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子

引　子

正月里的长岭村，渔民们正忙着出海前的营生。

“明凯，你这后生没爹没娘的，命苦啊！听大爹的话，咱能不出海就不出海……”

“大爹，你这话说多少遍了！有你跟俺家大哥照应着，咱命不苦。能出海打鱼是咱的福分呢……”

两个辈分的人在渔港码头上说来说去，年长的人劝说，年轻的人辩白。俩人的话茬儿半天也搭不到一起。大爹才要不悦地离去，突然，大爹家的孩子跑来，险些跟大爹撞个满怀。大爹愈加不悦，火气冒到了脑门，听得自家孩子是找明凯大哥，便急忙打探什么事这么个急法。

“什么，不叫俺出海了？”明凯还没把话听完就急着跺脚。

“好，好，好！俺坚决拥护村里的这一决定！”大爹倏然间转怒为喜，他还没把自家孩子的话听完就喜上眉梢。

“不行，俺出海没两年呢，怎么说不让出海就不让出海？”明凯不明就里，仍是跺脚。

“哎呀，明凯哪，人家村干部也是为你好嘛！”大爹拍拍明凯的肩膀，真心开导。

“什么？什么什么？让俺脱产上县里去学习？”大爹家的孩子说话大喘气，一句话说不利索，让明凯又是疑惑万分。

“好事，好事！明凯你这后生干活不耍奸不偷懒，肯吃苦肯出大力，叫俺说，村干部没白培养你当先进！这一回准是让你上县里去领奖呢……”大爹很自信地判断，脸上愈加喜悦。

“不会吧？让俺上崂山党校……”明凯急切地插断了大爹孩子的报信儿，等到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轮到了自己大喘气：“去学习……怎么样当船长？俺……俺不识字哪？”

大爹耳朵直往起竖愣，他怀疑自己的听力有问题。等到他确信自家孩子的报信儿千真万确时，轮到自己跺脚了：“村干部怎么会做这种决定呢？”大爹悻悻然离去，他要找村干部去说理儿，绝不能让没有爹娘的孩子干一辈子出海打鱼的营生。

明凯站在码头石崖边呆愣许久，他没有想大爹的忧虑，而是担心自己不识字怎么可以去学当船长的营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