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有你真好
“每个人都想快乐,有多少人可以拥有,人海中你遇过谁。那个人你一定没有忘记。有人说要爱自己,往事不值得再回味。还是会想起从前一个人在夜里偷偷流泪。花花世界,花开花谢不用我开口,你都能感觉人来人往过往云烟,只要我受委屈你都在我身边。我想说有你真好,有个人可以拥抱悲伤有快乐,有你从没有离开过……”
著名歌手小虫的《有你真好》歌曲,说出了很多艾滋病患者对从事在防艾事业第一线的志愿者丁香所要表达的心里话。在他们的眼里,丁香就像一座灯塔,照亮了无数人回家的路;在他们的眼里,丁香就是一个天使,一个撒播爱与关怀的天使;在他们的眼里,丁香就是一个港湾,用包容之心、理解之意温暖了多少迷途的路人,给予他们一个安全之所;在他们眼里,丁香就像一泓出现在沙漠的泉水,它使濒临绝境的人重新看到生活的希望。今年48岁的志愿者丁香从事艾滋病防艾事业已经三年了,让我们一起走进她,走进一个平凡人的不平凡的故事:
丁香,是一名退休工人,一名从事艾滋病防治事业的志愿者。一次偶然的机会,在一位患有艾滋病亲友的介绍下,丁香到云南省艾滋病关爱中心报名参加了志愿者的选拔。最后录用的三名志愿者当中,只有她不是感染者。
刚接触艾滋病工作的她,也害怕担心过,她不敢坐感染者坐过的椅子,一起吃饭也有些不自在。需要接触病人的时候,觉得还是先接触患者家属较为安全。有了几次和患者家属的访谈经验后,她发现艾滋病的相关工作也没有想象中的难,拥有充足的艾滋病相关知识储备是非常必要的。于是,在省艾滋病关爱中心领导的支持和帮助下,她到疾控中心和相关医疗机构学习艾滋病的防治知识,学习咨询的技巧,如饥似渴地汲取各种知识和能量,以最短的时间拿到了咨询员的证书,从此投入了她为之骄傲的防艾事业中。
见过她的人,印象最深刻的是她脸上的笑容,这个笑容如一朵永不凋零的花,常驻人心间。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当志愿者不图名不图利。有些朋友可能会问:“现在真有这样高尚的人吗?退休职工不是为了再挣点钱贴补家用吗?”面对这样的疑惑,她总是淡淡一笑,不去理会。如果为了挣钱她就不会主动放弃原来工作单位给她加薪的机会,而是请求帮她尽快办理内退手续,以便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志愿者的服务工作中;如果为了钱她就不会一次次推辞艾滋病患者给她介绍的比目前高二三倍薪酬的工作,因为这里是她的阵营,她为理想奋斗的地方。刚来时,她一天的报酬仅有刚够买一个盒饭的十元钱,随着工作的进展及项目的支持、领导的关心,每个月能领到一千多元钱,但这一千多元钱还常常被用来贴补患者,她投入的时间和精力是无法用金钱来衡量的。
丁香一天的工作是这样的:早上在关爱中心门诊部协助医生对艾滋病患者咨询检查,发放牛奶和早餐。下午,一周两天到关爱中心住院部为患者做床旁慰问和心理关怀,并组织小组活动。周末要么组织患者定期小组活动,要么参加“三友”合唱团的排练演出,要么就去参加艾滋病相关机构的培训、学习、经验交流,更多的时候是利用自己的休息时间走进患者中间,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们。她说:“要真正走进患者,重要的是从他们的角度出发,大部分的患者都是上班族,只有上下班或周末才愿意接受咨询和帮助,这时候就需要牺牲个人的休息时间全力配合他们。”
丁香说:“家人对此也常常会抱怨,也会担心我的个人安危,但是想到我只要多付出一点,只要能对患者有一丁点帮助,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后来,家人在了解我的工作情况和掌握了一些医学知识后,全力地支持我的工作,家务、孩子都不用我操心。老公还打趣地说,要是不幸感染上了HIV,现在48岁,加上十年的潜伏期,好好地配合治疗,怎么也能活个70多岁。”
