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是世界的一部分,又是世界本身。语汇的改变,是语言的世界图像的改变的一部分。因此,写作者早已同“世界”交上手了。德里达将“书写” 的词语比做无底棋盘上的棋子,只说出了词语的另一种漂浮状态。其实,进入写作的处所后,他开始远离世界,远离它的物质性外壳;与之同时,由印象、记忆、理性、无意识等构成的“世界”,这些以“隐形语言”方式蜂拥而来的存在物,便进入写作的当下现场,让漂浮的词根扎下“根”,并试图通过文学的语言/形式显露“真迹”。

世界作为对手,包含了两个互相矛盾的方面:他者世界和自我世界。这正是独弈者腹背受敌,因而感到困窘、迷惑的地方。陀思妥耶夫斯基甚至将自己比作“女骑手,为了射箭,张弓伤了乳房”。其实在纸上,棋手即骑手。

与“世界”的搏斗,是在语言之中进行的,并将它们对象化、虚拟化,从语言的单一维度转换成多向维度。实际上,写作者首先必须找准世界与语言的契合点,然后才能进入“棋盘”,挪动“棋子”,这样才可能与“世界” 交得上手,否则拳头只能打在一堆棉花上。穿透,分解,重构,超越,呈现……,搏击的结果是对“世界”的返回与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