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五代江苏文化教育
自东汉晚期以后,封建政权逐渐形成了州郡县三级地方行政机构。魏晋南北朝时期,民众流离迁徙,传统的州郡县分置已接近崩溃。开皇三年(583年),兵部尚书杨尚希上书隋文帝,极言当今郡县设置的混乱与低效,建议“存要去闲,并小为大”, (54) 废除郡一级行政机构,使地方行政管理重回州县二级制。这是地方行政体系的一大变革,大大地加强了隋朝的中央集权,对后世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一 隋代江苏官学的沉寂
隋大业二年(606年)正月,隋炀帝再次并州县,同时改州为郡,江苏省域内郡县数量有所减少,共有8郡37县。彭城郡,领彭城(郡治,今徐州市)、沛县、丰县、留县4县;东海郡,领朐山(郡治,今连云港海州区)、东海、涟水、沭阳、怀仁5县;下邳郡,领宿预(郡治,旧治今泗阳县西北)、徐城、淮阳、下邳、良城5县;江都郡,领江都(郡治,今扬州市西北)、江阳、宁海、海陵、安宜、高邮、盱眙、山阳、盐城、六合、句容、延陵、曲阿13县;丹阳郡,领江宁(郡治,今南京市)、溧水2县;宣城郡(宣州),领永世1县;毗陵郡,领晋陵(郡治,今常州市)、江阴、无锡、义兴(今宜兴)4县;吴郡,领吴县(郡治,今苏州西南)、常熟、昆山3县。经过隋朝的两次行政区划的调整,今江苏省域内的州(郡)、县二级建置,其管辖范围基本趋于稳定。
据《隋书》卷三一《地理志》载,隋代江苏各郡县的人口户数,除彭城郡平均每县户数超过万户外,其他各县均在8000户以下,足见江苏的总体经济发展水平与黄河中下游地区还有一定的差距。域内的毗陵郡与吴郡,则是六朝以来江南经济发展的中心,虽然总体户数不多,但经济总量不低。“江南之为国盛矣……兵车勿用,民不外劳,役宽务简,氓庶繁息,至余粮栖亩,户不夜扃,盖东西之极盛也……地广野丰,民勤本业,一岁或稔,则数郡忘饥。会土带海傍湖,良畴亦数十万顷,膏腴上地,亩直一金,鄠、杜之间,不能比也。荆城跨南楚之富,扬部有全吴之沃,鱼盐杞梓之利,充仞八方,丝绵布帛之饶,覆衣天下。” (55) 这一段话,概括了长江中下游地区社会经济发展的面貌。隋朝统一后,这里自然也成为帝国最富庶的地区之一。炀帝开凿大运河目的之一,便是搜刮江南财富,供朝廷使用。随着时间的推移,大运河在传输南方财赋、沟通南北经济文化方面的作用日渐显现。
经济的发展也带来了文化的发展,东晋南朝较好地保存了汉魏典章制度、衣冠礼乐,因而深受到北人仰慕,“中原士大夫望之,以为正朔所在”。 (56) 隋朝统一,对南北文化的融合也产生了促进作用。皮锡瑞《经学历史》七“经学统一时代”有云:“学术随世运为转移,亦不尽随世运为转移。隋平陈而天下统一,南北之学亦归统一,此随世运为转移者也;天下统一,南并于北,而经学统一,北学反并于南,此不随世运为转移者也。” (57) 从历史上看,南方文化广泛为朝廷所重视,则始于隋炀帝杨广,其一变乃父排斥南方文化的政策,加速了南北文化的交融。
