着戏剧的各个要素。歌舞戏在唐代出现了樊哙排君难戏,也称《樊哙排闼剧》,讲的是鸿门宴的故事。《唐语林》卷八补遗就记载了尉迟敬德征突厥和鸿门会两出武戏。

唐代除歌舞戏外,流行一种以滑稽对话为主的戏剧表演形式,就是参军戏。参军戏源于汉朝,盛行于唐宋,是嘲弄羞辱贪官污吏的戏。

参军戏以谐谑调笑、滑稽对答为表演内容,开元年间盛行一时。“开元中黄潘绰,张野狐弄参军,始自汉馆陶令石耽,耽有赃犯,和帝惜其才免罪。每宴乐,即令衣白袷衫,命俳优弄辱之,经年乃放,后为参军,误也。开元中有李仙鹤善此戏,明皇特授韶州同正参军,以食其禄,是以陆鸿渐撰词言韶州参军,盖由此也。”(《乐府杂录》)

据《太平御览》卷五六九“倡优”类引《赵书》记载,东晋石勒时期有一个馆陶县令叫周延,此人极贪,达到贪得无厌的地步。有一次竟然贪污私藏官绢数百匹,结果被查知后锒铛入狱。后来虽然被赦放出,但石勒没有完全饶恕他。每遇群臣集会,石勒就让俳优戴着书生巾、穿着黄绢单衣跟他一起调笑。优伶问他:“你是什么官?会夹杂在我们优伶(演员)中间?”过去演员身份很低,所以才有这么一问。周延只得按照事先安排一边答道:“我本是馆陶县令。”一边抖动自己的衣服,“正是因为犯了这样的罪行(指贪污官绢)才被罚为优伶,跟你们一起表演。”这种场面令周延尴尬,寓教于乐的教育意义让位于滑稽可笑,渐渐发展成为一种具有讽谏作用的滑稽表演形式。后来周延官至参军,所以这种表演形式就被称作“参军戏”。

表演形式类似现代相声,逗哏穿绿衣,称为绿衣参军,是秉笏执简的官人;捧哏身着破旧衣服,头角有髻,扮演的是童仆角色,称苍鹘,受参军的呵斥指使。但是颐指气使的官人总是最后露出马脚,反而被苍鹘嘲弄。这个苍鹘始终在等待时机,以便反戈一击,也因此更像那个猛禽苍鹘吧。因为苍鹘是人小鬼大的儿童,所以深受孩子们的喜爱。在李商隐描写小儿天真情态的《娇儿诗》里就有“忽复学参军,按声唤苍鹘”。二人对话为主,一戏一谑,杂以歌唱。演来有时针砭时弊,之后丑净的插科打诨,也许便起源于此。“一曰副净,古谓之参军;一曰副末,古谓之苍鹘,鹘能击禽鸟,末可打副净,故云。”(陶宗仪《辍耕录·院本名目》)苍鹘手里拿着形似棒槌的道具,准备表演击打参军的动作。在元代杂剧里还有这个道具,“把一个皮棒槌则一下打做两半个。我则道脑袋天灵破。”(杜仁杰《耍孩儿·庄家不识勾栏》)老实巴交的农民以为是真要打架,要出大事了,旁边的人却哈哈大笑。

晚唐处士范摅《云溪友议》卷下“艳阳词”条记载了一则浙江民间戏班演出“陆参军”的逸事。女优刘采春扮演参军角色,伴以风流妩媚的歌舞,吸引了众多的观众,元稹曾经看过刘采春演出的参军戏,作诗《赠刘采春》:

