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二十九
七月初七到了，奶妈早早的就起来了。她轻手轻脚的把屋子收拾了一遍，看见孙少爷还在熟睡，就把自己平日闲时给孙少爷做的衣衫拿过来，坐在他的身边做起来了。想想自己来这个家有半年多了，这个家的好多事儿都让人不可思议。就拿这孩子来说吧，在老夫人哪儿住了有半个来月吧，老夫人总说人来人往的不方便，就让人在右跨院里腾出两间屋子，收拾得很讲究也很舒适，自己就抱着孙少爷搬过来了。老夫人叮咛了好几遍，不许随便带孩子出来在内院走动，更不许带孩子走出内院门。如果家里有客人到来，也不许抱着孩子见客。早上太阳不出来不许出门，晚上太阳落山之前就要回到屋子里。这些怪异的举动让自己不知所从，更不敢带孙少爷随便出入，只好抱着他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
平日里，老夫人、少奶奶，还有丫头们经常过来坐坐，陪孙少爷玩玩，就是出门，也是在右跨院里走走。虽说老夫人经常让自己提上好多东西回家看看婆母和儿子，可都是早去早回，不许在家过夜。说来也很奇怪，这孩子就是有点儿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他好像也不喜欢出门，喜欢待在屋里面玩。大少爷还给了自己一本《千字文》，说是在孙少爷醒时，念给他听。自己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给一个不满一岁的小孩子念书，自己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说来也很有趣，只要给他念书听，他就乖乖地坐在炕上。他虽说不会讲话，可看他听书的认真劲儿，是一般六七岁孩子不能比的。特别是大人们说话时，他总是静静地听着，从来不哭不闹，单凭这一点就让自己很吃惊。自己也见过好多小孩子，可从来没见过这么聪明过人的。私下里问过老夫人，也问过少奶奶，她们的回答几乎都一样，都说小孩子要从小就给他不厌其烦的灌输，就会变聪明的。话是没错，可这也太小了吧。
奶妈一个人坐在炕上静静的想着这些莫名其妙的事儿，只顾低头做针线，也没注意七夕什么时候醒了，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她。奶妈看见了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笑着给七夕穿衣衫，嘴里还说道：“孙少爷，你醒了怎不吭气呀？我还以为你睡着呢。孙少爷起床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呢，过了今天你就一岁了。来，过来，穿上我给你做的新衣衫，洗洗脸，再洗洗手，等一会儿我们就吃饭了，让你奶奶好好看看，七夕今天有好乖。”奶妈一边说一边给七夕穿衣衫。七夕笑嘻嘻的看着奶妈，用他那胖乎乎的小手一直拉扯着奶妈的头发，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奶妈给七夕穿戴好了，把他放在炕中间，说道：“乖乖的坐着，我端盆水去。”
说完正要出去，紫烟笑盈盈的端着一盆水进来了，说道：“丁嫂，你不用去了，我闲着也没事干，刚巧从门前过，听见你和孙少爷起来了，就给你送水来了，顺便也和孙少爷玩玩。”紫烟把水放在八仙桌上，过来抱起七夕，在七夕的脸上亲了一下，笑着说道：“七夕少爷，还记得我吗？你看看你的小脸多脏呀，我来给你洗洗。”说着想把七夕放在八仙桌上，可七夕抓住她的衣服不松开。
奶妈过来笑着说道：“紫烟姑娘，孙少爷可喜欢你了，看他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这么多姑娘每天都过来陪他玩，他有时候连个笑脸都不给，唯独对你不同。你每次过来，他都是这样紧紧地抓住你的衣服。”
紫烟笑着说：“是啊，也许是他生下来一个月后就病了，我每天都抱着他，抱了几个月哩。所以，他才这样喜欢我。”
“哦，是这样啊？难怪了。”奶妈说着停了一下，又说道：“紫烟姑娘，我想问你一件事儿。”
紫烟笑着点了点头。
