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献通考经籍考序录

文献通考经籍考序录

陶靖节集

晁氏曰:“晋陶渊明元亮也,一名潜,浔阳人。”萧统云渊明字元亮,《晋书》云潜字元亮,《宋书》云潜字渊明。或云字深明,名元亮。按集中《孟嘉传》与《祭妹文》皆自称渊明,当从之。晋安帝末,起为州祭酒。桓玄篡位,渊明自解而归。州召主簿,不就,躬耕自资。刘裕起兵讨玄诛之,为镇军将军,渊明参其军事。未几迁建威参军。渊明见裕有异志,乃求为彭泽令,去职。潜少有高趣,好读书,不求甚解。著《五柳先生传》以自况,世号“靖节先生”。今集有数本,七卷梁萧统编,以《序》、《传》、颜延之《诔》载卷首。十卷者,北齐阳休之编,以《五孝传》、《圣贤群辅录》、序传诔分三卷益之,诗篇次差异。按《隋经籍志》:《潜集》九卷,又云梁有五卷,录一卷。《唐艺文志》:《潜集》五卷。今本皆不与二志同,独吴氏《西斋目》有《潜集》十卷,疑即休之本也。休之本出宋庠家,云江左旧书,其次第最有伦贯,独《四八目》后“八儒”、“三墨”二条,疑后人妄加。

东坡苏氏曰:“吾于诗人无所好,独好渊明诗。渊明诗不多,然质而实绮,癯而实腴,自曹、刘、沈、谢、李、杜诸人,莫能及也。”

《朱子语录》曰:“渊明诗人皆说平淡,据某看他自豪放,但豪放得来不觉耳。其露出本相者,是《咏荆轲》一篇,平淡底人,如何说得这样言语出来。”

西山真氏曰:“予闻近世之评诗者,渊明之辞甚高,而其指则出于庄老;康节之辞若卑,而其指则原于六经。以余观之,渊明之学正自经术中来,故形之于诗,有不可揜。《荣木》之忧,逝水之叹也;《贫士》之咏,箪瓢之乐也。《饮酒》末章有曰:‘羲农去我久,举世少复真。汲汲鲁中叟,弥缝使其淳。’渊明之智及此,岂玄虚之士可望邪?虽其遗荣辱、一得丧,真有旷达之风。细玩其辞,时亦悲凉感慨,非无意世事者。或者徒知义熙以后不著年号,为耻事二姓之验,而不知其睠睠王室,盖有乃祖长沙公之心,独以力不得为,故肥遁以自绝。食薇饮水之言,衔木填海之喻,至深痛切,顾读者弗之察耳。渊明之志若是,又岂毁彝伦而外名教者,可以同日语乎!”

靖节年谱一卷 年谱辩证一卷 杂记一卷

陈氏曰:“吴郡吴仁杰斗南为《年谱》,张演[1]季长辩证之。又杂记晋贤论靖节语,此蜀本也。卷末有阳休之、宋庠《序录》《私记》,又有治平三年思悦题,称永嘉,不知何人也。”

靖节诗注四卷

赠端明殿学士、番阳汤文清公汉撰。以《述酒》一篇,为晋恭帝哀词。盖刘裕既受禅,使张伟以毒酒酖帝,伟自饮而卒。乃令兵人逾垣进药,帝不肯饮,兵人以被掩杀之。故哀帝诗托名《述酒》。[2]其自序云:“陶公诗精深高妙,测之愈远,不可漫观也。不事异代之节,与子房五世相韩之义同。既不为狙击震动之举,又时无汉祖者可托以行其志,故每寄情于首阳、易水之间。又以荆轲继二疏、三良而发咏,所谓‘拊已有深怀,履运增慨然’者,读之亦可以深悲其志也已。平生危行言孙,至《述酒》之作,始直吐忠愤,然犹乱以廋辞,千载之下,读者不省为何语。是此翁所深致意者,迄不得白于后世,尤可以使人增欷而累叹也。余窃窥见其旨,因加笺释,以表暴其心事;及他篇有可以发明者,并著之。又按诗中言本志少,说固穷多。夫惟忍于饥寒之苦,而后能存节义之闲,西山之所以有饿夫也。世士贪荣禄、事豪侈,而高谈名义,自方于古人,余未之信也。”

