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形似字
第二节 形似字
形似字是字形相似而字义不同的一组字。由于它们字形相似,人们稍一马虎,就会读错和写错,而读错和写错了它们,轻则造成文字错误,影响表达,重则造成恶性事故。据《中国商业报》1987年4月23日报道,乌鲁木齐市挂面厂在日本印制塑料包装袋,因将“乌”字错印成“鸟”字,致使包装袋全部作废,损失人民币16万元。相传蒋介石、冯玉祥、阎锡山大战时,冯玉祥的一个军官,因弄错了“沁阳”和“泌阳”而误传了军令,使冯军贻误了战机,被冯玉祥枪毙。有人套用“一命呜呼”的成语,讽剌他是“一撇呜呼”。这种因字形相似而写错的字,也不自今日始。据清代训诂学家钱大昕考证,《史记·范睢蔡泽列传》中的“睢”字,本应为“雎”,因古人在传抄刻印中误写了形似字,以讹传讹,至今新版《史记》未能改正,几乎成了一个历史悬案。在日常生活中,常见有人写错字,其中因形似而写错的占相当的比重。因此,正确辨析形似字,杜绝此类错误的发生,是十分必要的。
由于形似字字形相似、字义不同,字音有的相同有的不同,所以辨析形似字的方法,就是从比较它们的字形差别入手,再比较它们的字音和字义。形似字分整体形似字和同旁形似字两种,辨析方法也略有不同。
整体形似字是指字形整体相似的一组字。它们的辨析方法,是先比较它们的整体字形,找出其中的细小差别,再比较其音义。因为整体形似字中的大多数可作为偏旁构成合体字,所以在搞清它们的差别之后,再进一步比较由它们构成的合体字,就可以加深对这些字的认识,防止写错字。经验证明,这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例如:
凡、卂
字形:“凡”的第一笔是撇,第二笔是横折弯钩,第三笔是点。“讯”的第一笔是横折弯钩,第二笔是短横,第三笔是竖。
字音:“凡”音fán,“卂”音xùn。
字义:“凡”的意思是所有的(如凡是)、大概(如凡例)、平常(如平凡)等。“卂”的意思是快飞,它的古文字形体是鸟收拢翅膀疾飞的样子。
合体字:帆、矾、钒、梵以凡为音旁,前三字都音fán,梵音fàn。迅、讯、汛以“卂”为音旁,都音xùn。因此,有人把迅、讯、汛写成从“凡”不是对的。
束、朿
字形:“束”由木口构成,“朿”由木构成,两字只差一横。
字音“束”音sù,“朿”音cì。
字义:“束”的本义是把木头捆起来,引申有控制约束义,如整束、拘束、束手无策、束手束脚。“束”又是量词,用于表示捆成把东西的单位(如一束鲜花)或聚集成条的东西(如光束)。而“朿”的本义却是草木的芒刺儿。
合体字:由“束”构成的合体字较多,类型也较复杂:一类是形声字,以束为音旁,如速、涑、欶、觫、竦、悚等,不过它们现在的读音,多数与“束”不同了;一类是会意字,以“束”为义旁,如敕、剌;一类是由赖、敕、剌组成的合体字,如漱、嗽、整、喇、敕、辣(赖、辣省去了剌的立刀)以及由赖组成的合体字,如濑、癞、籁、懒、獭等。由“朿”构成的合体字分两类:一类是会意字,以朿为义旁,如枣、棘,枣树上下都是刺儿,故枣字是由刺上下重叠而成,本作棗,简化作枣;棘是酸枣树,酸枣树是丛生的,也多刺儿,故由并排的两个刺构成。另一类是形声字,以“朿”为声旁,如策、刺等。因此,速度的速、喇叭的喇、嗽口的嗽、整齐的整、懒惰的懒等,都不能写成从“朿”,而枣树的枣、荆棘的棘、政策的策、刺刀的刺都不能写从“束”。
祭、癸
字形“祭”由(肉的变体)、
(手的变体)和示构成;“癸”由
(两个止的变体)和天构成。
字音:“祭”音jì,“癸”音guí。
字义:“祭”的本义是杀牲供奉鬼神(包括已去世的长辈),如祭神、祭祖;引申为对死者表示追掉的仪式,如公祭烈士、祭奠。“癸”是天干的第十位。
合体字:由“祭”构成的合体字有蔡、察、擦、嚓、、镲,由“癸”构成的会体字有葵、揆、、睽等。因此,姓蔡的蔡、观察的察、擦掉的擦等,不能写成从“癸”;而葵花的葵,众目睽睽的睽也不能写从“祭”。有人把“祭”字中“”写成“