“紫烟姑娘，你知道吗？孙少爷他不喜欢爬在窗台上，一般小孩子在学走路的时候都喜欢爬在窗台上向外看的，可他不愿意。我有时候有意让他靠在窗台上，他都是很不耐烦的坐下来，还用那种怪怪的眼神看着我，弄得我心里直发毛。可有时在我不经意的时候，他自己又爬到窗台上向外张望，脸上的表情好像很痛苦，有时还哭呢，吓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能不能对老夫人讲？紫烟姑娘，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是病了，还是怎么了？有两个月了吧，他一直这样，我心里很害怕，你看要不要给老夫人说呢？”
紫烟听了奶妈的叙述，忙把七夕抱在光线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然后对奶妈说：“丁嫂，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呀，我看他什么都挺好的哩。”
七夕也许被紫烟看烦了，他趁紫烟不注意时，在紫烟的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咧着嘴咯咯了。
紫烟被七夕咬了一下，痛的哇哇地大叫。
奶妈忙从紫烟手里接过七夕，一手又拉开紫烟的衣服看了一眼，笑着说道：“紫烟姑娘，你一定是手指把他哪里弄痛了，他才咬你的。你看你肩膀上有几个清晰的牙印哩，不过没咬破皮，不要紧的，揉揉就好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抱着七夕坐到炕沿上，说：“紫烟姑娘，我给你说得怎样，他小小年纪一定能听懂我们俩在说什么哩，他虽然口不能说，可心里才明白哩，你说呢？”
紫烟被奶妈这么一提醒，心里长期以来的疑团全都解开了。她也顾不得肩膀痛了，走过去从奶妈手中又接过七夕，坐在椅子上，仔细的盯着七夕看。七夕也目不转睛的看着紫烟。最后紫烟笑了，抱起七夕把他紧紧地拥在怀中。“丁嫂，你放心，小少爷没什么毛病，只是比较聪明而已。丁嫂，你看我们俩只顾说话，把吃饭差点都给忘了，孙少爷一定是饿了才咬我的，他可能嫌我来唠唠叨叨的说个没完没了，生气了才这样的。”
奶妈点点头，说：“是时候了，也不知道今天是在一起吃呢，还是分开吃。”
两个人正说着，就听见彩虹在窗外喊叫：“丁嫂，丁嫂，你给孙少爷收拾好了吗？老夫人让你带他过去吃饭哩。”
彩虹说着就掀起门帘走了进来，她看见紫烟抱着七夕站在地上，就忙笑着说道：“紫烟姑娘也在这里呀，你这么早就过来看孙少爷了，我还以为我最早呢。”
紫烟抱着七夕边向外走边对彩虹说道：“我早晨起来经过这里，听见丁嫂说话，就进来了。”三人说笑着抱着七夕来到二娘的屋里。
春昨天下午也赶回来了，现在正和二娘坐着说话呢，梅也在场。只有夏一家三口姗姗来迟。张妈忙张罗着让丫头们摆饭菜，其实早饭也很简单，就几个素菜、稀饭和馒头，只是梅的面前多了一小碗菊花粥和一小碟酸菜。奶妈和七夕单独在另外一张小桌上用餐。
吃过早饭，夏和几个丫头正在二娘的炕上摆放各种小玩意，七娘在院子里说话了：“二嫂，你们一家人忙什么呀？我过来串串门儿。”说着就见杏儿打起门帘，七娘笑呵呵的进来了，杏儿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包袱。
二娘坐在炕上用手拍了拍炕头，笑着说道：“他七娘你过来了，快炕上坐，我正想着饭后让孩子们去请你呢，没想到你自己过来了。”
春和梅几个人也上前和七娘问了好。
七娘笑着坐在二娘对面，说：“二嫂，我是闻着你们家的香气过来的。今天是七夕节，也是你孙子的生日，我当然要过来的。”说着，七娘转过身来让杏儿把包袱打开给二娘看。
杏儿笑嘻嘻地说道：“二老夫人，这是我家老夫人亲子夕少爷做的衣服，手工可好了。”
二娘从杏儿手里接过包袱，仔细的翻地看了看，笑着说道：“他七娘，你的手意还是不减当年呀，做的还是这么好。我可不行了，眼睛也花了，做出来的东西还不如夏呢。”
七娘看见炕上摆放了好多小玩艺，笑着说道：“不用让七夕抓，我就知道他以后准喜欢读书，是个人物。不信吗？”
夏忙从奶妈手里接过七夕，把他抱过去放在炕中央，笑着说道：“七夕，快看看，你喜欢什么就拿什么呀。”大家闻声呼啦啦一下子都围了过来。
只见七夕拿起来这个看看，又拿起来那个瞧瞧，手里拿了好几样东西，有布条，小刀，毛笔，还有银钗，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七夕，他拿起来愣了一会儿，又全都放下了。又拿起了几朵花和一本书，最后又爬过来抓起七娘刚拿过来的包袱，扒拉开来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金锁，放在眼前看了一下，又放下了，爬过来怔怔地看着满炕的东西，好像在思索着该拿什么东西好呢……
