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二十
紫烟正坐在七夕的身边打盹儿,只听见“腾腾腾”几声沉重的脚步声,睁开眼睛,看见剑儿少爷进来了。忙下地问道:“剑儿少爷,你吃过饭了?现在就走吗?老爷夫人呢?他们不再上来看孙少爷了?”
剑儿摇摇头说道:“吃过了,你看时候也不早了,老爷夫人说只要孩子健健康康的比看百次都强,所以就不上来了。你让我带的东西呢?拿出来先让我看看。”
紫烟忙下去去取,眨眼间,她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大包袱放在剑儿的面前,一边解包袱一边说:“少爷,我把每个人的都分开装了,我还给每个小包上写了名字,你回去可别弄错了,你做什么事儿都毛手毛脚的。”说着从里面挑出一个大包,说:“你看,这是给你的,看看还满意吗?”
还没等剑儿说话,就听见姐夫在下面的院子里大声地叫着:“剑儿,剑儿,你的事忙完了没有哇?岳父岳母要走了,你在上面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快点下来。”
剑儿也顾不上打开看了,又急急忙忙的包好。应道:“姐夫,你别喊了,我马上就下来了。”又对紫烟说:“不用看了,你做的一定很好,等我拿回去了再仔细地看。紫烟姐姐,谢了!我也替丫头们谢你了,东西虽小,足以表示你还没忘记她们,我走了。”说完,剑儿手提着包袱匆匆的下楼去了。
春袖着双手在台阶前走来走去的,看见剑儿下来了,笑着上前小声的问道:“小舅子,说实话,你在上面做什么来用这么长时间?你该不会对我家紫烟有什么非分之想吧?哎,小舅子,只要你愿意,这事儿由我来给岳父岳母说,怎样?别不好意思的,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羞呀,你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龄了,这有什么。”
剑儿听了姐夫的话,顿时羞红了脸。“姐夫,你胡说些什么呀,我和紫烟姐姐可是清清白白的,我上去是取这个包袱的。”剑儿忙举起手里的包袱给他看。“你和我姐成亲时我来你们家,你给了我一个装着钱的荷包,我很喜欢,前阵子我就央求紫烟姐姐给我也做些,这不,她告诉我说她做好了,我是上去取这个的。哎,姐夫,你也是个教书的先生,每天教授学生要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你就是这样教学生的?真是误人子弟。”
春笑着在剑儿的背上打了一拳说道:“你什么时候还学会咬文嚼字了,竟敢教训起我来了,我和你开句玩笑你还当真了不成,你啥时候变得这么小气了?你姐说得对,看来你的本事见长了,我以后说话可要小心一点儿了,惹恼了小舅子可不是好玩的。”
剑儿也笑着在姐夫的胸膛打了一拳:“姐夫,我姐常说你让书给念傻了,今天看来一点儿也不假,我觉得你已经傻到家了。”
春拉住剑儿的胳膊问道:“你姐她什么时候说我傻了?”
剑儿伸手把姐夫的耳朵拉住,拉到自己的嘴边,坏坏地笑着说:“姐夫,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紫烟姐姐那么好的姑娘你都不喜欢,你还想要什么样的。紫烟姐姐在我姐的眼里比什么都重要,难得她能想的开把紫烟姐姐给你,谁知道你竟然拒绝了,我真不明白你这脑袋里装的是什么?是草吗?”
