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后记
尼可斯·卡赞扎基斯(1883-1957)于1922年12月至1923年3月在柏林完成了《苦行》的创作。作品于1927年以《Salvatores Dei.苦行》为题发表在《复活》杂志上。后来,晚些时候,在1945年修改后出版时,作家把题目改为《苦行.Salvatores Dei》。
《苦行》是卡赞扎基斯精神探索和自身经验的果实,是他多年苦苦追求的全部思维和玄学问题的“我相信”。
“这是一本mystique(神秘性)的书,在书里我描写了灵魂从螺旋到螺旋上升直达最高接触的手段。这是五个螺旋:我,人类,地球,宇宙,神。”作家本人在给卡拉迪亚·卡赞扎基斯的信中这样写道。
在书的前言里,作家提出了作品的概念——组成本书的基本成分,这就是:两个深渊,它们之间的光明时段,神,我们的义务。
“我们来自一个黑暗的深渊,我们走向一个黑暗的深渊,我们称它们之间的光明时段为生命。”卡赞扎基斯用这个和帕斯卡尔、普恩加来的说法相符的定义和他自己的戏剧中的深渊(Nada)限定了他追寻的范围,让我们认识他杰出的精神世界。
《苦行》提供了多方面的知识。这是哲学的文章,因为提出了世界观的问题,比如我们来自何处又去向何处;物质-精神的关系;神的本质;人-神的关系;作家努力要回答这些问题。这里是卡赞扎基斯在精神和肉体之间不间断的探索和艰苦奋斗全部所在,这里他把自由作为生命和存在的最高目标。这里,最后,有尼采、索帕赫纳乌尔、贝尔松、康德、维科、索雷尔、塞斯托弗、施本格勒的信念。还有,圣喜剧的但丁,菩萨,耶稣,依纳爵(安体阿的)圣和他的精神苦行。他们所有的文章和精神形式都为他提供了思想,影响了他的选择,指导了他的探索和世界观的形成。
《苦行》也是宗教、神学的文章,因为他涉及到神的本性。卡赞扎基斯的神非常人化。不像耶稣教传统说的那样,在卡赞扎基斯看来,神不是万能的,不是绝对纯洁的和具有超智慧的。所以,是一个创作的发展,其成功的出口需要人的帮助和合作。“是男人和女人,凡人和不朽者,是粪便和精神”,他在一场困难的和不懈的奋斗中为“上升”而战斗,毫无胜利的把握。在这场奋斗中,他的同志是人,人决定他能不能获救。“我们战斗、创造,把物质变成精神,才能拯救神”。
物质变成精神,是卡赞扎基斯思想的核心。物质,肉体,在贝尔松的系统里(在《苦行》中有许多贝尔松的思想)被定为惰性的,和邪恶联系在一起的;而精神被定为自由的,和善良联系在一起的。脱离停顿,增加运动、活力、创造性,我们就能达到自由境界,我们就能帮助神,即贝尔松主义的热忱的生命,去推动宇宙。
《苦行》,最后,是政治作品,因为表现了卡赞扎基斯要用一个新的代替旧的、腐朽的世界的追求和需要。他梦想的新世界有“后共产主义”的全部要素,是替代共产主义的创造性阶段。就是说,在卡赞扎基斯的思想里,共产主义的目标是摧毁资产阶级文化,实现“纯粹的唯物主义”和“实践为目的”;下一个阶段就应该是改善世界和提高人的精神。但是,“理论最后的,最神圣的形式是实践”。对作家来说,思维是最高的行动方式。依靠这种方法,在他的世界观里,最高的精神与行动相联,理论与实践相联,神秘主义与经验主义相联,感应与科学相联,神学与现实相联。
在卡赞扎基斯的宇宙里,人经过五个相联的螺旋,达到解脱后,回归到实践,从顶端回到大地,以便于实践。只有这样才能拯救神,或者我们习惯上称为的神。“我们可以给他任何一个我们要给的名称。深渊,神秘,绝对黑暗,绝对光明,物质,精神,最后的希望,最后的绝望,沉默”。行动方式,即拯救神的方式,因作家不同,因时代不同,而不同。菩萨,耶稣,成吉思汗,列宁,罗萨·卢森堡,佐尔巴,这些都是典型的面孔,每个都用自己的方式拯救神。在卡赞扎基斯写作的年代(1922),他选择的方式是向上的精神,共产主义革命。
卡赞扎基斯所期望并表达的、他深信的后共产主义,并没有得到回应。他的书《苦行》出版也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1923年底书被翻译成德文和俄文。一些人曾为之动情。但是,对于他深深的不安和痛苦的呼唤,却没有回应。根据他夫人海伦·卡赞扎基斯的见证,卡赞扎基斯非常失望,因为,“没有一个人能理解我心灵的不安。在这里,他们只把《苦行》作为文艺作品,没有一个人把它看成是探索和恐惧的呐喊。因为没有一个人内心有这种呐喊。”
爱莲娜·阿弗拉蜜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