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友詹姆斯·格拉德的演讲

4.校友詹姆斯·格拉德的演讲

主席请学院1811级的校友,法学博士詹姆斯·格拉德(James W.Gerard)发表演说,他演说的部分内容如下:

非常高兴,在这个明媚的日子里,在这个知识分子云集的节日里,在我们母校的大厅里,我又遇到了许多年轻时的朋友,尽管时间与环境把我们分开了,但是,现在,在我们成年以后,我们又再次聚到了一起,我们不仅要表达我们对于此次庆典的祝贺,也要表达我们对能够在这个重要的场合遇到彼此最衷心的感激。

我已经从这里毕业很多年了。在这所学院的很多教室里,博学的知识守护者为我们打开了他们的知识宝库,他们所传授的知识与智慧,塑造了学生的性格,并且为学生走向社会、投身于生活这个大战场做好了战斗准备,他们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够赢得胜利,但是,毕业生们惨痛的经历表明,他们可能会胜利,也可能会失败。当我们拿到了第一个学位,并且开始与生活赛跑时,只有少数的人能够在这场战斗中率先达成目标!有些人在路上跌跌撞撞,甚至倒在了路旁;有些人不顾自己的极限拼命往前赶,但很快就气喘吁吁,不得不中途放弃。

少数人会从生活中得到一些奖励,但大多数人会被生活远远地抛在后面。现在,当我回过头去看我的同伴,去寻找他们时,在他们中只有少数人还在闪闪发光。大部分人都已经早早地离世了;渺茫的希望、落空的抱负、世界的忽视,让许多开朗活泼、才华横溢、前途远大的年轻人的精神崩溃了。但许多在这场竞争中并没有过早得到承诺的人,却得到了褒奖,他们步态稳健,始终走在他们自己的坦途上。真正的比赛赛的不是速度,真正的战斗斗的也不是武力。

但是,我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布道,因为我周围有很多牧师,他们主要的工作与任务就是揭示并强化人类古老的道德与生活的智慧,这些都来自丰富的经验与细致的观察。

负责此次庆典的委员会,曾暗自赞叹这个收获的季节,我很高兴能听到一阵阵如银铃般爽朗的笑声,这些笑声来自那些博学的学者、教授、神学家,也来自正处于生活之中以及正准备开始生活的年轻的校友们。教士们看过了生活中太多的痛苦与悲伤,我喜欢看到他们暂时抛开理性的思考与凝重的表情,在节日中放松下来,偶尔可以把生命的热情融入一些小型的社交活动中。我要恭喜他们,今天是周一,不是周六,他们可以享受这个假期,在某种意义上,可以不用考虑明天。

各位董事,各位先生,当我们在崇拜日出时,我们往往看不到日落。但是,现在,老校长查尔斯·金正如日中天,就像万里无云的晴空一样,还远远没有到他这个太阳落山的时候。如果我有所谓的神力,我会停下时间的车轮,捉住正在前进的太阳。希望这不会与科学相冲突。现在,老校长精神矍铄,充满了能量,思想富有活力,又有年轻的血液,由于他的睿智与远见,他深邃的目光看到了,金钱正在给这个古老而神圣的学院蒙上一层阴影,正在侵蚀着她的根基。而在过去几十年里,这座一直在为历届学生提供庇护的茂密的森林,就像大海中不停地被后浪追逐着的前浪一样,落入了随时被砍伐殆尽的危险之中,以便为即将取代她的用大理石建成的宫殿腾出位置来。护林员再也无法保护这些树木了。

老校长打量着为他尊敬的校友与众多孩子准备的这个新家,希望这个新校址能够创造奇迹,他选中了这个偏僻的地方,之前寂静的大厅现在人声鼎沸,他下决心要让失聪者能够听见,让失语者能够说话,毫无疑问,他在被委托给他的年轻绅士们的身上创造了很多奇迹。的确,他们一定会想念他,在规定的学习时间里,他有能力赢得他们的尊重与服从,他非常清楚,孩子就是孩子,他会记得自己也曾经是个孩子,现在,我甚至可以说,他能感受到他们的快乐。

当他要担负起新的职责时,他会祝福教授们、校友们与学生们:希望他的一生既漫长又顺利,会铺满鲜花;也希望在他今后的道路上盛开着没有荆棘的玫瑰花。

董事会的先生们,我想我应该借此机会向母校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因为她最近出乎意料地授予了我荣誉,即我的法学博士学位,通常被称为“LL.D.”。我在法学方面的造诣如何,不能由我自己来说。

所有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在学习法律上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但也浪费了大量的时间。在所有现有的这些学院里,我更加看重母校授予我的这个荣誉,因为它发现了我的真正价值,而通常这个世界对这些价值视而不见。去年暑假,我待在塞纳河畔,享受着法国首都的优雅与浪漫,就在那时,我收到了我很尊重的一位朋友——我们老校长的来信,告诉我说要授予我这个荣誉,我的爱人对此非常高兴,认为我得到了“精通埃及文化”的认证证书。

