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欧美灾疫电影和亚洲灾疫电影的异同

1.4 欧美灾疫电影和亚洲灾疫电影的异同

伴随着电影业的发展,灾疫类电影也已有几十年的发展,并逐渐形成了具有鲜明特点的叙事和结构。电影人借助电影这种艺术形式回应现实世界存在的问题。近年来,灾疫类电影数量有增加之势,尤其是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蔓延,让灾疫问题再次引起社会关注,关于灾疫的电影也重新走入人们的视线。审视这些灾疫题材的电影,我们发现东西方电影导演在处理这一相似题材时各具特点。

从叙事角度来看,欧美灾疫电影,尤其是好莱坞灾疫电影多是宏大叙事,往往充满个人英雄主义精神,通常是某一英雄人物或者专业人士临危受命,肩扛使命,寻找真相,寻求疫苗。《卡桑德拉大桥》中的张伯伦是一位知名医生,《我是传奇》里的上校罗伯特 · 奈维尔、《流行病毒》中的治病控制中心的医生都是此类人物。相比之下,亚洲电影更喜欢将一些小人物、普通人作为主要角色,甚至有些主角还有些性格缺陷。比如:《铁线虫入侵》中的药品推销员活得有些窝囊,男主是一名离异的丈夫,对家庭疏于照顾,常常将自己对生活的不满宣泄在妻儿身上;《流感》中的女主人公是一名单亲妈妈,男主角是一名消防队员。

在叙述的情感基调上,欧美电影喜欢讲述拯救人类和世界的宏大故事,比如《传染病》《12只猴子》《我是传奇》等均是这样的故事。而亚洲电影中,家庭是牢不可破的阵营,传统的家庭关系和亲情理念是大多数亚洲电影叙事的主流载体。亚洲灾疫类电影多将拯救自己和家庭作为寻找疫苗的行动动机,通过灾疫的发生更多呈现主人公的个性成长,主人公与家人、恋人之间的关系,等等。如《感染列岛》中远在菲律宾的父亲为了回来探望刚结婚的女儿回到日本,由此带回了病毒,凸显出亚洲人对于家庭的重视。《釜山行》中,父亲在火车上面临生命危险时逐渐改掉了自己对家人不够关心、自私冷漠的性格,在面对灾难的过程中修复了和女儿的关系。《铁线虫入侵》像是灾难面前的一场家庭故事,影片讲述了上班族载赫在人类遭遇寄生虫威胁的危急时刻,与身为警察的弟弟载弼一同奋力拯救家人的故事。影片通过一个家庭故事辐射表现群体面对灾难时的心理状态,展现以家庭为中心的亲情力量的伟大,在肯定家庭关系的同时,提供了对社会关系问题的思考。《流感》中懦弱的兄弟逐渐变得坚强起来。

从故事结局看,亚洲灾疫类电影多结束于家庭或者爱情之上,欧美电影则是落足疫苗的出现或者对世界的拯救之上。

在镜头和音乐的运用上,亚洲电影相比欧美电影要抒情和柔软,更具温情。亚洲灾疫电影音乐中,喜欢以小提琴、钢琴等作为主要乐器,光线上喜欢用具有暖色调的柔光;好莱坞的灾疫电影中,音乐多为交响乐,气势恢宏,影片色调灰暗,强调事情的严峻和节奏的紧张。

任何文化都有其自身的特点,都与其生长的土壤紧密相连。亚洲灾疫类电影的表现形式与亚洲人的审美以及性格相关。亚洲人低调内敛,重视人伦和家庭生活,体现在电影作品上也自然是这样的主题。近现代以来,欧美人在文化上处于霸权地位,经济繁荣,性格开放张扬,表现在艺术作品上便喜欢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现。值得注意的是,受西方文化的影响,亚洲电影在表现形式及精神内核上也逐渐趋于欧美化,好莱坞式的视觉奇观、“普世价值”在亚洲电影中已屡见不鲜。韩国电影中的《釜山行》《铁线虫入侵》《汉江怪物》,拍摄手法都很好莱坞化,灾难奇观配以东方人的叙事模式同样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2013年,中国导演王竞的灾疫电影《大明劫》,稳扎稳打地讲述了中国历史上明朝末期发生的瘟疫与战争的故事,虽然票房算不上太好,但影评口碑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