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兵团团部

团长办公室套间里。茅森躺在行军床上，头上捂着降温的湿毛巾，一双充血的眼睛里含着蒙羞的冷泪，茅林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茅林拉过茅森的“三爪”，一字一顿道：“大哥，你大可不必为抄剿发电厂失败、损失了几个小卒而焦心上火，倒是应该为自己的全身而退庆幸。试想，如果那颗子弹再往下落两公分，如果……”

茅森打断茅林的话：“二弟呀，如果大哥不能把青岛变成一片废墟，毛局长是不会放过我的，你说怎么办吧！”

茅林胸有成竹道：“大哥，鉴于你手头上兵力不足，而发电厂、自来水厂等单位的‘工人护厂队’中，已经有共军的小股部队渗入，我们不可强行炸毁，我想办法给你弄两门八二迫击炮来，远距离地摧毁这些工厂的设施！”

茅森一听，陡然坐了起来，“三爪”猛捶着行军床：“二弟呀！这么好的主意，你为什么不早说？”

茅林：“我也是在大哥受伤之后，才想到了这一招儿。”

茅森双目里的冷泪，一下变成了阴森森的血光，他歇斯底里地吼道：“我茅森就是搭上这条老命，也一定要炸毁青岛！把青岛变成一座大坟墓！为咱老爹、为咱三弟报仇雪恨！我要让毛人凤对我刮目相看，让蒋委员长对我倍加赏识……”

茅林看了茅森一眼，沉吟了一下，没有说话。

茅森下了床，穿上军衣，摘下右手上的白手套，“咔咔”地捏着“三爪”，然后，拉开墙上的布幔，露出茅雄、茅木的大幅遗像。

茅林点起一炷香，插在遗像前的香炉里。

茅森：“二弟呀，我们兄弟俩儿好长时间没给老爹焚香磕头了，今天，咱哥俩儿就给老爹磕几个响头吧，也祈求三弟在那边，过得风流快活……”

茅森、茅林跪在遗像前，“咚咚”地磕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