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远流长的牦牛文化
石渠县海拔高,气候寒冷,不适宜农耕,藏族同胞自古以来就只能以放牧为生。放牧的主要对象就是牦牛。
驱车于石渠大地,山坡上、草地里、湖泊边,随处都可见到成群的牦牛:它们或自由自在地徜徉,或驮着主人的帐篷和被褥炊具缓缓走向新的牧场,真可谓一道高原风景线。牦牛动作迟缓,性情温和,神态可爱。当它静静地觅食时,你停车路边,它会抬起头痴痴地打量你;当你走近时,它又显得有几分腼腆和胆怯,就慢慢悠悠地躲开了。然而,牦牛却是高原上的“真君子”,它有极强的耐寒耐劳精神,不仅能适应3000~5000米的高海拔气候和环境,还可攀登6400米以下的冰川,其耐性和力量胜过骡马。旧时马帮在途中遭遇大雪封山时,往往要靠牦牛脱离险境。
在石渠,人们的生息存亡与牦牛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主要的劳动是放牧牦牛,主要的经济收入来自牦牛;生活的方方面面离不开牦牛,精神的喜怒哀乐关乎牦牛。走进石渠牧民的家中,可以看到他们不仅吃牦牛肉、喝牦牛奶、烧牦牛粪,还用牦牛的毛制绳、制毡、制帐篷,用牦牛的皮制衣、制靴、制坐垫,用牦牛的角制奶桶、制杯盏。所以,他们对牦牛怀有深厚的情感,称牦牛为“高原之宝”。
牦牛毛编织的胜利幢
牦牛的驯化比羊要晚得多,但至少也有3000多年的历史。作为青藏高原最主要的牲畜,《山海经·北山经》曾有过这样的描述:“潘侯之山……有兽焉,其状若牛,而四节生毛,名曰旄牛。”1972年,在甘肃省天祝藏族自治县出土过一件青铜牦牛,也证明了牦牛在3000多年前已成为藏民族图腾的事实。这件青铜器长1.18米,高0.77米,牦牛弯角长达0.4米,重约75公斤,头部微向前倾,嘴张启呈吼叫状,造型古朴、雄健、生动。专家认为,这件青铜器表现的是古代祭神坛上的供牛形象。
在古代,由于藏族人民以牦牛为生存的依托,所以也就把牦牛供奉在他们的精神殿堂里。早在藏族的创世史诗里,牦牛就已被神化了,它的眼、角、蹄和心脏,分别变成了日月星辰和山川河流。在佛教传入藏区以前,本波教就有牦牛是从天界降到冈底斯山的神物的说法,认为牦牛是战胜邪魔的锐利武器;祭祀时不仅在神坛上供牦牛像,巫师身上也画牦牛图案。佛教传入藏区后,同样以牦牛为神的化身。密宗佛神像中的金刚大威德就是以牦牛为形象的护法神:九颗牛头层见叠出,手持各种兵器,八只健足威踏群妖,怒目而视,表现出无坚不摧的威猛和力量。现在,在石渠及整个康藏地区的村寨和牧场里,这种牦牛崇拜现象也极为普遍:山野的玛尼堆上放有牦牛的头骨,门楣上画有牛头的形象,在各种艺术创作中,牦牛也始终是艺术家们钟情的题材。一些牧民在宰杀牦牛前还要诵经,并举行一些简单的宗教仪式。
在古代,由于藏族人民以牦牛为生存的依托,所以也就把牦牛供奉在他们的精神殿堂里。早在藏族的创世史诗里,牦牛就已被神化了,它的眼、角、蹄和心脏,分别变成了日月星辰和山川河流。
在牧场上(多吉彭措 摄)
说到牦牛文化,不能不提到牦牛舞。这种舞的主要道具是用牦牛毛编织的牦牛毯,由专业工匠制作,酷似活牛。跳舞时一人舞牛头,一人舞牛尾,在激越的鼓号声中腾闪跳跃,类似汉地的狮舞。这种舞既能表现牦牛的威猛、雄健,又能表现藏族人民粗犷强悍的性格。牦牛舞缘于古老的祭祀舞,表演的目的在于驱邪。不过后来说到牦牛舞的起源时,却带有了浓郁的藏传佛教色彩,并将其与五世达赖(1617~1682)联系在一起:五世达赖某一天在梦中见到一头神牛,它的一双犄角是世俗谛和胜义谛的标志,角尖上有火焰,能辟邪和消灾;头上装饰的五色彩带是大日如来、不动如来、宝生如来、阿弥陀如来和不空成就如来五佛的标志;张开的嘴和圆睁的眼是彻底消除贪、嗔、痴三种烦恼的标志……后来,人们就按照五世达赖梦中所见塑造了神牛,并跳神牛舞以示纪念。这个传说告诉我们,在五世达赖时期,藏族人民的牦牛崇拜已达到相当的程度。
牦牛在藏族人民心目中的地位就像龙在汉族人心目中的地位一样崇高。不同的是汉族崇拜的龙是虚幻的,而藏族人民崇拜的牦牛是实实在在的,与人们的生活息息相关。不过,这种崇拜也束缚了经济的发展,不少牧民不忍也不愿匆匆地将牦牛变成商品,往往把壮牛养成老牛,既浪费了草场资源,也降低了经济效益。
手工摇牛奶(多吉彭措 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