新妆巧样画双蛾,谩里常州透额罗。

正面偷匀光滑笏,缓行轻踏破纹波。

言辞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回秀媚多。

更有恼人肠断处,选词能唱望夫歌。这已经显示出与歌舞戏结合的趋势,宋以后,参军戏进入宋杂剧的表演,成为其中一项重要内容。

唐代优戏发展到了一个新的水平,演出经常,记载众多,从宫廷到州府以至民间都有其身影。文献里提到的就有如下类型:一、弄参军;二、弄假官(假吏);三、弄孔子;四、弄假妇人;五、弄婆罗门。如何弄孔子、弄婆罗门呢?我们从下面一则材料里可管中窥豹。高彦休的《唐阙史·李可及戏三教》记载,唐朝咸通年间,有优人李可及辩才出众,滑稽谐戏,独出辈流,虽不能托讽匡正,然巧智敏捷,亦不可多得。他演出的“参军戏”《三教论衡》特别搞笑。有一次,朝廷举行宴会庆祝延庆节。先是僧人和道士讲佛论道,接着是俳优们表演“参军戏”。李可及身穿儒服高冠,宽袍阔带,昂然坐到讲台上,自称对释、道、儒三教无所不通无所不晓。旁边的人(苍鹘)好奇地问:“既然你有这么大的学问,那你可知道释迦如来是什么人?”他回答:“如来本是一位女人哪。”问的人非常吃惊:“何以见得?”李答:“《金刚经》上说:‘敷座而坐。’如果他不是个妇人,为什么要夫坐然后自己才坐呢?”看戏的皇帝笑了,旁边的人又问:“太上老君是什么人?”他回答:“也是个女人哦。”问的人非常不理解,他则慢条斯理地说:“《道德经》上说:‘吾有大患,是我有身。及我无身,吾复何患?’他若不是妇人,为什么担忧有娠(意为女子怀孕)呢?”皇帝大笑,问者又问:“孔夫子是什么人?”李答:“也是一位女人了。”问者这回真是不明白了:“这是为什么?”李答:“《论语》上说:‘沽之哉,沽之哉,吾待贾者也。’孔子若不是妇人,为什么要等待出嫁(嫁与贾两字谐音)呢?”逗得全场人哄堂大笑。唐代皇帝看完这段戏说三教的幽默表演之后,龙颜大悦,第二天就封李可及为环卫员外郎。

值得我们关注的还有《踏摇娘》等歌舞小戏。《踏摇娘》、《钵头》、《大面》,是唐代最为著名的歌、舞、戏相结合的表演艺术形式。

《踏摇娘》的故事源于隋朝末年,是一个控诉家庭暴力的故事。相传有一男子,面貌奇丑,却又酗酒成性,自号为郎中。经常酒后回家耍酒疯,殴打妻子。其妻貌美如花,歌声凄美,挨打之后只能向邻里哭诉。一边哭诉一边抽动受伤的身体,就被称为踏摇娘(《旧唐书·音乐志》)。

流传过程中,地点又变成了北齐,一个姓苏长着酒糟鼻的男子因为没能考取功名,落魄潦倒,酗酒之后实施家暴的故事。邻里都很同情妻子的悲惨遭遇,常常模仿委屈挨打的动作和哭腔,渐渐形成了一种民间歌舞剧。表演时,由一男子扮妇人缓步进场,并随着歌唱的节拍摇动身躯。“她”唱一段,旁人即一齐伴唱:“踏摇,和来,踏摇娘苦,和来!”因为且走且歌,叫作踏摇;因为冤屈,所以称为苦。接着,丈夫入场,表演与妻子的打架动作,引起大家哄笑。该戏后来发展过程中又加入“典库”(当铺)之人上场,任半塘曾说:“晚期之演出,多一丑角上场,扮典库,前来需索,是为第三场。”(董每戡《说剧 中国戏剧史专题研究论文集》人民文学出版社第134页)

该戏又被称为谈容娘(唐·段安节《乐府杂录》),或许是踏摇与谈容音近而出现音误会所致。唐唐常非月在《咏谈容娘》中绘声绘色地描摹了《踏摇娘》在民间的表演情况:“举手整花钿,翻身舞锦筵。马围行处匝,人簇看场圆。歌要齐声和,情教细语传。不知心大小,容得许多怜。”(《全唐诗》卷七)“举手整花钿”是表演前的动作,然后开始边舞边唱,观众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现场实现了演员和观众的热烈互动,产生强烈的共鸣。其中有人物特点、角色装扮、舞蹈动作,还有独唱、帮腔,《踏摇娘》的表演形态已经接近后世的歌舞戏,成为唐代戏曲的突出代表。

中国著名戏剧家、戏曲史研究专家董每戡先生认为该戏有7个特征:第一,有人物,苏中郎和踏摇娘,即所谓“二小戏”(小生和小旦);第二,有故事,夫妻吵架的矛盾冲突;第三,有歌,不仅如此,还有帮腔“歌要齐声和”;第四,有白,“情将细语传”;第五,有舞,甚至不是个人单纯表情意的舞而是最富于戏剧性的动作殴斗;第六,有化妆,面正赤,疱鼻;第七,有服装,着绯袍,戴席帽。这七点跟戏剧表演形式所需要的因素正好是相吻合的(董每戡《说剧 中国戏剧史专题研究论文集》人民文学出版社,第143页)。