但是,在我回国的路上,没有人叫我或称呼我是博士,尽管我的很好的老朋友,弗朗西斯(Francis)博士在我得到这个荣誉之前已经这样叫了,实际上,大约三个月后,当我收到了一封来自长岛的邮件,很明显出自一位女性之手,在我的名字后面加上了“法学博士”这几个神奇的字,当时,我已经忘记了我的学位以及它带给我的荣耀。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奇迹,让我获得新学位的消息传到了那么遥远的地方。打开一看,是这位女士邀请我出席位于布鲁克林(Brooklyn)一所女子公立学校的展览的邀请函。当然,法学博士不能拒绝这个邀请,我出席了这场非常有吸引力的展览,大约有500名聪颖的女孩展示了她们所接受的教育的成果。这是我在社会中第一次被认作一个有学问的博士。

先生们,请允许我稍微从这个话题岔开一下,我要站起来讲,我请求你们祝福这个伟大的学院会更加繁荣。这件事表明,我们城市的公立学校,不仅与我们的教育联系密切,而且正在帮助更多的年轻人准备进入这所学院或其他临近的学院。今天在座的许多人,可能还不了解这个制度的伟大之处及其实际影响力,你们中的很多人可能也从来不曾走进公立学校的大门。因此,我要简单地说几句,解释一下这个制度伟大的目标与结果,当然,我的解释可能不够准确、生动,恳请你们谅解。

纽约州的法律中有很多条款要求纽约市支持并建立公立学校。这是通过税收实现的,纽约市每年大约向公民征收150万美元的税款,用于购买并建造大型、宽敞、舒适的校舍,这些学校也成了当地街区的一大景观。学校的大门每天都向孩子们开放,不分男女,不分民族,也不管学生的家庭背景,不收学费,没有限制,也没有什么入学考试。无论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也无论是犹太人还是非犹太人;天主教徒还是新教徒;无论他们来自莱茵(Rhine)河畔还是利弗(Liffy)河[16],来自多瑙河(Danube)还是波河(Po)[17];也无论他们是富裕还是贫穷;无论他们穿着精美的紫色亚麻衣服还是破烂衣服,所有人都可以免费入学,所有人也都会被友好地接纳。

每天都可以看到,成群的儿童,穿梭在这所城市的每一条街道上,往守护他们的学校走去,他们用胳膊夹着书籍,迈着轻快而又坚定的步伐,脸上洋溢着微笑,看上去他们已经为当天的学习做好了准备,学校的校舍就像是专门为他们准备的幸福的家一样,这一切都得益于这个既美好又温柔的管理制度。

当9点的钟声响起时,从巴特瑞(Battery)到金布里奇(Kingsbridge),从东部到北部河湾(North River),在100多个这样由州建立的学校里,大约有10万名孩子正专注地开始一天的学习。在这些学校里,在能力出众的教师(其中五分之四是年轻的女士,她们在知识、道德与举止方面都受到过良好的教育)的教导下,学生受到的教育,对于学生今后可能经历的生活是非常有用的。

但是,学校教给他们的不仅仅是知识,学校也很重视学生的心灵与道德培养。一种安静而又温柔的纪律管理着他们,或者相反,孩子们通过自我约束来管理自己。

每一个孩子都知道他们的职责是什么,也都知道人们对他们的期望是什么。这些职责并不是由严格而恼人的纪律强加给他们的,而是由他们的教师指示给他们的,教师传递这些指示的方式可以是温柔的一瞥,敲打一个小铃铛,或者是在钢琴上敲出一串动人的音符。

针对男孩的军事训练,针对女孩的艺术体操,伴随着动人的钢琴曲,让他们的运动变得愉悦而富有特色,快乐的大合唱响彻整个建筑,不知道的人可能会认为这里是一个游乐场而不是一个教育机构。

但是,当你走进教室,看到他们背诵课文时争先恐后的劲头儿,回答数学、地理、历史、天文学等问题时表现出的敏捷才思,以及令人羡慕的班级秩序,你会想,教师一定有什么魔法,能够让不同的孩子如此协调一致。一个参观者可能会对我们这个城市河边的那些学校丰富的资源感到吃惊。在那里,他会看到成群的孩子,他们可能来自劳工阶级,来自贫穷的体力劳动者家庭,来自各个民族,他们年轻的教师给他们带去了积极的影响。

14年来,我始终与本市的公立学校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头10年里,我是第18区一所学校的行政长官。但是,大约4年前,那个区的政治家们认为,把学校行政长官的选择权掌握在他们自己手里会更好,而我本人并不是政治家,所以他们选择了他们的政治盟友。但是,我依然保持了对区内学校的兴趣,并且继续到学校去参观。通常,本市的很多学校每天也都会请我去参观,因此,可以说,14年中的绝大多数时间,我每天看望的本市年轻人有500~1000人,我经常发表一些简短的演说,或者因地制宜地进行一些考察,努力提高他们的思想与道德水平。

公立学校也有它们的学院。自由学院(人民学院)每年大概会招收七八百名学生,这些年轻人来自不同的文法学校,而到了自由学院里,这些璞玉会被博学的教授们用高超的技巧雕琢成艺术

我可以肯定,那些从来不曾参观过我们公立学校的先生,如果真的去参观一下,一定会感到他们付出的时间与辛苦是非常值得的,在那里,他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个伟大城市中新兴的这一代人是非常有前途的,他们就不会再认为每年庞大的经费支出是在滥用人民的血汗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