彩虹着急的喊道：“孙少爷，快抓呀，这满炕的小玩意，就没有你喜欢的？”
夏笑着推了一下彩虹，说道：“你急什么，又不是你在抓，不要吓着他，让他想想看。”只见七夕在那么多的东西里面，又慢慢的拿起了小刀和书，爬到窗台上玩了起来。
七娘看见了忙笑着对二娘说道：“二嫂，我没说错吧，你孙子不但喜欢读书，还喜欢武枪弄刀哩。他呀，小小年龄就这么聪明，日后定会有大的出息。”
梅和春听了七娘的话，高兴地笑了。
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的雪儿这才逮住了个说话的机会了：“七娘，这挺好玩哩，我也见过这个场面。我大姐的儿子也是这样过生日的，你们猜他抓了个什么？说出来你们一定觉得可笑哩。”雪儿说着又停下来看了一眼二娘。
二娘笑着问道：“说呀，你小外甥抓了什么，你说话就一口气说完，别说半句留半句的，让人听着怪吃力的。”
雪儿不好意思地笑了，接着说道：“我姐夫在他面前放了好多东西，他什么都没看上，最后从一个丫头手里拿了一根葱，我姐夫他父亲一把从孩子的手里夺过来，说这不算，让重新来，结果他又抓了一个萝卜，把我姐夫他父亲气得直叹气哩，我也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七娘，母亲，孩子抓什么东西，能说明他这一生吗？”
七娘哈哈一笑，说道：“这是哄孩子玩的，你不要相信，都是女人们闲着没事干，用这个来解闷的，也没什么意思。”
梅走过来拍着雪儿的肩膀说：“你真是个孩子，对什么都那么相信。”
二娘让奶妈抱着七夕回屋里去了，梅也说她有些累了想躺一会儿，也走了。其他人坐在一起东拉西扯的说了半天。不知不觉又该吃晌午饭了，丫头们过来问二娘在哪里吃。
二娘笑着对七娘说：“就在我屋里吧，都是自家些孩子，也没外人，你让杏儿过去把秋家的也叫过来，一起吃吧？也没特意做什么，都是一些家常菜，难得今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团圆饭，也算是给孙子过生日了。”
七娘摇摇手说道：“不用了，秋家三口人吃过早饭走他岳父家里去了，今天是他岳父的生日，送走他们我才过来的。就在你这里吃吧，随便些，我也这样想，小孩子嘛，只要健健康康的，比我们吃什么山珍海味都强。”
二娘小声对七娘说道：“他七娘，吃过饭我还有点小事儿想托付给你呢。”
七娘笑着问道：“什么事呀，二嫂，看你神神秘秘的，说的我心直痒痒。”
二娘大声咳嗽了一下，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现在就要吃饭了，吃完饭了我告诉你。”她又转过来对彩虹和云儿说道：“你们两个去请大少奶奶下来吃饭，再让丁嫂把我孙子给我抱过来。”
不大一会儿工夫，饭菜摆上了桌子。梅和七夕也过来了，春和夏招呼着大家上坐。玉儿今天显了一下手艺，给大家包了些鸡丝馄饨和饺子。雪儿也显露了一下自己的拿手厨艺，蒸了些小动物馒头。彩虹也给每人做了一碗臊子面，还特地给七夕做了一小碗长寿面。磬儿也做了一大盘千层饼。张妈还做了几个拿手的小菜，大家坐在一起边吃饭边说话。
七娘每样都只吃了几口，笑着说道：“二嫂啊，没想到你家还真是卧虎藏龙呢，每个人的手艺都这样好，我今天可要好好的尝尝了。两个新媳妇的手艺很好，磬儿的千层饼做的也不错，彩虹的长面做的也不赖。二嫂，你家这两个丫头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你如果舍得，我给作媒怎样？”
二娘停下筷子，笑着说道：“那好呀，我正求之不得呢。你看上哪个丫头了，你要打听清楚了，可别坑了我的孩子们。哈哈……”二娘停了一下，又说道：“其实我想吃过饭后，才给你说这事儿呢。”
七娘笑着说道：“二嫂，看你说的，咱们俩谁跟谁呀，你的孩子不也就是我的孩子嘛，我能不尽心？二嫂，你想先出嫁哪个？”
二娘想了一下，说道：“就彩虹和磬儿两个大点，你先看看，有适合那个就先出嫁那个，没什么先不先的。”
梅看着玉儿好久了，纳闷的小声问道：“玉儿，饭菜不合你的胃口吗？我看你什么也没吃，怎么了，身子不舒服呀？喝点汤吧，要不吃完饭，让二弟支个人去请个先生来看看？”
玉儿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是怎么了，总感觉胸口堵得，一点胃口也没有，晚上睡觉还流口水。可我觉得身子不疼不痒的，没什么不适呀，是不是哪天吃多了伤了脾胃，饿几顿就好了，不用请先生。”
