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

三十八

1963年,我五十五岁。春天,我随同浙美学生去雁荡山。出发前夕,进行体格检查,验出我患肺结核,右肺上部有空洞,学校写信到雁荡山,要同去的助教童中焘好生看护我,不让我多走路。当时我自己尚未发现有病,而组织上已为我妥善安排,得以及早治疗,使我万分感激。此次去雁荡山,老友程景溪结伴同行,我因身体不好,只到过灵峰、灵岩、大小龙湫、三折瀑、开元洞、古竹洞等处。景溪老友直上雁湖,经西石梁赋诗而归,足称壮游,愧我不能相从。回到上海,我到医院检查,果真肺部有空洞,而且是在活动期。经过服用特效药雷密风,打链霉素针,以及滴剂疗法等等,均不见效。后有好友任书博兄送我“抵百粉”药片,大见疗效,以至钙化。书博兄为人醇厚真挚,与人交,终始如一,他善画松竹,是吴湖帆的学生,亦以余力,从事篆刻,我蒙其厚惠,心感无既,写成感惠册相赠,不足言报,聊以略表心意。

是年秋天,我还是照常到浙江去兼课。在兼课期间,认识了南艺教师罗叔子,他也在美院兼课教绘画理论。两人相见,商讨艺事,所见略同,至为欢洽。我写图赋诗以记此事。后他于十年浩劫中,长才未竟,不得其死,思之怆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