朴实的语言,道不尽她的无私奉献与无悔付出。多少次她和患者的见面地点是饭店、茶馆、KIV,只有在这样人多的环境中患者们能感到安全,才愿意敞开心扉。在患者的眼中,丁香是善良的大姐、温暖的妈妈,光明的使者。在与她的交谈中,我得知了以下感人的故事:
小涛,男,由于吸毒共用针管感染上了HIV,发病期间全身溃烂,伴有恶臭,皮肤屑漫天飞扬,没有患者肯与他同病房,更别说有人会去看他,就连亲戚朋友都对他避而远之。有一次,小涛病情恶化,医生打电话通知其家人,谁知那边的答复是:“死了最好,死了就不会拖累我们家人,现在无须探视了,死了打个电话通知就行。”昏迷中的小涛似乎也感到了生命的无力和脆弱,丁香得知小涛的情况后,只要有空就到小涛的床边和他说话,虽然不知道昏迷中的小涛能否听得进去,但是她不想放弃年轻的生命,她想激起小涛求生的意志。半个月过去了,在医护人员的精心照料下,小涛度过了危险期,当他睁眼看到丁香,听到她说话的时候,他落泪了。康复中的小涛,情绪非常不稳定,常常发脾气、拔针管威胁医护人员,有时也会用针头乱戳自己。面对这样的艾滋病患者,丁香的心里其实也很害怕,但是她总想试试帮助这个年轻人。一天晚上,小涛寻求自杀,幸好医务人员及时发现,丁香接到电话后连夜赶过来,坐到小涛的床前说:“你就那么想遂了别人盼你死的心愿?真的想死吗?死有很多种方法,真的想死的话为什么每次都用同样的方法?为什么每一次医务人员都能发现?孩子啊,其实你不想死,你的家人也不是要抛弃你,不要你,而是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让他们寒心了。如果他们真的不要你,就不会为你还债,也不会每个月及时为你交上治疗费、伙食费。”小涛像孩子一样号啕大哭,待他平静了,丁香继续做他的思想工作:“孩子,你是对自己不负责,对亲人不负责,你不应该伤害自己,伤害养育你多年的父母,你不觉得你自杀才是真正对不起父母吗?要知道你死后,最伤心的人是谁?肯定是你的父母亲及亲人。不管有什么事情都不要和自己过不去,死亡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令事情更糟糕,问题更多更严重。杀人是罪,杀自己又何尝不是罪呢?”在这样一次次的心灵抚慰下,小涛开始积极配合医生治疗,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涛出院了,激动地拉着丁香的手说:“谢谢您,是您的不离不弃,让我觉得人生并不都是灰色,在我心里您就是我的亲人,是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人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亲。小李是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年轻有活力,是小组活动的积极参与者,一直很配合治疗,但最近小李的情绪很低落,一个深夜,小李打电话给丁香,恳求她到南屏街的广场一叙,要是不去小李就不活了。丁香二话不说,急忙打车前去。经了解才发现,小李和一位姑娘相好8年,正准备谈婚论嫁的时候查出来这个病。放弃这个姑娘吧,心如刀割;顺利结婚吧,是不仁的行为,小李想通过丁香的帮助告诉未婚妻实情,要是未婚妻接受不了就彻底了断,要是她能接受那就是老天的馈赠。丁香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一边是小李的坎,一边是姑娘的人生幸福。怎么讲,讲到什么程度才能够对两个青年人都幸福呢?几个小时过去了,待丁香把艾滋病的传播途径、目前国内外治疗的状况等知识一一普及,小李的未婚妻激动地站起来说:“谢谢您的如实相告,我要嫁给他,并且督促他好好治病,争取CD4降到50,生个健康的宝宝。”
那一刻,丁香的泪水盈眶而出!