按:《靖节集》,昭明所撰八卷,合序目传诔,而无《五孝传》及《四八目》,阳休之特取益之为十卷。《隋经籍志》:《陶集》梁有五卷,录一卷。盖录即八卷中之目,又别自单行。其录后亡,故《昭德读书志》只云七卷。今昭明本、休之本皆不得见,余所见自李公焕以下凡十余本,卷数分并,互有异同,条系如右。

李公焕本

以梁昭明《序》及《传》冠首,次采集诸家评陶为总论,中分十卷,前四卷诗,五卷记辞传述,六卷赋,七卷《五孝传》、《画赞》,八卷疏祭文,九卷、十卷《圣贤群辅录》,末附录颜延之诔、阳休之《序录》、宋庠《私记》、僧思悦《书后》、无名氏记。何孟春曰:“世传李公焕本,当是宋丞相所记江左旧书最有伦贯者。”又曰:“陶诗旧有注者,宋则汤伯纪、元则詹若麟辈,而今不见其有传者。传而刻者,元则李公焕本,而不见其能为述作家也。”

按:明万历丁亥,休阳程氏所梓,即李公焕本。但卷端不标笺注二字,亦不载庐陵后学李公焕集录。其总论中无东坡“不取微生高”一条,而多朱晦庵二条、陆象山二条、魏鹤山一条。不知程氏所见公焕本,原是如此,抑从别本删增?何燕泉本总论,则诸条悉具。

按:公焕本分十卷,盖用休之例也。然休之增入《五孝传》、《四八目》,其卷当相似。今若以八卷疏祭文移于七卷《五孝传》前,《五孝传》退居八卷,则昭文与休之编次,俱可想像而得矣。

又按:公焕本标题称“笺注陶渊明集”,庐陵后学李公焕集录,而不载时代。何燕泉以公焕为元人,未知何据,识以俟考。

何孟春本

前四卷诗与李本同,五卷赋辞,六卷《五柳先生传》、《孟府君传》、《五孝传》、《画赞》,七卷述记疏祭文,八卷、九卷《四八目》,十卷附录颜延之《诔》、昭明《传》及《序》、阳休之《序录》、宋庠《私记》、僧思悦《书后》、诸家总论。

自记:“是集萧统、阳休之辈,或题陶渊明,或题陶潜。《隋志》作《陶潜集》,《唐志》作《陶泉明集》,以泉易渊,唐为神尧讳尔。自赵宋来,传本题《陶渊明集》。春恶其斥贤者名也,从马端临《经籍考》,称‘靖节集’云。集分卷数目,诸家不同,世传李公焕本,当是宋丞相所记江左旧书,所谓最伦贯者。春今考诸家,移卷六赋二篇,并入卷五。移卷五《五柳先生传》、《孟府君传》同。卷七传赞为卷六。《史述九章》移《桃源记》前,加卷八《与子俨等疏》,上为卷七。《四八目》旧自《甄表状》杜乔以下分之为卷九、卷十。今中分自邓禹以下为卷八、卷九,减旧一卷。而诔传序录记跋诸为陶作,洎先辈论议及陶,有不可附篇注下者,录次末简,用足十卷之数。是虽少有更置,而伦贯依类,尤觉得宜。谨记于此,以备考焉。正德戊寅阳月吉日,燕泉何孟春子元父记。”

