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 記
昔年於吳宏一師唐五代詞課上,聽老師講解劉禹錫、白居易的竹枝詞,始對竹枝詞有初步認識。幾年前,我在查閱舊報紙時,讀到鄭貫公《香江新歲竹枝詞》,喜其諧趣有味;後又讀到何杞南《香港竹枝詞》,亦覺其保留很多香港舊日風貌。其後再看到雷夢水等所編《中華竹枝詞》中的香港地區竹枝詞僅有數首,這與我所知有近千首的數量,出入甚大。於是我便打算將來有時間或整理一部《香港竹枝詞》,以補前人的不足,更存百年香港社會文化的面貌。可是,這幾年來教研工作繁重,幾乎日夜無休,自然無暇為之。
另外,我發現時人往往把何杞南竹枝詞視為鄭貫公所作,不知其故?遂生疑惑。年初,李婉薇師姐送我一部鄭貫公《時諧新集》,始確定是時人誤植何杞南竹枝詞為鄭貫公所作。五月初,大學開始放暑假,我便決心乘閒輯錄香港竹枝詞。於是,出入圖書館,翻查書刊,續有發現,數量漸多。五月底,朱少璋兄忽然來電,謂以前看過我在報紙上所寫的竹枝詞文章,想於七月份請我一起主持中央圖書館所舉辦「香港竹枝詞」的講座。突然間,有此一股推動力,加快我輯錄的進度。七月份的講座,我就所知,簡介香港竹枝詞的百年發展及特色,時間雖然倉卒,但是聽眾反應尚好。
月初,我重晤少璋兄,兄又談起竹枝詞,並認為整理香港地區竹枝詞對社會史、通俗文學史的研究甚有幫助,敦促我盡快出版。我當下認為竹枝詞定義向來不一,選錄困難;早期竹枝詞的詞彙,如地名、術語,今人多不知,需時注釋;再加上短時間蒐集,必有遺漏;故以茲事體大,認為稍後出版較宜。不過,少璋兄還是建議我先就所見,編輯「初編」,其他注釋及補遺可俟他日續編為之。我也退而深想,大學開學在即,蒐集工作亦將完成,於是決心出版這部《香港竹枝詞初編》,為香港通俗文學、社會文化史研究者提供一點參考資料。當然,也希望藉此勾起不同年齡的香港市民的一些回憶。
二○○八年八月十一日,程中山雨夜病中記於香港中文大學馮景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