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二十七
夏的婚事就在一片欢声笑语中成了。事后，春和秋帮着谢管家打点清了所有的事物，最后谢管家给二娘说了所有的支出和收入。二娘惊讶的说道：“他谢叔，你没弄错吧，怎么能收入这么多呢？”
谢管家高兴的说道：“老夫人，我那天就想给你说，可你没让我说，就二少爷拜大小的那一项收入，比前年大少爷成婚时的总收入还多了七倍，就这一项呀老夫人，这还不算亲戚朋友的礼银。哈哈……老夫人，我原以为二少爷这事儿，会引起亲戚朋友的说道，没想到他们都觉得这事儿办得太好了，既省事还热闹。”
二娘也感到意外，吃惊的说道：“是吗，你确定没有弄错吧？”
谢管家笑着说道：“老夫人，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儿，我和两位少爷核对了几遍，当然是真的。”
“那就好。他谢叔，这二十多天来，大家都忙里忙外起早贪黑的辛苦了，拿出一成来分给大家，就算是我给大家的辛苦钱。这几天就让大伙好好的缓缓劲儿，我也累垮了，也想躺几天缓缓。哦，他谢叔，五天回门，明天就到了，你和张妈张罗一下，准备点礼品，不要太寒酸就成。”二娘喝了口茶，又说道：“这件事儿总体来说，办得还算满意，饭菜做的还算可口，亲戚朋友也还算满意，这都多亏了大家的齐心协力，也多亏了你和张妈的辛苦周旋，才能办的如此圆满，等一切都安置好了，我再好好的谢谢二位。”
谢管家忙推辞：“老夫人言重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再说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我来这里这么多年了，一直都闲着，现在有点事儿了，我们大伙都应该尽全力才是，何来谢谢二字。老夫人，这话以后请不要再提起。”
二娘笑着说道：“那怎么可以呀？你也知道的，我家里是这个情况，如果没有大伙的齐心协力，我什么事儿也办不成，就冲这一点，我也应该好好的谢谢你们。”
二娘坚持己见，谢管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两个人又坐下说了一会儿话，谢管家就告辞出去了。
……
一晃十天过去了。这天早饭后，玉儿来到阁楼上看见，夏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猫着腰在一个大木柜里乱翻，雪儿坐在凳子上做针线活儿。玉儿刚走到门口，雪儿就看见了，忙走过来拉住玉儿的手说道：“玉儿妹妹，快进来坐，有事啊？”
玉儿笑着摇摇头，说：“没事儿，我想上来坐坐。早饭后去老夫人那里，她说她一会儿也要上来坐坐呢。”
夏回过头来问道：“妈有什么事儿吗？那我们下去好了，她那么大的年纪，怎能让她爬上爬下的。”说着，他也不找东西了，就噔噔地跑下去了。雪儿和玉儿也随后跟着下去了。
“妈妈，你在做什么？”夏没进门就在院子里大声的叫喊。
二娘坐在炕上远远的就听见小儿子的叫声，忙大声说道：“你呀，都成亲了，还这样毛手毛脚的，有话就不能进来说吗？值得你站在院子里大呼小叫的，连点规矩都没有。”
二娘的话刚落下，夏就闯进来了，笑着说道：“妈妈，你生气了？就为我刚才在院子里大声说话了？妈妈，我是个男人，又不是女人，怕什么？男人就应该大声说话，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哈哈……”话一说出口，没等二娘说什么，夏自己就忍不住笑了。“妈妈，没什么，这几句话，我还是跟你的媳妇雪儿她哥学的呢，怎样，有一股子山大王的口气吧？妈妈，你看我说话的口气像不像？”
二娘笑着说道：“像，太像了，你干脆上山为寇好了。整天不学一点好的，尽学些歪门邪道儿。你也不小了，还这样疯疯癫癫的，日子长了，会让你媳妇们瞧不起的。”
夏坐在炕沿上拉住二娘的手说道：“妈妈，不会的，这话我只能在你面前说说，她们不会知道的，你放心好了。”
