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学传统地位的继续

儒学传统地位的继续

关于魏晋时期地方上仍尚儒学,可从《晋书·儒林传》的人物大多是地方上的人得到启示,也可以此作为一种证明。

《晋书·儒林传》中的人物,都是地方上的人。他们来自:吴郡钱塘、巴郡临江、东海襄贲、会稽余姚、济南东平、济北卢县、高密淳于、上党、雁门、庐江潜县、弘农、东莞姑幕、鲁国、陈留、京兆、乐陵等地。他们教授生徒,有的有数千人;有著述,往往都是潜心儒术,家世好学。他们传经授业,在地方上都是很有影响的。范宣家于豫章,范宁为豫章太守。“江州人士,并好经学,化二范之风也。”这些儒家,除少数为地方著姓,多数是“家贫”,能“安贫乐道”、“潜心著述”。《晋书·儒林传》,反映了地方上儒学之盛,是儒学的天下。

洛阳以外,地方人士要读书,都是读儒学经典的。在十六国的君主中,如刘渊的儿子刘聪、石勒、苻坚等及北魏的孝文帝,都是重视儒学的。在本卷有关章节中都有所反映。

五德终始思想在十六国时期又大盛起来。十六国的君主都信奉这一套,定服色,定德性,信灾异祥瑞之说。石勒以赵承金(晋为金德),为水德,旗帜尚黑,牲牡尚玄。发生日蚀,石勒就避正殿三日,令群臣公卿各上封事(《晋书·石勒载记》)。前燕慕容儁,也以自己为水德,承金之后,旗帜尚黑,牲牡尚玄(《晋书·慕容儁载记》)。后秦姚苌,自谓是以火德承秦氏木行(《晋书·姚苌载记》)。姚兴以日月薄蚀,灾眚屡见,降号称王,下书令群公卿士将牧守宰各降一等(《晋书·姚兴载记》)。

这是十六国中几个较大的国信奉用五德终始、灾异之说的几个例子。其他小国也都有这方面的记载。这些材料,说明了十六国时期儒学在北方中原地区仍是居有传统的统治地位的。

十六国时期的儒学是上承魏晋、东汉的。玄学在洛阳世族上层盛行起来了,儒家丢了洛阳这块地盘,但在地方上保存下来。

就是西晋玄学极盛时期,玄学也并未迈出洛阳一步,并没有能像《晋书·儒林传》所描述的那样,“摈阙里之经典,使宪章弛废,名教颓坏”。洛阳之外,地方上仍是儒家天下。当然,长期兵荒马乱之后,魏晋十六国时儒学不如两汉之盛,也是事实。

《北史·儒林传序》称:“大抵南北所为章句好尚,互有不同。……南人约简,得其英华;北人深芜,穷其枝叶。”这种学风的不同,与北方儒学渊源和玄学东渡有关系。北方的儒,来自十六国时期的儒,其渊源可以更上推到东汉。东汉儒是章句之学,传业者寖盛,枝叶繁滋,一经说到百余万言。北学深芜,穷其枝叶,来源于此。南方儒学浸润着玄学精神。北魏李业兴做使臣去梁,向梁武帝谈到自己“少为书生,止习五典,素不玄学,何敢仰酬”(《魏书·儒林传》)。这说明北方儒学不受玄学的影响,而南方玄学之盛则会影响儒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