隋朝统治者非常重视图书典籍的整理和收藏,并采取了一系列保护措施。开皇三年(583年),隋文帝杨坚采纳秘书监牛弘建议,加强政府图书馆建设,并派人到全国各地搜访异本,使很多流失于民间的稀见图书回流到政府手中。作为平陈总元帅的杨广,在大军攻入建康之际,“使高颎与元帅府记室裴矩收图籍,封府库,资财一无所取,天下皆称广,以为贤”。 (58) 杨广即位后,也曾下令对政府所藏图书进行重新整理,防止散佚。《资治通鉴》卷一百八十二称:“(炀)帝好读书著述,自为扬州总管,置王府学士至百人,常令修撰,以至为帝,前后近二十载,修撰未尝暂停;自经术、文章、兵、农、地理、医、卜、释、道乃至蒱博、鹰狗,皆为新书,无不精洽,共成三十一部,万七千余卷。” (59) 虽说隋朝文化总体成就不高,但统治者的这些举措对因战争、割裂导致的文化消亡仍然起到很好的抢救作用。
隋廷对教育也很重视,将国子监从太常寺中独立出来,成为最早的教育行政管理机构。设国子监祭酒一人,掌管国家教育事业。史载,元善“少随父至江南,性好学,遂通涉五经,尤明《左氏传》”,在隋文帝时被任命为“国子祭酒”。 (60) 开皇五年(585年),王頍授著作佐郎,“于国子讲授。会高祖亲临释奠,国子祭酒元善讲《孝经》,頍与相论难,词义锋起,善往往见屈。高祖大奇之,授国子博士。” (61) 中央设有国子学、太学、四门学,还设有书学、算学和律学等专门学校。有研究者指出:“隋朝在教育制度上的最大贡献,是在中央初步建立了比较系统的经学教育体系,初步建立了职业教育体系和实科教育体系。” (62) 地方州县学与中央国子学一样,州郡学以春秋仲月释奠,“州郡县亦每年于学一行乡饮酒礼。学生皆乙日试书,丙日给假焉”。 (63) 州县学仿效国子学,行“释奠”礼,以示尊师重教之意。州县博士是劝学行礼的教官。据《隋书》卷四十七《柳昂传》载:“见天下无事,可以劝学行礼”,于是上表给隋文帝提出“若行礼劝学,道教相催,必当靡然向风,不远而就,家知礼节,人识义方”,文帝深以为然,于是下诏曰:“古人之学,且耕且养。今者民丁非役之日,农亩时候之余,若敦以学业,劝以礼经,自可家慕大道,人希至德。岂止知礼节,识廉耻,父慈子孝,兄恭弟顺者乎?始自京师,爰及州郡,宜祇朕意,劝学行礼。”结果是“天下州县皆置博士习礼焉”。 (64) 吴郡潘徽博学多才,在南朝陈时曾任客馆令。陈亡后,在隋朝任扬州官学博士,教授礼学。
隋炀帝即位后,“复开庠序,国子、郡县之学” (65) ,并给各地学官一定俸禄,“诸郡置学官,及流外给廪”。 (66) 大业元年(605年)七月,炀帝下诏强调“国子等学,亦宜申明旧制,教习生徒,具为课试之法,以尽砥砺之道”。 (67) 从字面上看,隋炀帝恢复国子监是“申明旧制”,实际上有融合南北儒学、紧密联系现实的政治企图。虽然两代君王皆有重视教育之意,然因儒者待遇未能解决,加之战争导致师生流散,官学徒有虚名。稳定社会秩序成为隋朝首要之务,朝廷尚无暇兴办学校。故“隋文帝和炀帝时期,在地方州(郡)、县都兴办过学校,但史书中却未见有任何江苏地方官府办学活动的记载。” (68) 《隋书》中记载了一些曾在江苏任职的官吏,如曾任吴州总管的杨异、苏州刺史的皇甫绩与刘权、扬州总管的张焽、徐州总管长史的卢昌衡、彭城留守的董纯等,素有“甚有能名”“甚得民和”的美誉,却无兴学活动的记录,不能不说与此背景相关。
开皇十年至二十年(590—599)间,杨广坐镇扬州,“好文雅,招引才学之士诸葛颍、虞世南、王胄、朱玚等百余人以充学士。而为之冠,王以师友处之,每有文什,必令其润色,然后示人” (69) 。其活动虽多为文人雅集与唱和,但对私人办学风气的形成还是产生了积极的影响。一些官僚和士族都比较重视私学,愿意让子女入家学或追随硕学鸿儒以求益。隋代官学沉寂,私学成为当时社会教育的主流,起着官学无法替代的作用。