话音刚落，雪儿拉着玉儿进来了，两人齐声向二娘问了好。二娘看见两个花朵一样的儿媳妇，甭提心里有多高兴了，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忙手指着炕沿叫她们过来坐下，说道：“我的儿，难怪夏喜欢你们俩，我要是个男子，我也会喜欢的，你们俩长得太像了，如果不是玉儿早到几年，听惯了玉儿说话的声音，我还真分不清你们谁是谁呢。”二娘疼爱的拉住雪儿和玉儿的手说道：“玉儿几年前就来了，对家里一点也不陌生。倒是你，初次离开父母，在这里还过得惯吗？如果有什么不知道的地方，可以问玉儿，如果需要添置什么东西，你就来告诉我，千万别委屈了自己，在这里就和在你家是一样的，千万别拘束。”雪儿听了婆婆的几句话，心里的疑虑完全消失了。成亲的前一晚，父母对自己就叮咛过，在婆家和在娘家是不一样的，在家父母拿你当孩子，在婆家则拿你当大人。要自己处处小心，不可多说一句话，也不能多走一步路，遇事要先请教婆母，不能自作主张。现在看来父母的担心是多余的了。雪儿是个直爽的人，心里藏不住一句话，她拉着二娘的手说道：“母亲，我什么都不懂，好多事儿还要母亲指教才是。”
二娘笑着说道：“行啊，有些家务事儿你如果不懂，就问问玉儿，也可以问我。哦，孩子，我听夏儿说，你有理财的能耐，是吗？”
雪儿不好意思的笑着说道：“母亲，你别听他瞎诌，我哪会理什么财呀，说好听点也只会算点账，但十回就有五回是错的。”
二娘听得哈哈大笑起来。“儿呀，我还没把家务交给你，你就把门关了。”
玉儿也说话了：“老夫人，你身体还很硬朗呀，现在就说什么交不交的，也太早了吧。”
二娘打了一下玉儿的手背，笑着说道：“我的儿，你现在应该称呼我什么？为什么还是一口一个老夫人的，也不怕其他丫头们知道了笑你不知礼节。”
二娘的几句话说得玉儿一下羞红了脸，离开炕沿忙跪在地上说道：“对不起，母亲，是我错了。这几年了，我一直老夫人，夫人的叫顺嘴了，一时之间还不习惯，请母亲原谅。”
二娘笑盈盈的说道：“玉儿，不必拘礼，快起来，知错就改也是好事儿。你现在和以前的身份是不一样的，明白吗？既然做了我家的媳妇，就要有个主家人的样子。”
雪儿忙从地上拉起了玉儿。
玉儿低垂着头小声的说道：“母亲教训得是，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会改的。”
夏从她们两个进来一直都没吭气，笑嘻嘻的听着母亲和她俩说话。看着玉儿说漏了嘴，他也不管，脸上还带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等母亲教训完了，才假惺惺的说道：“妈妈，玉儿已经知错了，你就原谅了她吧，如果她俩以后再有什么礼节不周之处，我一定不会手软，帮你好好的教训教训她们，让她们知道，做别人家的媳妇，特别是做你的媳妇可不是好做的，哈哈……”夏的几句话逗的在座的四个人都笑了，紧张的气氛也缓和了下来。
“你呀，就这张嘴还值钱，三天还没到黑呢，就护起媳妇了，看把你能的，可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儿。”二娘故意生气的说道。可话还没说完脸上就绷不住了，哈哈的笑了起来。母子几个人坐下又说了一会儿话，最后二娘说道；“我的儿，今年我觉得忘性比记性多了，身体也大不如从前了，也许是去年七夕的病，把我搞累了，好长时间了，总是神志晃晃忽忽的，觉得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似的，时哭时笑的。我有时都分不清是醒着还是在梦里，你们没有看到吗？我突然都老了许多了，头发也白了，走路也没以前利落了。我想，我也老了，彻底的老了，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操持家务了。我是这样想的，夏你也成亲了，你哥又常年在外，再说他从小就不喜欢和钱财打交道，只知道死读书，你嫂子也是，也是一个不会理财的主儿。所以呢，这当家管事的事儿就落在你们三个人身上了，你们回去好好商量一下，但有一点，当家理财必须要心术公正，不能有私心，更不能藏着掖着。我们家就这么几口人，特别是对你哥嫂，要尊重，对他们的要求一定要满足。不过，说真心话，你哥成亲有两年半了，他们夫妻俩还从没向我提过任何要求呢。你嫂子本来话就不多，去年又被孩子的病累倒了，到现在还没缓过劲儿来，所以说，以后不论到什么时候，不能给他们脸色看，一定要善待他们，知道吗？”
夏听了母亲的话，认真地说道：“妈妈，你怎能这样说呢，他是我哥，又不是别人，我怎么能那样做呀。我只有一个亲哥，对他好还来不及呢，怎能欺凌他们呢？妈妈，你放心，不论到了何时何地，我一定会遵守母亲的嘱托。”二娘笑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三个人告辞了母亲回到玉儿的住处。雪儿还没等夏坐定，就说道：“听母亲的口气，好像要把家交给我们三个人管了？是不是？”雪儿对着夏问。
