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 机器翻译研究的应用语言学归属

2.1.1 机器翻译研究的应用语言学归属

机器翻译正式诞生于1949年。在20世纪50年代,人们的研究重点大多集中在电子工程和数学问题上,而对于所涉及的语言现象往往采取了一种简单化的处理态度,结果导致译文的可读性很差,难以付诸实用(冯志伟,2004:15)。

Halliday认为相关的工程问题和数学问题固然重要,但是机器翻译的中心问题却是语言问题,即语言的描写与对比(Halliday和Webster,2007:21)。他阐述了语言学与机器翻译之间的关系,指出了其他学科在语言研究方面所存在的种种问题:

(1)语言学的理论指导作用。语言学是一门以一种有用的、有效的方式来解释语言现象的科学。它具有学科独立性和自主性,有关理论范畴和研究方法并非源自其他学科,而是扎根于语言本身。语言学体系结构完整,包含普通语言学和应用语言学两个基本的组成部分。其中,与机器翻译密切相关的理论方法是描写语言学和对比描写语言学。前者是一种普通语言学,研究语言的结构模式和工作方式。后者属于应用语言学,运用有关理论方法在不同语言之间开展对比分析(ibid.:20-21)。

(2)其他学科语言观的局限性。Halliday认为语言学与其他学科在语言研究的立场上存在差别:语言学旨在认识语言本身,而其他学科则试图借助语言的研究来了解其他事物。因此,这会导致两者的语言观存在一定的冲突(ibid.:21)。

他着重批评了如下两个基于密码学和数理逻辑的语言观,认为它们没有正确揭示语言的内、外部联系,因此错误地表示了语言在社会活动语境中所起的作用:

第一个观点是“语言是一种密码”。Warren Weaver在《翻译》备忘录中提出了一个著名的观点,认为机器翻译类似于解密的过程:“当我阅读一篇用俄文写的文章的时候,我可以说,这篇文章实际上是用英语写的,只不过它是用另外一种奇怪的符号编了码而已,当我在阅读时,我是在进行解码。”(冯志伟,2004:14)

而Halliday认为这个类比并不恰当。他提出了两点理由:①密码意味着密码和所代表的信息是两个不同的实体,它们之间应该存在着系统的对应关系。但是,语言中密码和信息是一回事,不能彼此分开。②语言中语义和形式之分并不等同于密码与信息。语义不能独立于语言材料而存在,人们必须通过语篇才能加以研究(Halliday和Webster,2007:22)。

第二个观点是“密码在本质上是二进制(binary)”。逻辑学上有两个真值——真和假,计算机运算中有两种进制——0和1,这促使了许多机器翻译专家采用二进制来描述语言的模型。

Halliday认为二进制并非描写语言的普遍法则。语法系统具有特殊性,原则上应该允许设置任何数量的选择项。此外,语言学中的标记理论不能为二进制提供强有力的理论支撑:并非所有的系统都包含一个非标记项。此外,还有一些系统中包含多个标记项(ibid.:22-23)。

基于上述多方面的考虑,Halliday明确主张将机器翻译归属于应用语言学的研究范畴。这种提法阐明了语言学理论对于机器翻译研究的指导作用,为机器翻译最终发展成为应用语言学的一个重要分支——机器应用语言学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刘涌泉、乔毅,1991: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