二 唐代江苏官学的发展与私学的兴盛
唐朝建国后,改郡为州。江苏自北而南共设八大州(郡),徐州彭城郡、海州东海郡、泗州临淮郡、楚州淮阴郡、扬州江都郡、润州丹阳郡、常州晋陵郡、苏州吴郡,省域西南的溧阳、溧水则属于宣州宣城郡。天宝十年(751年)析昆山、嘉兴、海盐三县置华亭县,隶属于苏州吴郡。
唐高祖李渊重视教育,将兴学作为治国理政的根本。初入长安就下令恢复国子学、太学和四门学,且要求“州县及乡,并令置学”。 (70) 唐太宗即位后,重建国子监,大力兴办各级各类学校。时京都“六学”非常兴盛,以至于“四方儒士,多抱负典籍,云会京师”。 (71) 玄宗朝,对各类学校的体制进行了较系统的法律规定,将学校完全纳入了科举的轨道。将明经、进士及第后“谒先师”之礼,变成例行的隆重的典礼,除了表明朝廷重学尊儒,兴贤造士之意外,也是为了要把学校和科举更紧密地连接起来。唐高祖时命地方政府申送吏民子弟入京配学为俊士的做法,从制度上确定下来,使得官学对平民子弟的门开得更大了。
相对中央官学,地方官学发展要滞后许多。武德元年(618年)五月,李渊下诏着手重建地方官学:“上郡学置生六十员,中郡五十员,下郡四十员。上县学并四十员,中县三十员,下县二十员。” (72) 武德七年(624年),李渊再次下诏,设立州县官学,标志着唐代大规模建设地方官学的开始。开元二十六年(738年)正月,唐玄宗“令天下州、县、里别置学” (73) ,规定州县官学生员名额和教师配备标准,但许多地方并未兑现,以致“诸州县孔子庙堂及学馆,有破坏并先来未造者,遂使生徒无肄业之所,先师阙奠祭之仪,久至飘露,深非敬本”。 (74) 虽然高宗下令“所司速事营造”,但结果并不理想。特别是安史之乱后,藩政割据加剧,官学更加萧条。“郡邑皆有孔子庙,或不能修事;虽设博士、弟子,或役于有司,名存实亡,失其所业。” (75) 总之,唐代地方官学始终未出现过全国性的兴盛格局,朝廷三令五申要求地方兴学,但实际上并未真正实现。
唐代地方长官一项重要的职责,就是大力发展教育事业。唐制,地方长官与中央官员一样,每年由朝廷考课,以定其政绩优劣。考课内容包括“四善”和“二十七最”。“四善”为德义有闻、清慎名著、公平可称、恪勤匪懈。“二十七最”与地方长官行为礼仪相关的是“十四曰礼仪兴行,肃清所部,为正教之最”。 (76) 安史之乱后,江淮地区成为帝国的“财赋之地”,“崇儒兴学”成为朝廷控制该地的重要举措。代宗大历后,在地方官员的努力下,江苏地方州县学获得了一定的发展。如海州(今江苏连云港)、常州的州学,句容、溧水等县学相继举办。其中,溧水县学始建于武德元年(618年),句容县学则于开元年间(713—741)创办 (77) 。大历初年(766—779),工部侍郎李栖筠受宰相元载排挤出任常州刺史,除了用心发展地方经济外,还“大起学校,堂上画《孝友传》示诸生,为乡饮酒礼,登歌降饮,人人知劝”。调任苏州刺史兼浙西都团练副使后,在当地“增学庐,表宿儒河南褚冲、吴何员等,超拜学官为之师,身执经问义,远迩趋慕,至徒数百人” (78) 。独孤及任常州刺史期间,接踵前贤,大力发展教育。史载:“晋陵守河南独孤公,以德行文学,为政一年,儒术大行,与洙泗同风。