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易参同契卷下
长生阴真人注
惟昔圣贤,怀玄抱真。服食九鼎,化洽无形。含精养神,通德三元。精液凑理,筋骨致坚。众邪辟除,正气常存。累积长久,变形而仙。
圣贤为黄帝,铸九鼎于荆山而得道。其一曰天光鼎,二曰地光鼎,三曰人光鼎,四曰日光鼎,五曰月光鼎,六曰星光鼎,七曰风光鼎,八曰音光鼎,九曰灵光鼎。三元者,气之本。正气者,道之宗。若欲白日升天,必成仙道,神丹之外,徒竭精神也。
忧悯后生,好道之伦。随傍风采,指画古文。著为图籍,开示后昆。露见枝条,隐藏本根。托号诸石,覆谬众文。
魏公忧其后生之徒,撰《五相类》以明其道,故引诸石,兼书乱辞,使智者用心辩其真伪也。
学者得之,韫椟诸身。子继父业,孙踵祖先。传世迷惑,竟无见闻。
若非通炉火之道,穷乾坤之源,百代犹不可知,况乎子孙矣?
使宦者不仕,农夫失芸,商人弃货,志士家贫。
不知至道,空竭货财,如此之流,可为愚痴矣。
吾甚伤之,定录此篇。
魏公伤之,阐斯文也。
字约易思,事省不烦。
四卦五神,真为省学约文。
披列枝条,实核可观。
披寻药物,真实不虚。
分两有数,因而相循。故为乱辞,孔窍其门。智者审思,用意参焉。
金水斤两,依爻象以取定。其余杂数说,并是乱辞,智者参详自知的审也。
法象莫大乎天地兮,玄沟数万里。
取象于天,取法于地,天地虽远,感而遂通也。
河鼓临星纪兮,人民皆惊骇。
河鼓一星主兵。纪星在北斗傍。河鼓临北斗,则天下兵起,是以人民惊骇也。
晷景忘前却兮,九年被凶咎。皇上亲览视兮,王者退自改。
此喻用火。九者,阳之极数。皇上,土地也。王,金也。火之至极,则土能镇之,使金退而改过。改过者,谓水逃逸也。
关键有低昂兮,同气而奔走。
关键,谓固济不坚,则水随火气而奔走。
江淮之枯竭兮,水流注于海。
河海纵枯竭,器上之水恒流也。
天地之雄雌兮,徘徊子与午。
雄雌者,阴阳二气。阳生于子,阴生于午。循环徘徊,不离子午。阴阳,水火也。金水得水火之气,亦不越于南北矣。
寅申阴阳之祖兮,出入终复始。循斗而招摇兮,执衡定元纪。
寅辰,曰吕申。建寅之月,阳气大申,故言吕申。申神,曰武德。建申之月,万物欲死,荠麦生,故曰武德,以为正当六三含章可贞之位。阴阳者,水火也。金水得水火之气,随斗而转。衡星主水,谓金执水,而定其元之纲纪。
升熬于甑山兮,炎火张设下。
谓器象甑山。炎火设下,周武之时也。
白虎倡导前兮,苍液和于后。朱雀翱翔戏兮,飞扬色五彩。
四神在外,土居其中,是为五色。
遭遇网罗施兮,压之不得举。
四神及土共为罗网,镇压于炉器,令水不得飞也。
谑谑声甚悲兮,婴儿之慕母。颠倒就汤镬兮,摧折伤毛羽。漏刻未过半兮,鱼鳞狎猎起。五色象玄耀兮,变化无常主。潏潏鼎沸驰兮,暴涌不休止。接连重叠累兮,犬牙相错距。形如仲冬冰兮,阑干吐钟乳。崔嵬以杂厕兮,累积相支拄。
此皆水为火逼,变化无常。或作婴儿之声,终日号而不嗄;或为暴涌之势,昼夜沸而不休。象鸟摧折其毛羽,如龙鼓怒鳞甲。既类钟乳,又似坚冰。崔嵬嵯峨,积叠枝拄。有四神之卫,畜五星之光。其状难名,约文申义而已。
阴阳得其配兮,淡薄而相守。
金水为偶,守道器中。
青龙处房六兮,春华震东卯。
房六星,东方之宿。青龙,木也。二月建卯,春华火动之时也。
白虎在昴七兮,秋芒兑西酉。
昴七星,西方之宿。白虎,金也。八月建酉,兑金火盛之时。当是时也,纯阴用事。阴既用事,金水俱凝结也。
朱鸟在张二兮,正阳离南午。
