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本章故事梗概：土匪大拇指芒儿给黑娃讲述沦为土匪的缘由，他与小翠的相爱不得反遭小人妒忌和陷害，因此杀了仇人而亡命。他与黑娃筹划着如何将队伍扩大。

● 土匪大拇指的身世描述在全书中是一个与基本情节无关的插曲，而且长达一万余字，也许作者在创作积累中搜集到某些相关的故事，创作中不舍得割爱，其实它跟全书之间没有大的关系，只是交代大拇指成为土匪的历史原因和心理变化，这与本书的主旨是游离的，况且大拇指之人在小说中也并不重要，若要说他是为了坚定黑娃从匪的决心，似乎说服力也有限，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一万多字都显得太长，值得斟酌。

就这个故事本身而言，其实也不是一个很动人的故事，而且也有点老套，或者说基本还只是一个停留在《故事会》水平上的故事，除了情节上有一些戏剧冲突以外，其意义内涵并不独特和深刻。二师兄和杂货铺一家坑人在前、郑芒儿报复于后，做下一桩杀人放火的大案以后，改名换姓出家做了和尚，之后又做了土匪。总体来说这是一个悲剧，造成悲剧的原因：一是小翠和芒儿的自由恋爱生不逢时；二是老木匠对世道人心理解的迟钝；三是小人的歹毒阴险；四是芒儿的冲动复仇。悲剧死了不少人，其实哪一个本都不该遭此不幸。小翠对芒儿的主动示好，体现了她对自由恋爱的向往，她对父亲老木匠说出事情的原委，希望能趁早了结与杂货铺的婚约，也是基于这一点，所以小翠身上多少有些亮点。但老木匠的迂执与二师兄及杂货铺家人的阴险将小翠送入了绝境；芒儿对二师兄和杂货铺一家的报复虽然过于凶狠，按今天的话来说就是“法理不容”，但在当时的环境下，他确实也没有更好、更切实的泄恨手段，拿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旁人净给咱造难受叫人活得不痛快，逼得你没法忍受就反过手也给他造难受事，把不痛快也扔到他头上，咱就气解了痛快了”。这种狭隘的报复心理显然无益于社会问题的根本解决，关键是并没有刻画出人性的深度，只是呈现了满足自己一时之快的冲动，其后果就是让自己在社会上彻底被边缘化和极端化，这也是他后来成为土匪的原因。面对这个有一定素材基础的故事，作者在人性上并没有开掘出独特的内容出来，故事的两个主要人物小翠和芒儿只活在这一个与全书关系不大的孤立的故事里，而且多少有些偶然性的味道，并没有融入整个小说。芒儿后来成了三官庙的和尚和土匪里的大拇指，还有一些交代，但所起作用属于情节上的需要，没有成为堪称独立的形象。他的一番说辞对安抚黑娃的情绪似乎发生了一点作用，就是世道难料，做个土匪倒不乏自在，但也仅此而已，毕竟黑娃的遭遇与他还是有所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