公以为使民悦以从教,教莫先乎讲习……于是俾儒者陈生,以《鲁论》二十篇,于郡学之中,率先讲授。” (79) 大历九年(774年),王纲任昆山县令,修缮废弃孔庙,并于庙后建县学,“于是遐迩学徒,或童或冠,不召而至,如归市焉”,“父笃其子,兄勉其弟,其不被儒服而行,莫不耻焉”。 (80) 由此可知,大多数地方长官都以澡身浴德、崇儒兴文为己任,发展地方教育、化民成俗是他们必需履行的政治责任。南京、苏州、常州、昆山等地方官学的发展,奠定了江苏科举活动渐趋兴盛的基础。
唐代官学教育与科举取士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唐代举子中有相当一部分人就来自官学。“唐制,取士之科,多因隋旧,然其大要有三:由学馆者曰生徒,由州县者曰乡贡……其天子自诏者曰制举,所以待非常之才。” (81) 这里的“学馆”就是学校,包括中央国子监和地方州县官学,官学成为唐代科举人才的重要生源地。大历(767—779)之后,以江南诸州为代表的江苏地方官学渐渐消歇,这与科举考试中的明经科、进士科考试内容及录取标准的变化相关。唐初,明经科考儒家经典,进士科考时务策。高宗后,明经加试时务策,进士科加试帖经和杂文。在录取标准上,帖经的重要性上升,而“杂文”则以诗赋为主。由于“国子学和州县学教学内容与明经、进士考试脱节,因此,要报考明经、进士科的士子只好另谋出路,各种形式的私学随之兴起。” (82) 加之安史之乱后,大批北方士人南下避乱,提升了本地文化层次,也带动了私学的兴盛。无论是拜师求教的私学、聘请教师的私塾,还是家族内部的家学,在学习儒经之外,无不更注重诗赋文章的学习,以备科考。唐玄宗曾于开元二十一年(733年)下诏:“许百姓任立私学,欲其寄州县学受业者亦听。” (83) 朝廷不仅以政令形式允许办私学,且允许私学转入官学就读,打通了官、私学衔接的通道,这对私学的兴盛起到了极大的推动作用。
拜师求教的私学典范是文选学宗师曹宪。其生活于隋唐之际,早在隋朝就精通《文选》与文字学,常在扬州聚徒讲学,拥有一批著名高足。唐代贞观(627—649)年间,被扬州长史李袭誉表荐,太宗征为弘文学士,以年老不仕。其弟子李善也是扬州江都人,是《文选》两大注家之一。弟子公孙罗,同为江都人,“撰《文选音义》十卷,行于代”。 (84) 弟子许淹是润州(今江苏镇江)句容人,“博物洽闻,尤精诂训,撰《文选音》十卷”。 (85) 马怀素是李善弟子中最享有盛名的,本为润州丹徒人,后“寓居江都,少师事李善。家贫无灯烛,昼采薪苏,夜燃读书,遂博览经史,善属文。举进士,又应制举,登文学优赡科”。 (86) 曹宪师徒在扬州传播《文选》,使得扬州选学大盛于唐。选学“本之于宪,又有许淹、李善、公孙罗复相继以《文选》教授,由是其学大兴于代”。 (87) 天宝末至大历间(759—779),赵州人啖助长期寓居江左,历任临海尉、丹杨主簿,与河东人赵匡和吴人陆质都在江南任地方官。赵匡师啖助治《春秋》;陆质又师赵匡,三人尊师友关系,志趣相投,时常切磋学问,成为唐代“春秋学派”经学的主要传人。