春听了剑儿说的话,愣了一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话来,只是用右手搂着剑儿的肩膀默默的朝外面走去。剑儿觉得自己玩过火了,此时他感到很尴尬,姐姐年前来家时给母亲悄悄讲时,被自己偷听到了,今天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了,这下姐夫一定生气了。他忙拉住春的手说道:“姐夫,我是胡说八道的,你千万别生气,可别让我姐知道了,她要是知道我今天所说的,那可就糟了。”
春勉强笑了一下,说道:“我不会和你姐讲的,你别担心,刚才岳母找你说要回去,快点走,要不岳父岳母等急了。”
剑儿知道姐夫此时真的生气了,他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只好闭上嘴默默地跟在姐夫后面。
春和梅及二娘送走了岳父岳母和剑儿,随后又送走两个舅舅。可春始终都没有和梅说一句话。梅觉得丈夫今天下午是怎么了,早晨起床到午饭后都是笑脸相迎的,怎么一会儿的工夫就变成这样了?他哪里中邪了?由于婆婆在跟前她也没好意思问,等晚上再说吧。二娘也觉得奇怪,觉得儿子一眨眼的工夫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脸上也阴沉沉的。二娘不想管他们的事儿,她抬头看了看天,只说了一句话:“唉,怎没注意到天气突然变成晴转多云了。”说完就转身回去了。
彩虹在二娘后面说道:“老夫人,你慢点走呀,小心摔着,天晴得光光的,哪有一点云彩呀?老夫人,你是不是眼花了。”
二娘头也没回,就直直的去了夏的屋里。霎时春和梅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还是春先开口说话了:“快点回去吧,外面太冷了,我今天也太累了。”梅只“哦”了一声就率先走进了大门。春听了母亲的一句话,突然觉得自己心眼也太小了,想起来梅也没说错,自己就是拒绝了紫烟,也拒绝了梅的好意。剑儿也没说错,追根究底全是自己的错,自己能做得出为什么就不能承担呢?人家说两句也是应该的。看来刚才的表情影响到了梅,还是赶快想办法糊弄过去的好,省得为一点小事儿引起妻子对自己的不满。“哎!你等我一下,走那么快干吗?”他又恢复了往常的那种爱说爱笑的性格。
……
夜已经很深了,春有事没事的一直和梅搭讪,梅也不明白丈夫怎么一会儿晴转阴,又一会儿阴转晴?现在又没话找话的说个没完没了。她心里想,常言说得好,夫妻没有隔夜的仇,他这样了,自己还计较什么。再说了,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事儿?唉,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想自己也没做错什么,父母想必也没说错什么话,特别是父亲,说话、做事都很谨慎,母亲说话虽说嘴快点儿,但也是很聪明的,她也不会说出些什么不得体的话来。想到这里,梅也说起了笑话。磬儿把七夕也哄睡了,她把一切都安排就绪,才说道:“大少爷、少奶奶,时候不早了,也该睡了。”
梅挥了挥手说道:“你去睡吧,我们这就睡。”
磬儿道了晚安就去套间睡了。
春看见磬儿出去了,就站起来闭好门,转过身来时,梅已经上炕了。春伸了伸腰也爬上了炕,嘴里说道:“今天可够冷的,把我都快累死了,还是早点休息的好。”
梅解开扣子正准备脱衣服,猛的看见儿子在睡梦中咧着嘴在笑。就对丈夫说道:“你说,儿子病了几个月,这一病就再也没说过话了,他真的就像那个表叔说的那样,前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这到底是真还是假,我怎么听起来挺邪乎的?那个表叔他真能看到儿子的前世?你听说过吗?”