二娘和七娘互相看了一眼，都笑了。
梅和春看见二位老人笑了，心里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春马上站起来说道：“我出去一下，大家先吃吧。”说着就出去了。
七娘笑呵呵的对玉儿说道：“傻孩子，你不会是有了吧，你想吃什么就告诉你婆婆呀，或者告诉张妈也行，千万不要不好意思开口。”
夏莫名其妙的问道：“玉儿有什么了？七娘，你说玉儿有什么了？”又忙拉起玉儿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说道：“嫂子，你们说玉儿有什么了？我看她哪里都挺好的呀。”
玉儿也一脸茫然地看着七娘。
梅笑着拉住玉儿的手说：“你们呀，真是两个孩子。玉儿，你要当妈妈了。二弟，你也要当父亲了。”
二娘看着玉儿窘迫的样子，高兴的笑了，说道：“玉儿，你过来我问你。”她见玉儿走近了，又说道：“玉儿，你不想吃饭几天了？不想吃饭怎么不早说呢，我昨天就看你吃饭时没动筷子，我也没多想，谁知你还真的有了，等会请小王先生过来看看。”
夏听说玉儿有身孕了，高兴得手都不知道放在哪儿好了，咧着个嘴一直傻笑。
雪儿也高兴地嚷着：“太好了，玉儿，你要做妈妈了，我们家今年要添两个新丁了。母亲，这可是个大喜事呀，我们可要好好的庆贺庆贺。”
七娘拍了拍二娘的大腿高兴的说道：“二嫂，你家今年可是喜事连连呀，说不定哪天雪儿再有了，你家明年可就热闹了，孙子满地跑。二嫂，你可是苦尽甘来了，以后就等着抱孙子享清福了。”
这顿饭就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饭后大家都各回各屋了，二娘就两个丫头的婚事，详细的和七娘说了一遍。七娘最后问道：“二嫂，紫烟姑娘是不是比这两个丫头还大点儿，你不准备把她嫁出去吗？”
二娘叹了一口气，说道：“唉，说的就是这个话。当初春成亲时，媳妇一定要用轿子把紫烟抬过来，我答应了，原以为春会喜欢的，可谁知道到现在也无动于衷，枉费了梅的一片苦心。你也知道春是一个既木讷，又清新寡欲的人，我想他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吧，所以才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紫烟是媳妇从娘家带来的，她不说什么，我也不好作主。他七娘，我的意思是先把这两个打发了，完事我再问问大媳妇，看看她对紫烟的事是怎么想的，再做定夺。”
七娘点了点头说道：“二嫂，这事儿如果两张皮就麻烦了，你这样考虑也很周到，还是先听听媳妇的意思。”七娘说着站起来：“二嫂，饭也吃了，天也黑了，我也该回家去了，出来一天了，家里只留下几个佣人看家，想必秋一家也该回来了。”
二娘忙说道：“急什么呀，你住的又不远，再坐会儿，你把那件事儿抓紧点，玉儿现在有了身孕了，也没个丫头使唤，这些丫头都是和她一前一后来的，姐妹关系也很好，她现在成了主人，反而不好支使她们。我想快点把她们两个嫁了，也好再聘几个小点儿的，你说呢？”
七娘忙点头说道：“说的就是，二嫂，不瞒你说，磬儿早就有人看上了，他拴宁表叔，你还记得吗？他在我跟前念叨过几次，说磬儿心灵手巧，聪慧端庄，你考虑一下，这事行吗？就是年龄大点，他表叔今年三十三岁了，二嫂，你是不是觉得有点大？要不，我就再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合适一点的人家。”
二娘沉思了一下说道：“他表叔是个诚恳之人，就是年龄大了点儿，你再看看吧。”
七娘笑着说道：“二嫂，你也太小心了，你把她们看成是自己的孩子来养，处处迁就着她们，她们未必知道你的好心。”
二娘笑着回答道：“唉，你也知道我的为人，凡事都求个心安理得，绝不作违背良心的事。你想想看，她们的父母把自己的亲生女儿交到我的手上，那就说明人家父母看重咱们，我能不尽心吗？再说了，她们小小年纪就出来做事，也怪可怜的，我这个人心软，一生也没养个女儿，我就把她们权当我的女儿来了。呵呵……有时候，难免给她们惯些坏毛病，这也没什么呀，出嫁了就会好的。其实她们心地都很善良，小孩子嘛，也难免娇气些，这也没什么大碍，你说呢？”
七娘也笑着说：“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你也惯的太过分了些，我可做不到。好了，我一定托人给你办好这件事，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