《钵头》又叫《拨头》,是从西域传来的一种民间舞蹈戏。王国维《宋元戏曲考》考证:“盖魏齐周三朝,皆以外族入主中国,其与西域诸国,交通频繁。龟兹、天竺、康国、安国等乐,皆于此时入中国。而龟兹乐则自隋唐以来,相承用之,以迄于今。此时外国戏剧,当与之俱入中国。如旧唐书音乐志所载拨头一戏,其最著之例也。”故事情节是一个胡人被虎吞噬,其子上山寻找父亲尸体,捕杀猛虎。表演者身穿素衣,披头散发,面带哭相,其至孝至诚,令人扼腕。边走边唱,山有八道弯,歌曲也就有八叠。主要情节是人虎相斗,和“东海黄公”角抵戏故事是同一个路数。但已加进了歌舞,其服装、表情也有了规定,体现了在由歌舞迈向戏曲发展上,比《东海黄公》又前进了一步。诗人张祜留下了这样的诗句:“争走金车叱鞅牛,笑声惟是说千秋。两边角子羊门里,犹学容儿弄《钵头》。”演出结束后,看过的人还在自行模仿,刻画出了一个感人至深入戏亦深的场面。

《大面》又叫《代面》,原称《兰陵王入阵曲》。《北齐书》载,北齐名将兰陵王高长恭,皮肤白皙,面容俊俏,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为了恐吓敌人,长恭特意制作了一个面目狰狞的假面,他勇冠三军,身先士卒。芒山之战,长恭带着假面,率五百骑冲入敌军,被敌人围困十分危急,城上观战的人却不认识他,长恭于是摘下面具,城上军心大振,内外夹击,获得大捷。将士为了歌颂兰陵王英雄气概,编排了《兰陵王入阵曲》。兰陵王功高威武,受人爱戴,被皇帝忌恨,几年后被赐以鸩酒而死。他的悲惨遭遇更激起观众对兰陵王的同情和喜爱。

唐朝崔令钦的《教坊记》说:“大面,出北齐。兰陵王长恭,性胆勇,而貌妇人,自嫌不足以威敌,乃刻为假面,临阵着之。因为此戏,亦入歌曲。”专家据此推测,应该有完整的戏剧环节,可惜未能流传下来。

该曲定型为戴着假面指挥击刺的男子独舞。曲调悲壮雄浑,气势不凡,古朴悠扬,描写了当时的壮烈场面和激越情感。此曲诞生后,在民间流传很快,隋朝时期,被正式列入宫庭舞曲。南宋时期又演变为乐府曲牌名,称之《兰陵王慢》,以后,该曲在我国渐渐失传。后来在日本找到了该舞曲。从唐朝传入日本后,日本将其视为正统的雅乐,格外珍视,有着一套严格到不走样的传承制度,让华夏子孙在千年之后,还能欣赏到原版的兰陵舞曲。礼失而求之于野,1992年9月6日,也就是该曲问世后1428年,在中方有关部门组织下,日本奈良大学的雅乐团在磁县兰陵王墓前演出了此曲。《兰陵王入阵曲》从此又得以回归故里。

说到代面歌舞,即假面歌舞,可以追溯到先秦的傩戏,禹县(今禹州)出土的周代巫傩青铜面具,则无疑是戏曲脸谱的上古先祖,如今在藏戏中以及西南地区等地还有傩巫表演。后来中国戏曲直接在演员脸上化妆彩绘各类角色的脸谱,应该是受到“大面戏”的启发。

威严凌厉、寒光凛凛的眼神,鹰钩鼻子,张着虎口般的大嘴,头上戴的帽子是还蹲踞着一只长着翅膀的凶恶飞蛇,集天上的雄鹰、山上的老虎、地上的毒蛇于一体,身着紫红色战袍和花瓣纹裤子,手执钢鞭,在飞舞作战。由于这三种歌舞戏具有一定的故事情节,所以不少学者认为,它们实质上开辟了后代戏剧的先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