”,也是不对的。
常见的整体形似字还有一些,如仑与仓、市与市、今与令、鸟与乌、兔与免、兒与兒、辛与幸、氏与氐、已己与巳、戊戌戍与戎、瓜与爪、天与夭、丐与丏、臽与舀、未与末、亨与享、斤与斥、隹与佳、母与毋、余与佘、段与叚、巨与
、风与凤、户与卢、茶与荼、候与侯、义与叉、幼与幻、日与曰、竟与竞、勿与匆等,这里就不一一分析了。
和整体形似字相类似的是形似偏旁。虽然它们不是字,没有确定的读音和意义,但它们也可能和某字形体相似,也可以构成合体字,因而也往往诱发人们把字写错和读错。辨析它们,主要是辨析由它产构成的合体字。例如:
圣、
“圣”是聖的简体,是字;而“”是巠的简体,是偏旁。“圣”由又与土构成,“圣”由“
”与工构成。由“圣”组成的会体字有怪、柽、蛏,由
组成的合体字有经、泾、迳、颈、刭、胫、痉、轻、氢、劲等。由于“
”不是字,与“圣”字形体相似,所以有人就习惯地把从“
”的字写成从“圣”,这是应该纠正的。
臣、
“臣”是字,而“”是偏旁,两者只差一短竖。由“臣”构成的合体字有宦、卧等。由“
”构成的合体字有熙、颐、姬等。因为“臣”是常用字,而“
”与之十分相似,有人常把熙熙攘攘的熙,把颐和园的颐把姓姬的姬,误写成从“臣”,这是应该纠正的。
东、东
“东”是東的简体,是字;而“东”是柬的简体,只作偏旁,柬在单用时并没有简化。有人把“柬埔寨”写成“柬埔寨”,是不对的。由“东”构成的合体字有冻、栋、陈;由“东”构成的合体字有练、炼、拣,人们稍一马虎,就容易把练、炼、拣写成从“东”。
同旁形似字是包含有共同偏旁的形似字。它们都是合体字,一个偏旁相同,另一偏旁相似。辨析的方法是从比较它们不同的偏旁入手,再比较它们的字音和字义。因为同旁形似字多数是形声字,少数是会意字,而形声字是由一个义旁(又称形旁)和一个音旁(又称声旁)构成的,会意字是由两个(或几个)义旁构成的,所以同旁形似字基本上可分为两类:义旁不同的形似字和音旁不同的形似字。
对义旁不同的形似字,主要是分析它们不同义旁与字义的关系。这类字中有很多是包含共同音旁的形声字,由于汉语语音的历史变化,其中有的同旁形似字读音还相同,有的就不同了,辨析时也要注意。例如:
壁、璧
两字都以辟为音旁,现在都读bì。两字的差别在义旁,“壁”人土,“璧”从玉。“壁”的本义是墙壁,古代墙多以土垒成,故“壁”从土。“璧”的本义是环状的玉器,故“璧”从玉。因此,壁垒森严的“壁”不能写成“璧”,而完璧归赵的“璧”也不能写成“壁”。
辨、辩、辫、瓣
四字都以辡为音旁,现在辨、辩、辫音biàn,瓣音bàn。辨的本义是劈开,劈东西要用刀,故辨本从刀,后改从“”;辨的引申义是分析、分别。辩的本义是申辩,申辩要讲话,故辩从言,汉字简化时把言旁改为“讠”;辩的引申义有争论、说明是非。辫的意思是辫子,编辫子要用绳,故从“纟”(古代绳多用丝线作)。瓣的意思是瓜瓣,引申也可用作花瓣,故从“瓜”。因此,辨析的辨不能作辩,辩证法的辩不能作辨,长辫子的辫不能作瓣,花瓣的不能作辫。
耽、眈
两字都以“冘”为音旁,都音dān。“耽”的本义是耳大下垂,故从“耳”。“耽”可通假“躭”,有延迟义,如耽搁、耽误等。“眈”的意思是睁大眼睛注视的样子,如虎视眈眈,故从“目”。两字极易相混,应特别注意。
管、菅
两字都以“官”为意旁,但现在读音不同:“管”音guǎn,“管”音jiān。“管”的本义是竹管,故从“竹”。“菅”是一种草,故从“艹”。“管”引申有管子、管理等义。因此,经营管理的“管”不能作“菅”,而草菅人命的“菅”也不以作“管”。
卷、券
两字都以“券”为音旁,但两字现在读音不同:“卷”音juàn,又音:juǎn;“券”音quàn,又音xuàn。“卷”的本义是曲膝,故从“”(“
”的古文字形体是人跪坐的样子)。“券”的本义是契约,上古契约用刀刻,故从“刀”。因此,试“卷”的卷不能作“券”,入场券的“券”不能作“卷”。