按:燕泉移置卷次,自谓伦贯,然昭明编录,原无《五孝传》、《四八目》,后人疑为赝作。今以《五孝传》与《五柳先生》、《孟府君传》同卷,殊为不伦也。

汲古阁本

以昭明《序》冠卷首,诗四卷,惟无《问来使》一首,余与诸本同。五卷赋辞,六卷记传画赞述,七卷《五孝传》,八卷疏祭文,九卷、十卷《四八目》,十卷后以阳休之《序录》、宋庠《私记》为后序。又别为附录二卷,上卷颜延之《诔》、昭明《传》、吴仁杰《年谱》。下卷曾紘《刑天说》、骆庭芝《斜川辨》、诸家总论。其《年谱》与吴瞻泰本不同者数处,足资考证。

焦竑本

诗四卷,惟《归田园居》无江淹拟作一首,余与诸本同。五卷赋辞,六卷记传画赞述,七卷《五孝传》,八卷疏祭文。附录颜延之《诔》、昭明《传》《序》,无《四八目》。自叙言:“靖节先生微衷雅抱,触而成言,昭明太子手葺为编,序而传之。岁久颇为后人所乱,其改窜者什居二三。窃疑其谬,而绝无善本是正。顷,友人偶以宋刻见遗,无圣贤之目,篇次正与昭明旧本吻合,中与今本异者不啻数十处,凡向所疑,涣然冰释,此艺林之一快也。吴君肃卿语余,《陶集》得此,幸不为妄庸所汩没,盍刻而广之。余乃以授肃卿,而道其始末如此。肃卿,名汝纪,新安人。

按:焦氏此本系宋刻,然小注时引宋本作某,岂谓宋庠本耶?又云八卷之数,与昭明旧本合。则尤不然。阳休之云,萧统所撰八卷,合序目诔传,而少《五孝传》及《四八目》。宋庠《私记》云,《隋经籍志》宋征士《陶潜集》九卷。又云梁有五卷,录一卷。《唐志·陶泉明集》五卷。今官私所行本凡数种,与二志不同。有八卷者,即梁昭明太子所撰,合《序》、《传》、《诔》等,在集前为一卷,正集次之,亡其录。晁氏《昭德读书志》云,《靖节先生集》有数本,七卷者梁萧统编,以《序》、《传》、颜延之《诔》载卷首。是昭明所编《陶集》正集止七卷,并序目诔传为八卷,后又以录别为一卷。故《隋志》云九卷,亡其录。故仍为八卷,录即目。宋、晁所见八卷,但有《序》、《传》、《诔》,不言目可知也。今焦本若去其卷七《五孝传》,庶有合于昭明卷数耳。

张溥《汉魏百三名家》本

通一卷,以赋辞、疏记、《画赞》、《五孝传》、《孟府君传》、《五柳先生传》、《读史述》、《祭文》、诗为次,无《四八目》。题词曰:“古来咏陶之作,惟颜清臣称最相知,谓其公相子孙,北窗高卧,永初以后,题诗甲子,志犹‘张良思报韩,龚胜耻事新’也。思深哉!非清臣孰能为此言乎?吴幼清亦云:‘元亮《述酒》、《荆轲》等作,欲为汉相孔明而无其资。’呜呼!此亦知陶者,其遭时何相似也。君臣大义,蒙难愈明,仕则为清臣,不仕则为元亮,舍此则华歆、傅亮,攘袂劝进,三尺童子,咸羞称之。此昔人所以高杨铁崖,而卑许平仲也。《感士》类子长之倜傥,《闲情》同宋玉之《好色》,《告子》似康成之《诫书》,《自祭》若右军之《誓墓》。孝赞补经,传记近史。陶文雅兼众体,岂独以诗绝哉!真西山云:‘渊明之作,宜自为一编,附《三百篇》、《楚辞》之后,为诗根本准则。’是最得之,莫谓宋人无知诗者也。陶刻颇多,而学者多善焦太史所订宋本,故仍其篇。”

按:张本字句悉用焦本,但易其篇次耳。

张尔公本

诗四卷,删《四时》一首,谓气格不似渊明。又删《联句》一首,谓浅陋不足述。余与诸本同。五卷以记辞传述赋为次,六卷疏祭文,其《五孝传》、《四八目》悉删不录。《扇上画赞》亦删,谓其以“养气浩然”予于陵仲子,而极赞其至,与圣贤所论相枘凿,故并删之。