在“三友”合唱团里有一位名叫丽丽的成员,丽丽服药三年了,平日里不敢与人交流,不敢面对,甚至不敢上街,三年多来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经过患者的介绍,丁香认识了丽丽。第一次见面是在KTV,热闹的环境降低了丽丽的恐惧,但一跨进房间看见陌生人,丽丽的情绪还是开始有些躁动,开始乱吼乱叫,开始砸东西。这时,丁香一直在一旁静静地陪着她,关注着她,待丽丽发泄后平静下来,她开口问丁香:“你的CD4是多少?”丁香告诉她自己不是一名感染者,但是很愿意给予她帮助。丽丽顿时愣住了,什么也没说只要个电话号码就走了。几天后,丽丽打电话告知丁香愿意接受心理访谈和治疗,不过只想和丁香单独见面。见面时,丁香用她特有的亲和力,让丽丽感受自己的真诚和关心,用自己的温暖融化丽丽心头的坚冰。有了第一次见面,在丁香耐心和热心的坚持下,他们见面的次数渐渐多了,沟通也渐渐顺畅了。慢慢地,丽丽敞开了心胸,开始放宽心与丁香交流,之后,她还加入了“三友”合唱团,并成为一名骨干。现在的丽丽精神很好,常常和丁香谈心,并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还常常反过来嘱咐丁香要注意身体。
这样的故事几乎每天都在上演,每天都带来很多的感动,丁香把每一个患者都当作自己的亲人,每一位患者的离世都会让她痛哭不已,每一位患者病情的好转都会让她欣喜若狂。正因为有她,“三友”合唱团等小组活动开展得井然有序,虽然跳舞是她的弱项,但只要有她的参与,同伴们总是士气高涨,她笨拙的舞姿在患者的眼睛里是真情的流露,别样的关怀。
正因为丁香多次的辗转和协调,医保中心为艾滋病人开通了绿色通道,节省的何止是三个月的时间啊,那是真切的爱的表达。也正是因为她,多少个让医生头疼的病人愿意参加她的活动,这些病人甚至还愿意当她的助手,这俨然成为了医生和患者之间沟通的桥梁。
但她也是人,也会觉得乏力和无助,也会有生病的时候。她说乏力和难过的时候,只要想起身边有那么多的领导、医生和护士在默默地支持她,压力就减小了三分之一。三年多来,只要是小病她都坚持风雨无阻地上班,去年年底一次胃痛实在不舒服,请了三天假,关爱中心的领导为其联系了医院做检查。短短的三天,艾滋病患者们没有见到她纷纷打电话、发短信慰问她,还说不许她生病,因为她是他们的精神动力。爱的付出是相互的,爱的传递与交流让人心倍感温暖。
丁香,是平凡的,因为平凡,所以亲近,所以可信,所以容易扎根在生活中,温暖和帮助很多人。每当有人问起是什么力量支撑她精力无限,爱心无限的时候,她总说:“有时候参与一项工作时,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崇高,只是做了,觉得是有意义的事,就不愿放弃。作为艾滋病患者,他们没有站在阳光下说话的权利,社会的歧视很严重,他们怕失去朋友的理解,失去亲人的关爱,失去赖以维持生计的工作。他们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微笑,一份友善,便有足够的勇气,面对每一天的太阳。所以,我告诉自己,见到他们的时候,一定要主动伸出双手,握紧他们,让他们感受到温度。”
的确,“崇高”并不是多么高深,让人够不着,它其实就是点点滴滴的一些小事,只是大多数人都把自我看得太重,不愿意为别人付出自己的时间。
感谢丁香,用她的爱心、耐心、细心和诚心带给我们那么多的感动。她是快乐的,因为有爱之人,光芒四射,映照了别人也惠及自己;她是有福的,这福来自一颗懂得布施的心。愿好人丁香永远健康快乐,福泽延绵,也愿防艾事业的道路上,涌现出更多的丁香,感动你我,感动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