春笑着说:“你为什么一定要问那么清楚呢?这世上的一些事情本来就没个定数,他说有,那就一定有了,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儿子病好了不说话了,这也许说明他已经了了前世的恩恩怨怨了。”
梅点了点头,说:“你说的也许是对的,照这一月看来,儿子确实是了了前世的事儿了,要不怎么睡的这样香呢。”
两个人只顾说话,没有注意到儿子什么时候醒了,他正睁着眼睛望着他们俩,春无意的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忙拉了一下梅的衣服说道:“你看,儿子醒了,正睁着眼睛看我们呢。”
梅用手抚摸着儿子的小脸说道:“儿子呀,我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你到底是谁?唉,其实我也不想知道,只知道你是我的儿子就够了。不管怎么说,这几个月来,你一直在鬼门关上转悠,也许不知道为娘的我有多担心啊?怕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几天几夜都不曾合一眼,一直守在你身边,你奶奶一天几次的去烧香拜佛,祈求你早日康复。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也算你是福大命大,渡过了这一关,拣回了一条小命儿,我们全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你如果还能记得前世的事儿,还有什么未了之事,今晚就说出来,我和你父亲帮你,了结你前世的恩怨,烧多少纸钱都可以。如果你已经忘记了你前世的事儿,那就请你以后不要再吓唬我们了,你奶奶年纪大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唉,我说的这些话也不知你能不能听得懂。”
春笑着对七夕说:“儿子,你一定记得我吧?我是你父亲,你满月时我回来过,可你把我吓个半死。不管怎么样,我都相信那些事情是真的,因为梦是不可以重复的,可我做的梦,几次都是一个人,一件事情。儿子,如果你真的还记得前世的事情,那说不定也记得你前世是怎样死的对吧?从我的梦境里看,你当时正年轻,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那个年龄也该有妻室儿女了,而且你是溺水而死的,我没说错吧?我也不是乱猜的,因为我每次做梦都梦见那个和你有一样眼神、而且和你很像的人在水里挣扎。儿子啊,看来我们三个人很有缘分,他像你,你像我,你说这是不是很微妙呀,哈哈……。儿子,你是一个男子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事情要自己亲自解决?如果你觉得我说得对,你就点点头,如果不对,那你就摇摇头。”七夕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见又像以前一样哭了起来,泣不成声。不像其他的小孩子那样“哇哇”的大哭,而是默默的流泪,让人一看就觉得伤心。
春看见儿子听懂了自己说的话,也哭了。特别是梅,看见儿子泣不成声,就觉得心像被撕碎了一样痛的喘不上气来。她带着哭腔说道:“儿子啊,你为了今生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才转世为人的,也不知道你前世生在哪朝哪代?你现在又不说,只知道流泪,我们想帮你也无从下手。儿子,你怎么了,是不是一场大病,病的让你不会说话了,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我清楚的记得,年前你表爷说过,那天已经还清了你前世所欠的,那你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呢?莫不是为了儿女私情?”梅刚说到这里,就听见七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是撕心裂肺般的哭声。他这一出声,把坐在他身边的梅和春儿吓了一大跳。
春忙把七夕抱起来搂在怀里,哭着说道:“儿子呀,我知道你前世有许许多多的牵挂割舍不下,更多的可能是对妻子儿女的牵挂。可现在也不知道过去了几百年或许是几千年了,你再伤心,又有何用呢?他们也许像你一样也投胎转世了,你说呢?儿子,你别再哭了,你这样哭,我和你母亲会伤心死的。我听着你的哭声,心都碎了,快别哭了,好不好?这半夜三更的,让你奶奶听见了,还以为又发生什么事儿了。别再哭了,别惊动你奶奶。”春也没想到,儿子听到这几句话,立马就不哭了,只是一个劲儿的抽泣。一时之间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三个人泪眼相望,默默无语。
也不知过了多久,七夕也许是哭累了,慢慢的抽泣着睡了,春把儿子放下来,他看了梅一眼,只见梅的双眼肿得像两只桃子,还在小声的哭着,就爬过去把梅抱在自己的怀里久久没松开。
还是梅先开口说了话:“天快亮了,睡一会儿吧,我头痛得厉害。”
春这才松开手,说道:“真的快亮了,那你快躺下,我也和衣躺一会儿吧。”
