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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已变得不可捉摸。一棵寻常的冬天的柳树,在我经过时低拂着它依然灰绿的细枝条。而它的末梢部分,不知何时被人打成两个“死结”——虽然它只被挽成一团,但已变成焦墨色了。谁若试图解开它,它立马会寸断。这松松的“结”,看上去已死了,像两个黑色的门环。但它连接或延伸出向上的柔枝,灰绿色的、微微颤动着的部分,又确乎证明这“死结”是活的。谁来解开这活的死结或死的活结?
我开始怀疑这纽结与柳枝部分是否同属一个事物。它们简直是痛苦分裂着的两个部分:一部分感到了风而微微摇曳,另一部分则坚持低垂着,像两颗无力的拳头。这些年来,我开始爱上那些衰弱的、无力的事物。它们从来不在风中争辩什么,但它们却是持久的,尽管它们被遮没或终将消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