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景依旧帝子何在
“三百年方策犹存，剩凫渚鸥汀，时有云烟入图画；四十里昆明依旧，听菱歌渔唱，不须鼓角演楼船。”薛时雨题于南京玄武湖湖神庙的这副对联，常勾起游客发幽古之遐思，感当今之胜景。
玄武湖，古时叫桑泊湖、后湖、北湖，位于素有“六朝古都，十朝都会”之称的南京城东北的玄武门外，面积472公顷，比杭州西湖略小，比北京颐和园昆明湖大许多。湖景集山、水、城、林于一体，曾有“钱塘莫美于西湖，金陵莫美于后湖”的赞语。湖中有环洲、梁洲、翠洲、菱洲、樱洲，故曾称“五洲公园”，被誉为“金陵明珠”。
南京玄武湖堪与昆明湖、西湖相媲美，因它不但兼有皇家园林的壮丽气势和江南山水的精巧雅秀，而且它的山山水水都与六朝古都、十朝都会的历史紧密相连，记载着朝代的兴替、岁月的沧桑。游玄武湖并了解它的历史，无不使人心生感慨。假如从玄武门入湖观览，首先进入环洲，置身于岸柳依依、烟水迷离的“后湖烟柳”之中，自然感受到一种美妙的朦胧美，产生“绿杨烟外晓寒轻”的感觉，听几声鸟语莺歌，更令人想起唐代诗人韦庄的诗句：“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接着来到玄武湖中最大的陆地——因梁武帝长子昭明太子在这里筑园读书而得名的梁洲，观湖神庙，览黄册库，联想到几百年前明朝朱元璋皇帝在此建造皇家档案馆——黄册库，贮藏全国户籍赋税档案，如今故物犹存，而人事已非，皇家池苑的辉煌和庄严早已湮灭，只有茫茫湖水，波光粼粼，晓风残月，绿柳柔情；只有沙洲水汀之上，野鸭嬉戏，鸥鸟翔集；只有缥缈云烟，迷蒙山岚。景色如诗如画，令人产生“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的感慨。然后来到阅兵台，此台原为南朝皇帝的观武台，当年南朝宋孝武帝刘骏曾两次在玄武湖操练检阅水军。睹台思古，想象当年战鼓号角、楼船戈舰的备战盛况，昔日的辉煌都沉没于历史的烟波之中。如今古台依旧，“四十里昆明依旧”，只有古台、湖水在悠悠岁月中诉说着世事的变迁。此刻，要是放眼菱洲，耳边传来或隐约或清丽的菱歌渔唱，更使人感慨玄武湖的沧桑，使人情不自禁地吟咏王安石的名句：“六朝旧事随流水，但寒烟衰草凝绿。”
如今的玄武湖，风光秀美，一派生趣盎然、盛世升平的景象，如诗如画的风景依旧，而历代占尽风光的帝王将相何在？
（本文原载于陈奇峰主编《名联颂中华》）
张碧珊作品 《岁寒三友》148cm×46cm 2020年作 纸本
上海豫园一笠亭联
［清］陶 澍
游目骋怀，此地有崇山峻岭；
仰观俯察，是日也天朗气清。
【读联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