毛晋绿君亭本

以诗一百五十八章为一卷,文十七篇为一卷,《四八目》为一卷。诗之《归园田居》江淹拟作、《问来使》、《四时》、《联句》、《四八目》之“八儒”、“三墨”,皆不载正集,另见杂附中。其诸家之评论,则前有总评章评。字句之异同,则后有参疑详焉。

何焯校正本

云以宋宣和枣木板原本校对者。按胡仔《苕溪渔隐丛话》曰:“余家藏《靖节文集》,乃宣和壬寅王仲良厚之知信阳日所刻,字大尤便老眼,字画乃学东坡书,亦臻其妙,殊为可爱,不知此板兵火之余,今尚存否?厚之有后序云:‘《陶集》世行数本,互有舛谬。今详加审订,其本无二,意不必俱存。如“亂”一作“乱”,“禮”一作“礼”,“游”一作“遊”,“余”一作“予”者。复有字画近似,传写相袭,失于考究。如以“库钧”为“庾钧”,“丙曼容”为“丙曼客”,“八及”为“八友”者。凡所改正,二百二十有六。’”义门所谓宣和本,当即此本也。

以上诸本,诗文并载。其专说诗者,所见亦有数本。

汤东磵本

自序:“陶公诗精深高妙,测之愈远,不可漫观也。不事异代之节,与子房五世相韩之义同。既不为狙击震动之举,又时无汉祖者可托以行其志,故每寄情于首阳、易水之间。又以荆轲继二疏、三良而发咏,所谓‘抚已有深怀,履运增慨然’,读之亦可以深悲其志也已。先生危行逊言,至《述酒》之作,始直吐忠愤,然犹乱以庾词,千载之下,读者不省为何语。是此翁所深致意者,迄不得白于后世,尤可以使人增欷而累叹也。余偶窥见其指,因加笺释,以表暴其心事。及他篇有可发明者,亦并著之。文字不多,乃令缮写模传,与好古通微之士共商略焉。又按诗中言本志少,说固穷多,夫惟忍于饥寒之苦,而后能存节义之闲,西山之所以有饿夫也。世士贪荣禄,事豪侈,而高谈名义,自方于古之人,余未之信也。淳祐初元九月九日,鄱阳汤汉敬书。”

吴骞跋曰:“南宋鄱阳汤文清公注《陶靖节诗》四卷,马贵与《文献通考》极称之。所谓《述酒》诗,乃哀零陵而作,其微旨虽滥觞于韩子苍,至文清反复研讨而益畅其说,真可谓彭泽异代之知己矣。此书世鲜传本,岁辛丑,吾友鲍君以文游吴,趋得之。归舟枉道过余小桐溪山馆,出以见示。楮墨精好,古香袭人,诚宋椠佳本也。昔毛斧季前辈,晚年尝以藏书售潘稼堂太史,有宋刻《陶集》,斧季自题目下曰:此集与世本夐然不同,如《桃花源记》‘闻之欣然规往’,时本率讹‘规’作‘亲’。今观是集,始知斧季之言为不谬。又《拟古》诗‘闻有田子泰’,流俗本多讹作‘田子春’,惟此作‘子泰’与《魏志》符。其他佳处,尤不胜更仆数。注中间有引宋本者,鲍君据吴氏《西斋书目》及僧思悦陶氏序,以为汤氏盖指宋元献刊定之本,因劝予重雕以公同好。文清人品,雅为真西山、赵南泉诸公所推。尤明于《易》‘城复于隍,其命乱也’,王伯厚《困学纪闻》尝取之。余详《宋史》本传。乾隆五十年,岁次旃蒙大荒落,小重阳日,海昌吴骞识。”