私塾是开设于家庭、宗族或乡村内部的民间启蒙教育形态。相对于等级森严的官学,有教无类的私学有着巨大的优势。如祖籍同州冯翊(今陕西大荔县)的杨收,“家世为儒”,其父杨遗直“客于苏州,讲学为事,因家于吴”, (88) 为吴地私塾教育开辟了新的空间。寺学是士人因逃避迫害或家贫无力求师不二之选,一方面可以解决食宿问题,另一方面可获得读书的条件。无锡惠山寺就是一处典型的寺学,无锡籍诗人李绅即在此学习过。陇西成纪人李骘,于文宗大和中,居无锡慧山寺,读书三载。王播兄弟三人“少孤贫,尝客扬州惠昭寺木兰院,随僧斋餐”, (89) 寺院成为他们读书养志之所。作为官学的补充手段,私塾在教育普及中曾发挥着积极的作用,其教学内容和形式也更能适应科举的需要。
家风的世代相承,是家族长盛不衰的精神财富。唐代进士家庭的家学教育是以科举应试为核心的教育。这种家族教育对世家大族或庶族家庭都有着重要的意义,“原有的世家大族要维持其社会政治地位,避免家族的衰落,必然重视文化教育,所谓‘以文顾祖,以经传代’。庶族家庭则希望通过文化教育的途径,获取社会的尊重甚至政治地位。新进权贵更是希望通过建立家学的文化教育传统,巩固已有的地位,传之子孙。” (90) 如义兴(今江苏宜兴)人蒋乂诞生于书香门第,祖父任弘文馆学士,父亲任国子司业和集贤殿学士,外祖父吴兢家中藏书甚多,良好的家庭环境和家教门风,使蒋乂“幼便记览不倦,七岁时,诵庾信《哀江南赋》,数遍而成诵在口,以聪悟强力闻于亲党间。弱冠博通群籍,而史才尤长”。 (91) 太原人王播,因父任扬州大都督府参军而寓居扬州,“以文辞自立,践升华显”, (92) 与兄弟王炎、王起都先后中进士。郑当“侨寄吴中,与兄邻孺相依,学无师傅”,由其兄启蒙。 (93) 吴郡陆氏为官宦之家,陆元方本人为武后时宰相,其子陆象先在玄宗朝为相。其后人陆长源、陆龟蒙、陆希声等在经学、文学、史学方面多有成就,这与其深厚的家学渊源不无关系。彭城人刘胤之“少有学业”,曾任高宗弘文馆学士、楚州刺史。其侄刘延祐,“弱冠本州举进士”。族侄刘藏器,“亦有词学,官至宋州司马”。刘胤之族孙刘知几,是唐代著名的史学家。“乡人以知几兄弟六人进士及第,文学知名,改其乡里为高阳乡居巢里。” (94) 晋陵人秦景通“与弟暐尤精《汉书》,当时习《汉书》者皆宗师之,常称景通为大秦君,暐为小秦君。若不经其兄弟指授,则谓之‘不经师匠,无足采也’。景通,贞观中累迁太子洗马,兼崇贤馆学士。” (95)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家族是文化传承中的重要平台,无论父子相传,或是兄弟相习,甚或祖孙、叔侄相授,崇文重教的家风使得家学传统得以绵延不绝,从而造就了大量的科举人才。
总之,相对于日渐式微的官学,中唐以后江苏境内的私学日渐兴盛,并渐次取代了官学,成为地方教育的主要形式,为科举活动培养了后备力量。五代十国时期,江苏省域曾经先后属于杨吴和南唐政权管辖。杨吴时期以扬州为首都,南唐政权建立后,迁都金陵,改金陵府为江宁府。由于帝王的重视,南唐时期的官学和私学都较为发达。史载:“南唐跨有江淮,鸠集典坟,特置学官,滨秦淮开国子监,复有庐山国学,其徒各不下数百,所统州县,往往有学。” (96) 这为南唐朝廷通过科举考试选拔人才奠定了雄厚的基础。值得注意的事,作为私学另一形态——书院,在唐代五代之际的江苏尚未出现。据邓洪波《中国书院史》考证,唐代有书院50所, (97) 没有一所在江苏。这似乎可以从一个侧面解释唐代江苏科举不甚发达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