梅刚躺下没多久,春就听见她那均匀的呼吸声,可他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此时的头脑非常的冷静,以前见朋友之间,同事之间都说年轻夫妻很轻狂,也很放荡,没孩子之前自己也体会到了夫妻之间的那种妙不可言的甜蜜。可自从有了这个孩子,他做什么事情都觉得有一双锐利的目光总在盯着自己,而且那目光从没离开过自己半步,特别是和妻子独处的时候,那种感觉尤其明显。久而久之,他害怕和妻子在一起,总是有事没事的喜欢陪着母亲,累了也就顺势躺在母亲那边。以前母亲也说过几次,被自己含糊过去了,也许母亲慢慢的适应了儿子寸步不离的跟着,以后就再也没说过什么。他记得儿子满月时自己回来,有一天晚上他和梅正亲热着,在紧要关头时,就突然感到好像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那眼睛的主人就好像站在自己和妻子中间,他有着一张惨白的脸,一双手无力的下垂着,唯有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还是那么清澈透明。自己一下子就感觉没了那种激情,那种狂热劲儿,他慢慢的松开了妻子,躺在她的身边不作声了。梅还一个劲地问是怎么回事儿,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能翻过身来紧紧地抱着她那炽热的身体。这件事后,他也想了很多,觉得是不是自己病后身体虚弱而产生的幻觉,转眼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由此,他觉得他对不起妻子,他能感觉到自己抱着妻子时,她在微微发抖,全身炽热,她是那样需要自己,自己却半途而废。以后有好多次他都觉得自己信心百倍的,结果都是这样以失败而告终。他开始还以为自己哪里病了,也曾偷偷的问过几个郎中,他们都说自己没什么毛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几个月来他总是忧心忡忡的,回到家里特别害怕天黑,这以后该如何是好。
春想到这里,叹了一口气坐了起来,拉起窗帘看出去,天已经亮了,今天天气很好,立春以后天气就没有那么冷了,慢慢的暖和起来。想到立春,就想到自己的生日,今年本来要给自己过生日的,可他觉得全家人都被孩子折腾坏了,还是不过的好,所以他拒绝了。母亲也觉得还是不过的好,让全家人把心用在调理孩子的身体上,生日今年不过明年还有。自己也觉得有道理。唉,再过几天又要开学了,他都愁死了。自从年前回来,他和梅之间的夫妻之事一次也没有,有时妻子抚摸他,他觉得没有一点激情,反而增加了负担。梅见他没反应,就赌气不再理他了,有时还用一种异样的目光审视着他,他郁闷到了极点,有时想把心里的顾虑说给妻子,又怕她说这是为自己的无能找借口,这让他很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办?
……
春穿戴整齐轻轻的开了门,下楼来到了院子里,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只有这时,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完整的人,一个和以前一样冷静的人。自从有了儿子,只要回到家里,他的神志总是恍恍惚惚的,觉得一直有个人在耳边含糊不清的说着话,听不清在说什么?一听到那种如泣如诉的声音,他就觉得心像被撕裂般的疼痛,痛得他都喘不过气来,有一种想大哭一场的冲动。有多少次他在梦里哭醒,梦境里什么都可以忘记,唯有那一双清澈透明的眼睛,就好像附在了自己的身上一样,处处都能感觉得到他的存在,就觉得它一直在观察着自己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春长出了一口气,有好多次他都在梦里,梦见自己裸奔在密密的人群中,身上的每个部位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让众人一览无余,每次都这样被梦境的情形所惊醒,醒后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先摸一下自己身上是否真的没有穿衣服。他心里很害怕。他想告诉母亲,可又怕母亲担心自己。唉,以前不论什么事儿都没能难住自己,再难的事情自己也能想出个解决的办法来,可这件事情太玄乎了。你说这事是虚幻的吧,可自己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那种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你说这事是真实的吧,说出来能有人相信吗?人家不说你有病才怪呢?长这么大了,还是头一次觉得自己很无奈。
春在内院里独自转悠了半天,决定在走之前,一定要和家人说出自己内心的感受和担心,如果这次不说出来,他和梅之间就有了问题了,说不定自己会为此事变成疯子的。与其自己一人独自承担,还不如全家人一起想办法来解决。想到这里,他突然释怀了,心情也变的好了起来。
春只顾低头想心事,也没注意大门什么时候开了,他快步走了出去。冬末春初的小山村格外亮,虽说到了初春,远远地望去,白茫茫的一片,烟雾围绕着这个小山村,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就像生活在仙境一样。他默默地站了一会儿,觉得全身有些冷,就转身回去了。
“哥,天还没大亮,你一个人在院子里转悠什么呀?怪冷的。”
春只顾低头走路,没注意夏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吓的退了一大步,“唉,是你,你走路怎么像猫一样呀,吓我一跳,你起这么早干吗?”
