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靖区警卫连禁闭室
铁门外,站着两个哨兵。室内的陈列跟幽禁钟子威时完全一样,木板床上摆满了资料。桐涤非伏在案头写作。
桐雪坐在爸爸身边,翻弄着那本英文版的《共产党宣言》:“爸,您能不能休息一下?我有话要说。”
桐涤非看了一眼桐雪:“看你的表情,好像事情很重要?”
桐雪:“当然。”
桐涤非停下手中的笔:“好吧,我就休息一下,听听我的宝贝女儿要说什么重要的事情。”
桐雪:“爸,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桐涤非:“这不是关人的禁闭室吗?”
桐雪:“这是刘淇安当初关押子威的监狱!”
桐涤非一震:“子威就被关在这儿?”
桐雪晃了晃手中的《共产党宣言》:“这本书,陪伴着子威度过了他生命中的最后几天……”说着,桐雪抱着《共产党宣言》嘤嘤地哭了起来。
桐涤非站起身来,在狭小的禁闭室里来回踱着步子:“其实,我一进这间小屋,就猜到了这可能是关押过子威的地方,因为我看到了褥子下面的这本英文版的《共产党宣言》。”
桐雪擦拭着眼泪:“爸,看来,您一点儿也不糊涂啊。”
“子威的死,让我明白了许多。”桐涤非强忍着泪水,“我告诉自己,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青岛国军大撤退》一书的初稿;将来出版时,我要在这本书的扉页上亲笔题上‘谨以此书祭奠我的学生钟子威’!”
桐雪望着爸爸凝重的表情,泪水又一次滚落在略显苍白的面颊上。
桐涤非拿过《共产党宣言》,感叹道:“子威呀子威,你为岛城民众到底做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贡献啊!”
听着父亲的感叹,桐雪的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似的闪过钟子威为国为民的一幕幕画面,与此同时,桐雪的耳边回响起钟子威演奏的小提琴曲《崂山百合》……
桐雪:“爸,跟您商量个事儿。”
桐涤非:“什么事?”
桐雪:“爸,您能不能不去台湾?”
桐涤非:“都到这份儿上了,不去也得去啊!”
桐雪:“那我怎么办?”
桐涤非:“什么你怎么办?跟我一起走啊!”
桐雪:“我已经想好了,台湾我是不会去的。”
桐涤非:“既然你不去,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以为这里是中山公园,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桐雪:“我回来,是想劝你也留下。”
桐涤非:“说得轻巧!你怎么让我留下?别看他们对我很客气,看守得紧着哪!”
桐雪:“爸,我有办法。”
桐涤非:“嗯?”
桐雪点点头:“不过,爸,您得受点儿罪。”
桐涤非:“受罪?受什么罪?”
桐雪贴在桐涤非耳朵上耳语一番。
桐涤非一怔:“雪儿,这能成吗?别弄巧成拙啊!”
桐雪:“不会的。”
晚饭后,桐教授突然开始上吐下泻,倒在厕所里。卫兵告知了桐雪,桐雪立即报告执班排长:“长官,赶快叫救护车送我爸去医院!”
排长犹豫不决。
桐雪大声斥责:“快去报告,晚了我爸就没命了!”
执班排长急忙打电话请示茅林:“茅处长,桐教授上吐下泻,晕倒在厕所里,他女儿要求送山大医院,咋办呀?”
茅林狡猾的眼珠子一转:“送他们去山大医院。不过,你跟罗连长说一下,让他带一个班到医院负责看护。我这就去医院。”
值星排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