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2025年08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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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注意到这样的情形:在建构个人纸托邦的过程中,有时需要加入到一个异托邦群体。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叶,中国诗歌地平线上出现了群体云集、旗号林立的景观,有的具备了流派性,有的只是写作团伙而已,但最终留存下来的,必定是建立了个人纸托邦的独异诗人。由此可见在异托邦内并不能解决写作上的所有问题,尤其关涉精神背景、才能和写作素养,都无法依靠异托邦空间来解决。
其实,开拓新的文学路径,便意味着突破写作上的禁区,而这首先是“将”自己“一军”。前些年,有人曾为“纸手铐”发生过纠纷。我相信世上确乎存在“纸手铐”、“纸脚铐”之物件。但隐形的“纸脑铐”才是最可怕的。倘自以为不曾与它“缠绵”过,自以为纸上涂鸦已获得完全的免疫力,那只能证明权力的毒素已渗透你的腹地,你被无形禁锢的程度有多深,因为对于自由的真义你尚无蚀骨的体验。
当下的网络时代也是如此。看起来我们已进入无纸化写作,其实改变的只是具体的纸与虚拟的纸而已。无论操作手段和传播方式发生怎样革命性的变化,文学写作的本质都不会改变,个人纸托邦的建立仍取决于个体的精神品质与美学素质。对写作威胁最大的,莫过于扼制或消解这种纸托邦的话语威权和市场意识形态,莫过于使思想扁平化、使写作趋同化的惯性力量。
正因为此,指向当下、历史和灵魂的写作先天地具有自明性。揭蔽这种自明性,写作者须意识到本然的困境:在迷津。在迷津作为人的本命、处境以及思之历程,其实就是在场,在思,在民间,并最终显现为在者。当然对于一头猪而言,是不存在任何迷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