“看样子好像是的。玉儿知道，你还不清楚，去年我们过的是啥日子。家里的中药味都能把人熏死，一家老小担惊受怕的熬了几个月，你说，母亲她能不苍老吗？我有好多次半晚上回来，总看见佛堂里的灯还亮着，彩虹陪着她烧香祈福，保佑七夕侄子的病早点好。唉，母亲一生处理任何事儿，都是很有把握的，井井有条。唯独七夕侄儿病了，能看出来她六神无主慌慌张张的样子。再加上哥哥走了，她更害怕到了极点，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消瘦下去，头发也白了许多。”夏在地上走了几步，想了想又说道：“我不想让母亲再为家务事儿操心了，应该让她安享晚年，过过儿孙绕膝的快乐日子，你们说呢？”
雪儿嘴巴快着说道：“那当然了，谁不希望自己的父母晚年过得好？”
玉儿小声的说道：“这样做当然很好，只是……只是我什么都不懂，理财管事我更是一窍不通。”
夏想说话还没开口，雪儿的嘴巴就像迸豆子似的说开了：“玉儿，这当家理财的事你不用愁，有我呢。他做他应该做的事，你只要管好内院的吃、穿、戴、用就行了，外头的收、种、打、碾以及钱财支出有我们俩。你只须负责把该用的用在地方上就行了，还有全家老小一年四季的衣物、穿戴和佣人们的工钱发放，有什么不懂的，我们会帮你的。”雪儿在地上转了个圈，像忘了什么似的，又拉住玉儿的手说道：“玉儿，我们在一起也十多天了，想必你也对我有所了解了，我是一个直肠子的人，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假如有哪里说的过火了，请你多包含，我并无恶意，母亲和嫂子那里你要替我常问好，因为我嘴太笨，不会说那些客套话。嫂子我还没见着，母亲可是一个慈祥的好婆婆。”
夏忙说道：“你说完了没有？”
雪儿笑着说道：“还没有，你急什么。”
夏只好说：“那好呀，你继续接着说，我和玉儿洗耳恭听。”
雪儿也不让夏，接着说道：“我过门都十多天了，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我们也可以做生意，就像我父亲那样，你说行不行？”说着用眼睛征求夏的意思。
夏说道：“你继续说吧。”
雪儿也不客气的继续说道：“我是这样想的，前两天我特意问了问谢管家咱家粮食的事儿，我很吃惊，咱家还有十多年的陈粮余谷。我们家一年才能吃多少呀，为什么不把它拉到山外卖了，我父亲说山外的粮食很值钱的呢。”
“别说了，你哪代来的这些奇怪的想法，这事儿以后再说，眼前就想如何先让大家养足精神，马上就要有事做了。”夏打断雪儿的话匣子说道。他看了雪儿一眼又说：“我知道你是好意，现在还不能自作主张，凡事都要取得母亲的同意，知道吗？你说的那些话，就你主外玉儿主内这件事儿，这我赞成。”
雪儿很聪明，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自以为是，听了夏说的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
第二天吃早饭前，二娘让云儿去请夏和两个儿媳妇。夏昨晚在玉儿那里休息，所以夏和玉儿先到了，其次才是雪儿进来，三个人刚坐下没说两句话，就见梅和奶妈抱着七夕进来了。
梅一进来就看见雪儿和玉儿，远远的就笑着说道：“这就是弟妹雪儿吧？”
玉儿忙暗中拉了一下雪儿的衣衫，双双下拜，口中说道：“见过大嫂。”
梅忙走上前扶起俩人，说道：“自家人，不必拘束。玉儿，你这样一打扮，漂亮多了。弟妹，你也很漂亮呢，这几天紫烟一直给我说，二弟娶的两个新娘子，就像一对双胞胎，看来一点也不假，你们俩长得真的很像，难怪二弟前些天茶不思，饭不想的，思前想后又举棋不定，如果是我呀，为了你们两个，我说不定会想疯的，哈哈……”梅拉着雪儿和玉儿走到二娘跟前，笑着说道：“母亲，你看呢，也难怪当初给他做衣服时，他非要做两套一模一样的呢。当时我还很纳闷，一般嫁衣都是娘家准备，他为什么要我们准备呢？我拗不过他，只好做了，今天看来，二弟骗了我。二弟，这个情你如何还呢？”梅笑着打趣夏。
夏早就站起来了，笑容满面的说道：“嫂子，几日不见，身体可好？你这个情我一定会还的，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兄弟我一定办到。”
