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2025年08月10日
四
游览方苞故里后,正午已过。踏进小镇一家酒楼后,我注意到角落里酣睡着一只虎斑猫。它显得福态、慵懒,在猫儿和鼠儿都幸福的年代,它四肢发达是应该的。
土菜当然好吃。大家边吃边聊,似乎都有意回避康熙年间的“南山案”,也不聊戴名世腰斩于市,方苞等人打入死牢。“尝尝蒿鸡山药汤,很好喝的!”蒿鸡?陈瑶湖的野蒿鸡?我早就听说过它的美名,没想到在这儿与它相遇。朋友说,蒿鸡会飞,很难捉。以前用钩子钓,头天夜里将钩子串上带毒的昆虫,蒿鸡吞下后,很快就不中了。不过此种捕法有一弊病,就是捉到的皆是死的。后来改用网捕,蒿鸡固然是活的,但蒿鸡性子烈,关在笼子里不停地冲撞,它们宁愿撞死!经他这么一说,我对肉香一波波的诱惑产生了某种抵制。又一位朋友接上话茬说,蒿鸡是一种情鸟,比鸳鸯更忠贞。情侣中的某一只被捉后,另一只不会走远,极易被捉。这便是市场上贩卖蒿鸡不卖单只,总卖成双成对的缘故。这确乎让我大开眼界。朋友补充道,后来发明了一种用音乐捕蒿鸡的妙法,即播放事先录制好的蒿鸡求偶的叫声,吸引它飞来,让它堕入精心布置的透明的丝网。唉,这伎俩,未免太下作了吧?!
我真有些不忍下箸了。这固然有些虚伪。但那念头确乎从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喵——,那只虎斑猫大摇大摆地钻入桌子底下,理由不言而喻。我有点恍惚,似乎那只跛脚猫又活转过来。可它面对今日的同类,以及更多的水耗子,怕是要发抖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