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
2025年09月26日
四十六
四人帮既经粉碎,1977年5月我到井冈山写生。于此知道了当年革命斗争之坚贞激烈,而瞻顾遗迹,怀念先烈,徘徊不能去。那时赵丹同志因排演新电影,到井冈山下生活,和我相识。他作画劲头很大,可以说天天在我房内,用我笔砚作画。他说将来老了,戏演不动,就要专门作画,我也以有此画友而引为高兴。后来回到上海,他总惦记这段因缘,时常提起我。他身体强健,讵料忽患癌症,遽致不治,言之痛悼。
井冈山当时正在南山顶上筹建革命纪念馆,需要几幅大型布置画,要我执笔。于是向上海画院调来郁文华等二人协助工作。我在井冈山住了三个月,于9月初回到南昌,准备上庐山,而此时上海有人造谣言,说我“再不回来,要出事情了”。我奉公守法,坦然处之,但家里人心有余悸,打来电报、长途电话,说庐山决不能上,催我速回。我于是回到上海,所谓谣言,毫无根据,不攻自破。其时北京邀请一批上海画家前去创作,据说名单上有我名字,上海方面说我在井冈山,不在上海,遂由别人顶了我的缺前去北京。于此我深深体会到某些关系的复杂。1978年2月北京外交部再次邀请上海画家前去作画,谢稚柳、唐云、陈佩秋和我四人应邀前往。我们在外交部画些驻外使馆的布置画。一个月后,任务完毕,他们三人回上海,北京要我一人到文化部国画创作组继续作画,住在友谊宾馆。不到一个星期,上海打电报来,说有紧急任务,要我速回上海。文化部感到奇怪,一方面与上海联系,一方面要我继续作画。我于是一直到5月中方才回来。其实,上海并没有什么事。在北京我受到领导的关怀,除愉快地工作之外,还游颐和园、上长城、参观十三陵地下宫殿,遍览故宫名胜古迹,也认识了北京书画界人士,得到切磋之益。并去中央美术学院讲课示范,因我不同于中央美术学院的一般山水画法,绘画风格新颖,受到了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