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极人臣

位极人臣

李斯也得到了重用,升官到廷尉[4]的职位。在其后的二十多年中,秦国通过战争,逐一吞并六国,终于统一了天下。

秦国统一天下后,便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秦王政称帝,自称“皇帝”,委任李斯为丞相。他下令铲平了各国郡县的城墙,销毁了武器,表示永远不再使用。他废除了分封的制度,不再把国土分封给任何人,即使皇帝的儿子、兄弟也不例外,更不把有功的臣子封为诸侯,想要通过这些措施使国家永远免于战患。

国家太平,天下无事。

有一天,秦始皇在咸阳宫宴请群臣。这时,博士仆射[5]周青臣等人开始歌颂秦始皇的丰功伟绩。齐人淳(chún)于越有些看不下去。

他便劝谏秦始皇:“我听说,商代和周代能够延续一千多年,是因为他们把自己的子弟和功臣都分封出去来辅佐自己。现在陛下您虽然统一了天下,可是您的子孙却还是平民,要是发生臣子谋逆的事,又没有辅政的大臣,该如何相互救助呢?不向古人学习而能长治久安的国家,我可没听说过。现在周青臣等人又在您跟前阿谀奉承,加重您的过错,他们不是忠臣!”

秦始皇受到了触动,便让丞相李斯来处理这件事。李斯却认为淳于越的想法很荒谬,不接受他的建议。

而且,他还上书秦始皇:“以前天下分裂,诸侯纷争,人们便赞美古代,而否定当代,用不实的话来扰乱实际情况,都觉得自己一派的人说得对,而否定朝廷颁布的法律制度。现在陛下您统一了天下,分清了是非黑白,全天下的人都以您为至尊。而人们却还和朝廷作对,街谈巷议,诽谤朝政,如果您放任这种情况而不加以禁止的话,恐怕他们会结党营私。因此,臣请求陛下下令将人们所收藏的《诗》《书》以及诸子百家的著作,一概封杀。诏令他们在三十天内必须清理干净,敢不服从诏令的就罚他们去做苦役。只准许他们留下有关医药、占卜、种植等类的书籍。如果有谁想学习朝廷的法令,就让官吏做他们的老师。”

秦始皇批准了李斯的建议。

于是,秦政府便下令没收了《诗》《书》以及诸子百家的所有著作,使人们只听从皇帝的诏令,而没有自己的思想,变得愚昧无知,让天下的人无法用古代的历史来批评现今的朝政。

秦始皇又开始修明法制,制定律令。他还统一了文字。他又在全国各地大兴土木,修建离宫别苑。之后,他便四处巡视,还平定了四方的少数民族叛乱。所有这一切,李斯都出了很多力。

没有谁能比得上他的功劳了,因此他的家族也由于他的发达而日渐隆盛。他的大儿子李由担任了三川[6]郡守。儿子们娶的都是秦朝的公主,女儿们嫁的都是秦朝的皇族子弟。大儿子李由请假回咸阳时,李斯在家中设下酒宴,文武百官们都前去敬酒祝贺。门前的车马数以千计。望着门前的车水马龙,李斯不禁感慨万千。

他长叹道:“哎呀!我听我的老师荀子说过‘事物不能太过繁盛’。我李斯原来只不过是上蔡的一介平民,街巷里的小百姓,皇帝其实是误解了,没有看清我是才能低下的,才把我这样的人提拔到这样高的地位。现如今做臣子的没有人比我的职位更高的了,可以说我的富贵荣华到了极点了。然而事物发展到极限就会衰落,我真不知道未来是什么在等着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