梅用手指着夏，笑着给二娘说道：“母亲，你总说二弟长不大，你看，我才几天不见他，他说话就变的文绉绉的，一下子长大了。”
二娘看着小儿子和三个儿媳妇，心里有说不出的欣慰。看到他们，她也想到了一件事儿，觉得还是不要先说出来。七夕在她怀里爬来爬去的，呜里哇啦的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语言，时不时地用他那软嘟嘟的小嘴在二娘的脸上亲一下，二娘高兴的哈哈大笑。对于其他人他不陌生，可对于雪儿完全没有理会，只顾自己玩，奶妈也挡在炕边，害怕他不小心掉下炕来。
雪儿很好奇，就走过去想把他抱过来，口中还说道：“这就是七夕侄儿吗？长得真招人爱的，过来，让我抱抱。”雪儿说着正想伸手去抱，七夕回过头来盯着雪儿看，雪儿吓了一跳。心里想，这孩子的目光太吓人了。小孩子她见过好多了，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小孩子有这样犀利的眼神。两个姐姐已经出嫁了，也都有了孩子，她也抱过无数次，从来没有过这种害怕的感觉，这太奇怪了。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她只好伸手去抱七夕。这时她又看见七夕那天真无邪的笑脸和湖水般的眼睛。七夕张开双臂扑在她的双手上，雪儿顺势抱起来，向着梅说道：“嫂子，你儿子一点也不怕生，你看，他还要我抱呢。”
这时，七夕在雪儿不防备的情况下，在雪儿的嘴上用他那软嘟嘟的小嘴亲了一下，还把口水黏了雪儿的下巴上，然后嘻嘻地笑了。雪儿一边用手擦拭，一边惊讶的笑着对二娘和梅说道：“母亲，子，你们大家看呀，他这么小小的年纪就会亲嘴了，这孩子太聪明了，我还没见过呢。”
在雪儿伸手抱七夕时，二娘、梅及夏都屏住呼吸注视着七夕的一举一动，谁都没说话，直到七夕亲了一下雪儿，听到她惊讶的叫声，三人才松了口气。
二娘用平和的语气笑着说道：“雪儿你说对了，我这孙子小小年纪可调皮了，他呀，除了说话呜里哇啦的人听不懂，其他事儿心里可清楚了，从会爬，就喜欢小姑娘、小媳妇抱，还时不时的恶作剧，偶尔还趁人家不注意在人家的脸上亲一口，就像刚才对你那样，这也许都是夏给教的。”
夏听母亲这样说，大喊冤枉。说道：“妈妈，你为什么不说是哥哥教的，他现在可是隔三差五的就回家来。你不怀疑他，为何偏偏要怀疑我呢？我可真是冤枉啊，这下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嫂子，你儿子如果以后有什么不轨的行为，你可别怪我，我可没教他什么，更不可能教他那么没礼数的动作，他今天这么做，可不是我教的。嫂子，他也许是胎里带来的吧，哈哈……”夏见屋里的空气太紧张了，就故意耍起了嘴皮子，惹的大家都笑了。
这时，奶妈过来从雪儿手里接过七夕，笑着说道：“见过二位少奶奶，我是孙少爷的奶妈。”
雪儿从梅和奶妈进来，就一直纳闷，觉得这世界太小了，怎么相像的人都聚在一家了。开始看见她们俩时，还以为是梅的姐姐来家里作客了，此刻听奶妈一说，才知道是七夕的奶妈，忙说道：“是吗？从你抱着小少爷进来一直到现在，我还以为是亲戚呢，哈哈……怪不得孙少爷那么的喜欢你，看来你们很有缘分呀。”
夏忙插嘴说道：“不要说你，就是我，也有好几天分不清谁是谁呢，你不信，可以问嫂子或者奶妈。”
梅笑着在夏的额头上指了一下说道：“你还好意思说，那几天他一会儿叫我嫂子，一会儿又喊奶妈，把我也给弄糊涂了，我和奶妈真有那么像吗？”
大家正在说笑，云儿进来了，说：“老夫人，彩虹姐回来了。”
云儿的话音还没落地，彩虹手提着包袱就进来了，说：“老夫人，我回来了。”
二娘笑着说：“回来了好啊。彩虹，你奶奶的身体可好些了？去，见过两位新奶奶。”
彩虹答道：“多谢老夫人的问候，我奶奶病好了。”又来到夏的面前说：“二少爷，彩虹给你道喜了。”
夏不好意思的站起来挠了挠头，笑着说道：“彩虹，你回来了，你父母身体好吗？”
彩虹笑着回答：“多谢二少爷惦记，我父母很好。”又走到梅的面前：“大少奶奶，你身体还好吧？面色不大好，是哪里不舒服？还是二少爷的婚事把你累倒了？”彩虹笑着问道。
梅看着彩虹说道：“我很好，倒是你面色黄黄的，是不是病了？如果真是病了，就该在家养好了再来，急什么呢？”
彩虹笑着说：“大少奶奶，我没什么的，多谢大少奶奶。”然后才走到雪儿和玉儿面前，抬头一看，愣住了，她一时分不清楚哪个是二少奶奶，哪个是丫头玉儿。
玉儿忙过来拉住彩虹的手，笑着说道：“彩虹姐，你回来了，家里的事都安排好了吗？来，见过二少奶奶。”
