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混其酱
各混其酱

说到底,我们都是一群混酱的家伙。
假设人都是平等的,但混酱的手势和技术确有高下(甚至贵贱)之分。最近是大闸蟹旺季,全城上下一众嘴馋为食的看来都成了蟹痴,更有人标榜每次吃蟹都要大啖六至八只,有雌有雄,家里几乎要多买一个冰箱来储蟹,以便随时拿出来当零嘴。也有懒得自己动手的就坐在那里等着吃蟹菜,什么鲍参翅肚都跑出来与蟹黄蟹胶蟹粉相会,已经发展至匪夷所思的为创新而创新的哗众取宠的地步。当中一道最奢侈其实也是纯粹的传统吃法叫“秃黄油”,只取蟹黄与蟹胶,不加入任何蟹肉,稠稠黏黏的,油香四溢的,小小一盅拌饭拌面都是绝配,这说白了也是一种最原始最高贵的混酱。
入秋近冬,火锅的生意也该好起来,从广东的海鲜打边炉到北方的涮羊肉,最大的分别除了下锅的食材,就是那一碗蘸吃的调酱。吃海鲜的蘸酱简单得多,上好豉油加点煮熟的花生油(麻油也嫌味太呛),再加点新鲜辣椒丝,已经很能带出食材的鲜甜原味。涮羊肉的蘸酱花哨隆重得多,豉油、麻油、腐乳、南乳、蒜蓉、辣椒丝、韭菜汁、虾油、麻酱、大葱末……应有尽有,更有不知为什么打进一只生鸡蛋的,分明就是自信不足什么都贪都要的表现。
心血来潮跳到老远的南欧,来一点炒得焦香惹味的橄榄洋葱香草酱换换口味。怎知小助手迫不及待地入口一尝,咦,为什么味道竟有点像广东自家的梅菜?!
橄榄路上

时光倒流,回到1992年,那是西班牙南方城市塞维利亚举行世界博览会的年份。建筑师好友M年轻有为,负责设计新加坡国家主题馆,必须前往兴建中的地盘去监督一下。我好奇八卦,争取机会一同上路,从巴塞罗那一路驱车南下,途经古城托莱多、首都马德里以及深受伊斯兰文化及建筑风格影响的好些乡镇城堡宫殿,最后抵达塞维利亚,在满城橙树橙花飘香的三十七八度高温中,昏昏欲睡。还未睡醒便驱车上船横渡直布罗陀海峡前往另一个梦想的地方北非摩洛哥,放肆地在那几个古城的广场和大街小巷里钻来钻去,回想起来也真的是意气风发的一段快乐时光。
路上这些那些经验回忆琐碎众多,但说起来最夸张的是路上四人都不知吃了多少公斤橄榄。不知受了什么感召,那阵子超级“爱国”,爱的是西班牙国产的橄榄——油浸的、水浸的、原味的、调味的,青的、黑的,有核的、去核的以及去核后嵌进各种果仁、辣椒甚至咸鱼的。然而大家最爱吃的还是去核的水浸黑橄榄,人手一袋在车上当零嘴,吃光了半路中途随便找个小镇上的杂货店马上补充,一路吃下去吃得不亦乐乎。最终回忆里不怎么记得起一路吃了什么其他美味,都给这黑黑的橄榄抢了风头。

材料(两人份)
·水浸黑橄榄(去核) 二十粒
·洋葱 一个
·蒜头 一球
·百里香草(thyme) 一束
·橄榄油 适量
·原糖 两大匙
·白葡萄酒 适量
·松饼 四个
按部就班

1.先将蒜头去衣切碎。(三分钟)

2.洋葱去衣切细粒。(三分钟)

3.黑橄榄切碎。(两分钟)

4.百里香草去茎,取嫩叶片备用。(一分钟)

5.起油锅把蒜头和洋葱炒至黏软微焦。(四分钟)

6.把黑橄榄一并放进锅中炒匀。(一分钟)

7.浇进白葡萄酒添香。(半分钟)

8.放入原糖调味。(半分钟)

9.加入百里香草炒匀提味。(一分钟)

10.切开松饼放上橄榄洋葱酱,南欧风味尽显!(一分钟)
冷热小知识
百里香(thyme)一字来自希腊文。古代希腊人在火祭时便以百里香来熏香,所以thyme与“烟”和“神灵”源出同一字根。百里香在欧洲很早就被用在烹调料理中,而百里香油更早就用在护肤乳液和漱口水中,帮助抗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