这类字为数不少,例如按桉、斑班、敝敝、柏拍、板扳、笨苯、博搏、拆柝、抽柚、骋聘、挡档、玷沾、妨防、俳徘、符苻、孤弧、篙蒿、涣焕、毫毫、籍藉、拒柜、技枝、即既、捡检、笕苋、决抉、掘倔崛、抗杭、扛杠、炕坑、揩楷、渴喝、朗郎、篮蓝、冷泠、搂楼、梁粱、密蜜、盲肓、麋靡、脑恼、欧殴、偶隅、捧棒、庞宠、陪培赔倍、扑朴、笳茄、箕萁、枪抢、溶熔、暑署、捎梢稍、拴栓、拓柘、捅桶、推椎、廷延、捂梧、析折、洗冼、扬杨、颍颖、赢嬴蠃羸、竿芋、澡燥躁噪、赡瞻、扎札、脏赃、裁载栽、治冶、箸蓍、拄柱、准淮等,很容易读错或写错,都应该注意。
对音旁不同的形似字,主要是分析它们的音旁,进而区别它们的字音与字义。不过因为多数字的义旁与字义有关,分析义旁与字义的关系,可以加深人们对字义的理解;所以对这类字的共同的义旁与字义的关系,也应略加分析。例如:
怒、恕
两字都以“心”为义旁,因为它们都是人的一种情感态度;两字音旁不同,“怒”的音旁是“奴”,音nù,意思是生气;“恕”的音旁是“如”,但“恕”今音shù,不音rú,意思是宽容、原谅。因此,恼怒的“怒”不能写成“恕”,而饶恕的“恕”也不能写成“怒”。
妹、姝
两字的义旁都是“女”,因为它们的意思都与女有关。“妹”是家庭中比自己年小的同辈女孩儿,故从“女”;“姝”是妇女长得美貌,故也从“女”。“妹”的声旁是“未”,但现在音mèi,不音wèi;“姝”的音旁是“朱”,但现在音shū,不音zhū。因此,姝丽的“姝”不能作“妹”。
抡、抢
两字的义旁都是“扌”(手的变体),因为“抡”和“抢”都是手的动作。“抡”以“仑”为音旁,音lún;“抢”以“仓”为音旁,但今音qiǎng,不音cāng。因此,争抢的“枪”不能作“抡”,而抡刀抡拳的“抡”也不能作“抢”。
汨、汩
两字都以“氵”(水的变体)为义旁,因为两字都与水有关。汨罗江是湖南的一条江,故“汨”从“氵”;“汨”是水流的声音和样子,故“汩日”也从“氵”。“汨”以“日”为音旁,但不音rì,而音mì。“汩”以“曰”为音旁,但不音yuē,而音gǔ。因此,汨罗江的“汨”不能写成“汩”,河水汩汩地流中的“汩”也不能写成“汨”。
当形声字与会意字构成一组形似字时,比较的重点仍是它们不同的偏旁与字音字义的关系。从理论上讲,它们与上述两类形似字有差别;但在实践上,可以把它们归入音旁不同的形似字。只是要注明,某字为会意字,某个偏旁是义旁即可。这样作可以简化形似字的类别,而又不影响对字音字义的分析。例如:
灸、炙
“灸”是形声字,而“炙”是会意字。“灸”以“久”为音旁,音jiǔ;“炙”无音旁(“ ”是义旁),音zhì。两字的基本义都是用火烤,但具体意思不同。“灸”是指用艾叶等烤灼身体某部位的治疗方法,如针灸;“炙”是用火烤肉,故脍炙人口是说诗词文章优美,像切得很细烤得很香的肉一样受人喜爱。
因此,有人把针灸的“灸”写成“炙”,而把脍炙人口的“炙”却写成“灸”,是不对的。
徒、徙
徒是形声字,而“徙”是会意字。“徒”以“土”为声旁,音tǔ。“徙”无音旁,其中的“止”是义旁,“徙”音xǐ。“徒”的本义是步行,不坐车不骑马;引申有空的、没有凭借的(如徒手),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如徒托空言)等义。“徙”的意思是迁移。两字有共同的偏旁 (音chuò),表明它们都与走有关。
收、牧
收是形声字,而“牧”是会意字。“收”的音旁是(纠的古字),但现在音shōu,不音jiū。“牧”无音旁(牛是义旁,是牛的变体),“牧”音mù。“收”的本义是捕取,引申有接受、收获、获得等义。“牧”的本义是放牧,字形是手持木棍放牛。因此,收获、收入、收藏、收监等词中的“收”不能写成“牧”,放牧、牧区、游牧等词中的“牧”也不能写成“收”。有的学生把“苏武牧羊”读成“苏武收羊”,说明他是很粗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