彩虹看着玉儿的装束，很不自然的笑了笑。又转过身满面笑容的对雪儿施了一礼，说道：“彩虹见过二少奶奶。”
雪儿坐着微微一笑，说道：“自家人不必多礼。”
这时，彩虹才回过身来对玉儿只欠了欠身子，说道：“见过少奶奶。”
玉儿听了彩虹的话，顿时红了脸，忙拉着彩虹的手说道：“彩虹姐，你太见外了，我们俩谁跟谁呀。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说话怎么这么生分呢？”彩虹用眼睛平视着玉儿说：“少奶奶，这怎么可以呢，以前我们是姐妹，现在我们是主仆，这起码的礼节我还知道一点哩。”
玉儿尴尬地笑了一下说道：“彩虹姐，你随便吧。”说完就走过去又坐下了。只留下彩虹愣在那里。
二娘见状心里很生气，可又不好发作，想了一下说道：“彩虹，你先回屋去吧。”
彩虹也觉得刚才说的话太失礼了，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再后悔也无际于事。这时听见了二娘的话，忙应了一声就回里屋去了。
夏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
二娘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丫头养大了就要嫁出去的，如果再留下来就不好使唤了。”
玉儿忙说道：“母亲，你不要生气，彩虹姐就那个脾气，其实她心里没什么的。”
二娘摇了摇头说道：“玉儿，你不必替她说好话，我知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现在心里有她，可她心里未必有你，她的性格我最清楚不过了。你也不要多想了，我会处理这件事儿的。”
雪儿站起来，走到二娘身边，笑着说道：“母亲，你也不要为此等小事儿生气。”
夏始终都没说话。
梅坐着说道：“母亲说得对，丫头大了就该出嫁了。彩虹今年有十七八了吧？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了。”
其它的人都没有说话，唯有二娘神情上有些不舍的样子。
雪儿见状，忙说道：“母亲，如果没事儿，那我先回去了？”
二娘回答道：“唉，你看我这记性，叫你们过来，可又忘了要说什么了。先回去吧，等我想起来了，再告诉你们。”
只有七夕静静地坐在奶妈的腿上，两只大眼睛不停的转来转去的，似乎在观察着每个人脸上的表情……
其他的人都走了，只有夏留了下来，静静地坐在那里动也不动。
二娘看了夏一眼，笑着说道：“你傻坐在那里干吗？有事啊，有话就说呀？”
夏用眼光看了一下云儿，云儿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出去了。可夏的眼睛还是一直盯着地，不吭气。
二娘笑着说：“你不说话，那我要躺一会儿了。”夏听了还是没有说话，愣愣的坐在那里。二娘也没说话，就上炕躺下了。
半天了，夏才走过去坐在炕沿上给二娘说：“妈，我想了一下，彩虹今天这样对玉儿说话，这都是我的错。你以前总说我喜欢和丫头们玩不好，我还不以为然，总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天彩虹用这种口气和玉儿说话，我心里很难过。以前总觉得她很聪明，和其他几个大丫头有那么一点儿不一样，我还对她另眼相看。可她今天能这样对玉儿说话，我对她有些担心。”
二娘坐起来对夏说：“你才知道这样做不对？从你十二三岁起，我就一直告诫你，可你就是听不进去，现在明白了有什么用？”二娘看了看夏，又说：“你现在已是有家室的人了，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和丫头们打打闹闹的，知道了吗？”
夏点了点头。
二娘又说道：“这个丫头也大了，过几天我找个媒婆，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吧，再找几个年龄小点儿的。”
夏愣了一下，说：“妈妈，你要给她找婆家吗？”
“难道你还想把她留在家里吗？姑娘大了，就该出嫁了，让她们过自己的小日子去吧，你总不能使唤她一辈子，就你愿意，人家还不愿意呢，白白的耽误人家的孩子。你别说了，我自有分寸，你回你屋里去吧，我累了要躺一会儿。”
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