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青岛发电厂的路上

通往青岛发电厂的路上

三辆载着宪兵的三轮摩托车开路,一辆载着工兵和TNT 炸药的十轮卡车随后,一辆架着机枪、满载着宪兵的十轮卡车紧跟着炸药车,最后是一辆军用吉普车断后,浩浩荡荡的车队,风驰电掣般地驶向发电厂。

吉普车里,坐着茅森和马六儿。

茅森:“马营长,你常来发电厂,你认为我看守点人员的失踪是不是有些蹊跷?”

马六儿点头道:“是啊,茅团长,这年头儿,蹊跷的事儿时有发生。在前海,那‘即墨号’货轮和100 吨炸药,还包括我的一个排,就这样无影无踪地在海上蒸发了!而且,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要说这发电厂,那几台大锅炉,个个张着血盆大口,别说一个班,就是一个排、一个连,它也会吞到肚子里,而且不吐骨头。”

茅森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继而摘下右手上的白手套,“三爪”捏得“咔咔”作响,眼睛里射出阴鸷的凶光。

车队来到发电厂紧闭的大铁栅栏门前。

茅森跳下吉普车,观察了一下静悄悄的厂区大院儿,随即向宪兵们挥了挥手,宪兵们迅速下车,占领有利地形,架起机枪。

先行埋伏在厂区墙外的特务们,翻过墙头,用锤子砸开了栅栏门上的大锁,“哗啦”一声拉开栅栏门。

与此同时,凄厉的警报声响彻空旷的厂区。

茅森隐蔽在吉普车后,举起挂在胸前的望远镜,搜索着射击目标。可是,他一无所获。

茅森满腹狐疑:“马营长,怎么没有动静呢?”

话音刚落,突然,一颗子弹呼啸而来,将茅森的大檐帽打飞了。茅森吓得一缩头,趴在了地上。

厂区的一所建筑物的阁楼窗口里,一支狙击步枪的十字瞄准线正搜索着刚才的射击目标。这位狙击手正是郝大队长。

郝大队长笑道:“茅森,你这只‘三爪狼’,又撞我枪口上了!”

茅森向两个宪兵机枪射手一挥手枪:“机枪射击——”

机枪射手即刻对着厂区,进行疯狂的扫射。

空旷的厂区,依然不见工人护厂队的踪影。

一位机枪射手起身,端起机枪,准备来个立姿扫射。可是,他还未来得及扣动扳机,一颗子弹便穿透了他的胸膛。他身体晃了晃,便栽倒在地。

站在卡车上的工兵营邵连长等人,吓得赶紧跳下车,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马六儿背靠着吉普车轮子坐在地上,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形势。

厂区里,仍然不见人影。

便衣特务们从厂区后院翻过围墙,进入厂区,没走几步,就被埋伏在建筑物后面的赵景业、严道义、皮五爷等人的匣子枪一一点倒。

茅森听到院里传来枪声,从地上一跃而起,挥着手枪命令道:“弟兄们,给我冲!见一个杀一个,杀一个赏一根金条!”

宪兵们冲进大门,突入厂区。

这时,上着刺刀的三八大盖儿的一支支枪管从建筑物的窗户里、门缝中、墙角处及树木的背后突然伸了出来,一颗颗子弹射向宪兵。同时,一颗颗手榴弹和手雷,接二连三地在宪兵群中爆炸。

宪兵们丢下一地尸体,狼狈地后撤时,又被郝大队长的狙击步枪一个个撂倒。

马六儿见周围没人,从大衣兜里摸出一颗手雷,扔到了宪兵卡车的车下,自己就势滚下路边的水沟。

手雷的爆炸引爆了卡车油箱,一声巨响,伴着浓烈的硝烟,把宪兵和工兵们一下震懵了。满天横飞的车体零件儿,击倒了数个逃出发电厂大门的宪兵,一块飞落的车挡板,正好砸在茅森的脑袋上,他晃了几晃,栽倒了。

邵连长冲到马六儿身边:“马营长,你怎么样?”

马六儿:“我没事儿!快带着弟兄们逃命,车上有定时炸弹,炸药很快就要爆炸了!”

邵连长:“营长,我背你走!”

马六儿挥着手枪:“快跑……”

邵连长带着工兵们撒丫子而去。

马六儿爬到茅森身边,伸手试了试他的鼻息,发现他还有气儿,便把手伸进手枪套,想给茅森补一枪。不料,茅森的司机突然跑了过来,将茅森背上了吉普车。

马六儿遗憾地望着离去的吉普车,喃喃说道:“这年头儿,恶人必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说着,他手枪一抡,将一个正要骑着摩托车逃跑的宪兵排长撂下摩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