夏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我昨天和你小舅子喝酒,醉得一塌糊涂也没吃晌午饭。这不,我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天快亮了再也睡不住了,我想起来去伙房找点吃的。哥,看你眼睛红红的,一夜没睡觉吧?有什么心事,还是嫂子不让你睡?哎,你倒是说话呀,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让你天不亮就在这么冷的院子里瞎转悠?不会是嫂子不让你上炕吧,我觉得嫂子不是那种人,是你有问题吧?”
春笑着在夏的胸膛打了一掌:“小孩子,瞎猜什么呀,是我睡不着了,就想一个人在院子里走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我觉得有很长时间没有早起过了。你看,从这里望出去,你能想起什么?”春说着转回身用手往外指着。
夏挠了挠后脑壳愣了半天说:“从这里望出去能想起什么?我什么也没想起,我应该想起什么呀?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好了,别给我打哑谜好不好?你也知道你弟我读的书不多,没你想象得那么聪明,快说,你想起什么了?”
春拉着夏又走到大门口,左手指着正前方灰蒙蒙的地方说:“你再仔细想想,你看见前面那片山林了吗?”他见夏的脸色一片茫然,就笑着用手指弹了一下夏的额头说:“你忘了,你七岁那年正月十五的晚上,我俩挑着灯笼去找秋哥玩,七叔对我们一大帮孩子说,他前两天去村外听人说前面那片林子有狼出入,当时他是说着吓唬我们的,可咱俩信以为真。早上,缠住谢叔,一定要他带咱们去林子里捉狼,也是天还没亮的时候,我们悄悄地溜到谢叔的屋里,当时把谢叔差点吓个半死,你忘了?”
夏一听就哈哈大笑起来:“哥,我没忘,这件事我怎能忘记呢。”我记得当时我们悄悄地病溜进他的屋里,我猛的一下子骑到他的身上,谢叔一个翻身就把我扔到了地上,当时屋子里很黑,他还以为遇到强盗了,大喊快来人,哈哈……夏说着蹲在地上笑得直不起腰来,“哥,你知道吗?谢叔把我扔到地上,当时我的头上就起了一个大包,疼得我直掉眼泪不敢大声地哭,心里还想着怎样和谢叔去捉一个狼。他一喊,你忙扑过去捂住他的嘴,哈哈……,他正睡的迷糊,被我们这么一闹,差点没吓死。哥,你还记得他当时的表情吗?太好笑了。”
春也笑着说道:“当然记得,他睡眼蒙眬的被我们猛的一吓眼睛睁得有这么大。”春用手比划着,兄弟俩人笑得前仰后合的。
夏接着说道:“就是,就是,他那时一定觉得是遇到强盗了,哈哈……”
春说:“当他看清是我俩时,眼睛瞪得更大,忙说道,‘我的天哪!你们兄弟俩起这么早想干吗?还手里拿着棍子穿戴整齐,想做什么,离家出走呀。我看你俩是福享得烧得很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天气,还想离家出走?出去不饿死也会冻死的,快点回去睡觉,我就不告诉你妈了,要不,哼,我让你妈打断你俩的腿。快进去。’”
夏拉着哥哥的胳膊笑着说道:“当他听清楚我们要去捉狼时,就说:‘我的小祖宗,你们要去捉狼玩?你以为狼是猫呀,能随便捉来玩吗?别异想天开了,快回去睡觉。’哈哈……”夏笑得都喘不过气来了。
“你们兄弟俩在这里说什么呢,这么高兴?”春和夏只顾说笑,没注意谢管家什么时候已站在了他们身后。忙转过身来齐声说道:“谢叔,早上好!你也早起了?”
谢管家笑嘻嘻的点点头说道:“老了,没瞌睡了,哪能和你们小孩子比呀,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是不是说我?”
春笑着说:“谢叔,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是什么日子?正月十六啊。怎么了?我记得今天好像没有谁过生日呀,你们想说什么?”
夏走到谢管家身后,猛的一下子蒙住他的双眼笑着说道:“谢叔,还记得这个吗?”
谢管家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俩在说那事儿,你们以为我真的不记得今天吗?”三个人大清早站在大门口哈哈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