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泉角炮台坑道内
墙壁四角处的蜡烛已经燃尽一半。露丽不得不吹灭其他三支蜡烛，只留下一支，这样大厅里的光线更加昏暗。
两位少女在吃了一点东西之后，体力有所恢复。她们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眼前这个外国女人。
“小妹妹，你们的家住哪里？”露丽问。
“在……在崂山那边……”
“你们叫什么名字呀？”
“叫……叫……”两个少女用防范的眼神看着露丽。
露丽明白了：“你们是不是不相信我？”
两个少女的表情流露出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后的不好意思。
露丽和蔼地说：“你们要相信我。告诉我家住哪里，叫什么名字，只要咱们能活着出去，我一定会送你们回家的。”
两个少女半信半疑，但仍然不说话。
周围一片死寂，只能听到蜡烛燃烧的声音和三个人的呼吸声。
“阿姨，你说……你说我们能出去吗？”圆脸姑娘突然主动说话了。
“能，当然能，一定能！”露丽握起拳头肯定地回答。
“阿姨，你是哪国人？”
“阿姨是美国人。”
“你为什么来中国？”
“阿姨来中国做生意呀。”
“阿姨，我们怎么才能出去呢？”另一个少女也说话了。
露丽说：“有个叔叔会来救我们出去的。”
两位少女一听，高兴地抱在了一起，抱着抱着竟抽泣起来。
露丽看着两位喜极而悲的少女，不由也抽泣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露丽问那个圆脸姑娘。
“春雨。”少女回答，“春天的春，下雨的雨”。
“你呢？”露丽又问另一个姑娘。
“解放。解放区的解放。”
“春雨，解放；解放，春雨。”露丽自言自语地重复着。
春雨说：“我原来叫春妮，后来我爹说，共产党来了，就像给庄稼送来了春雨一样，庄稼有收成了，穷人的日子也好过了，我也上学念书了，就起了个大名叫春雨。”
解放说：“我娘说，我的名字就是盼望解放军解放我们家乡的意思。”
露丽问：“那么，你们的家乡都解放了吗？”
“解放了，都解放了。打土豪，分田地，参军支前，村里整天敲锣打鼓，可热闹啦！”两位少女几乎异口同声地叙说家乡解放的欢乐景象。
“这么说，共产党、解放军就是春雨，就是解放的意思？”
两位少女点点头。
露丽：“你们解放区家里点灯用什么油？用不用煤油？”
春雨答：“我们那里点灯用豆油、花生油，买不到煤油。”
露丽：“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们俩去上学时，被他们抓来的。”春雨说。
露丽把两位少女轻轻揽入怀中，抚摸着她们单薄弱小的身子，说：“放心吧，阿姨一定把你们送回家。”
“阿姨，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解放问。
“阿姨和你们不一样，阿姨是自己来的。”露丽说。
“阿姨，你是怎么把这个坏蛋打死的？”解放问。
露丽说：“我没有打他，是他自己死的。”
春雨伸出大拇指：“阿姨真厉害！”
解放也伸出大拇指：“阿姨是个英雄！”
露丽勉强笑笑，抚摸了一下两个孩子的头发。
蜡烛燃烧完了一支，露丽点燃第二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