按东磵本,何孟春云:“今不见其全书,此本乃吴骞拜经楼以宋本重雕者。惟诗四卷,文但录《桃花源记》,以有诗也。录《归去来辞》,以诗类也。其《归园田居》江淹拟作,及《问来使》,晚唐人作,旧误入者,皆别出附于集末。又《杂诗》‘袅袅松标崖’一首,亦附集末,云东坡和陶无此篇。”

黄文焕《陶诗析义》本

诗四卷,与诸本同。惟删《归园田居》江淹拟作及《四时》诗,而以《桃花源诗》列于卷末《联句》之前,盖用东坡本例也。但不录《归去来辞》,与汤异。

吴瞻泰《陶诗汇注》本

以昭明《传》,吴仁杰、王质两家年谱冠首。诗四卷,删去《归园田居》江淹拟作及《问来使》《四时》三首,而以《桃花源诗》列于卷末,并附《读史述九章》,谓《九章》原不列诗集内。然语以韵行,与诗不甚远,且九章之内,发抒忠愤为多,尤渊明一生大节,正犹屈子之《九歌》也,附于诗后,似不嫌创云。

蒋薰本

诗四卷,与诸本同。惟删《四时》一首,而以《桃花源诗》列于卷末联句之前,《归去来辞》并《读史述九章》次其后焉。

以上所见合十二本。卷数之分并,字句之同异,今皆择善而从。惟以《五孝传》移为第八卷,使与《四八目》相次,后之览者,庶知前七卷虽非昭明旧第,然其编比,大概可想。后三卷则阳休之附益,而真赝亦无难辨识矣。其未见诸本,仍录于右。

无名氏集后记曰:“靖节先生,江左伟人,世高其节,先儒谓其最善任真。方其为贫也,则求为县令。仕不得志也,则挂冠而归。此所以为渊明。设其诗文不工,犹当敬爱,况如浑金璞玉,前贤固有定论耶。仆近得先生集,乃群贤所校定者,因锓于木以传不朽云。绍兴十年十一月日记。”

①何孟春曰:“《渊明集》世传本思悦书后有记者云云,不著名氏。世本李公焕注。此不知公焕之所载者谁与。”

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靖节年谱》一卷,《辨证》一卷,《杂记》一卷。《解题》曰:“吴郡吴仁杰斗南为《年谱》,张縯季长辨证之,又杂记昔贤论靖节语,此蜀本也。卷末有阳休之《序录》,宋庠《私记》又有治平三年思悦题称永嘉,不知何人也。”

①季长《辨证》本今未见。

吴澄《詹若麟〈渊明集补注〉序》曰:“予尝谓楚之屈大夫、韩之张司徒、汉之诸葛丞相、晋之陶征士,是四君子者,其制行也不同,其遭时也不同,而其心一也。一者何?明君臣之义而已。欲为韩而毙吕殄秦者子房也,欲为汉而诛曹殄魏者孔明也。虽未能尽如其心焉,然亦略得伸其志愿矣。灵均逆睹谗臣之丧国,渊明坐视强臣之移国,而俱莫如之何也。略伸志愿者,其事业见于世。莫如之何者,将没世而莫之知,则不得不托之空言以泄忠愤,此予所以每读屈辞、陶诗而为之流涕太息也。屈子之辞,非藉朱子之注,人亦未能洞识其心。陶子之诗,悟者尤鲜。其泊然冲淡而甘无为者,安命分也;其慨然感发而欲有为者,表志愿也。近世惟东磵汤氏稍稍窥探其一二。吾乡詹麒若麟,因汤所注而广之,考其时考其地,原其序以推其志意。于是屈、陶二子之心,粲然暴白于千载之下。若麟之功,盖不减朱子也。呜呼!陶子无昭烈之可辅以图存,无高皇之可倚以复仇,无可以伸其志愿而寓于诗,使后之观者,又昧昧焉,岂不重可悲也哉!屈子不忍见楚之亡而先死,陶子不幸见晋之亡而后死。死之先后异尔,易地则皆然,其亦重可哀已夫。”

①何孟春曰:“若麟补注未见。据吴此序,其书必有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