火,数二。朱鸟,火之精。正阳离南午,谓阳没复阴生也。
三者俱来朝兮,家属为亲侣。
三为青龙、白虎、朱雀。青龙者木,白虎者金,朱雀者火,三物相亲,同为伴侣也。
本之但二物兮,末之为三五。三五之与一兮,都集应二所。
二物为金、水,三为水、火、土。土之数五,水之数一,火数二。二与一为三,即是三五也。一者是器中之水,二即金水之谓。集会器中,唯此三物耳。
洽之如上科兮,日数亦取甫。
捣治之法,文武火候,一如上经文,不再说。
先白而后黄兮,赤黑达表里。
金水相和,状貌如此。
名曰第一鼎兮,食如大稻米。
即黄帝第一鼎也。日食稻米,三年成道。
自然之所为兮,非有邪伪道。
禀自然而为,非邪伪之道能致也。
若山泽气相蒸兮,兴云为风雨。泥竭遂成尘兮,火灭化为土。若蘗以染黄兮,似蓝成绿组。皮革煮成胶兮,麴孽化为酒。同类易施功兮,非种难为巧。
以汞投铅,黄芽自出。以芽投汞,还丹自成,是其种也。取诸石药,使水为金,非类不同,徒施功巧,终无成之也。
唯斯之妙术兮,审谛不诳语。传于亿后代兮,昭然如可考。
魏公恐后人不信,重此自明也。
焕若星经汉兮,昺如水带海。
星入汉中,焕然明白。水流潮海,心景之光。言水之得金,状貌如斯也。
思之务令熟兮,反覆视上下。千周灿灿兮,万遍将可睹。神明或告人兮,魂灵乍自悟。操端索其绪兮,必得其门户。天道无适莫兮,常传于贤者。
皇天无亲,唯德是辅。至诚不歇,神必自来。神衣白衣,循上从下。
《参同契》者,敷陈梗概。不能纯一,泛滥而说。纤微未备,阔略仿佛。今更撰录,补塞遗脱。润色幽深,钩援相连。旨意等齐,所趋不悖。故复作此,命《五相类》,则大《易》之情性尽矣,各如其度。
古人则辞寡意深,今人乃辞多而义寡。魏公恐学者难悟,故润色于其中,更撰《五相类》以证其《易》道。《五相类》者,以五行相类也。
黄老用究,较而可御。炉火之事,真有所据。
中央黄老君,自然之术。炉火象自然以为之,岂无据?以真言之,黄老是土,土镇压水,不能飞耳。
三道由一,俱出径路。
三道,谓金、水、火。五行相生,皆从一起,故云由其径路耳。
枝茎华叶,果实垂布。正在根株,不失其素。诚心所言,审而不误。
根株者,金水也。其余杂说,尽是枝条华叶,不足取也。
象彼仲冬节,竹木皆摧伤。佐阳诘贾旅,人君深自藏。
冬至之日,阴气伤物,先王以是日闭关,商旅不行,顺候也。仲冬,谓十一月也。
象时顺令节,闭口不用谈。
以土实器,不使开张。
天道甚浩广,太玄无形容。虚空不可睹,匡郭以消亡。
太玄虚寂,不得见其形容。中为郭,消亡而凝结。太玄虚寂,即是寥廓虚无。
郭消亡,即是金水之谓也。
谬误失事绪,言迟自败伤。
谬误之中,即失金水之事绪也。
别序斯四象,以晓后生盲。
四象,谓乾、坤、坎、离,亦谓之金、木、水、火四象也。
鲁国鄙夫,幽谷朽生。挟怀朴素,不乐欢荣。栖迟僻陋,忽略利名。执守恬淡,希时安平。
乃谓北海徐从事。《参同契》起于徐公之作矣。
晏然闲居,乃撰斯文。
即魏公自谓也。
歌咏大《易》,三圣遗言。
大《易》,言《易》道。三圣,谓伏羲、文王、孔子也。
察其所趋,一统共论。
三圣定《易》道,更无差别也。
务在顺理,宣耀精神。神化流通。四海和平。
阴阳不测之谓神。阴阳调和,四海自然清。
表以为历,万世可循。序以御政,行之不烦。
魏公润色之后,则可循而行之。
引内养性,黄老自然。含德之厚,归根反元。
黄老有自然之术,即道之本元,亦道之源也。黄土不动,可谓自然也。
近在我形,不离己身。
我形,谓金。金之不离己身也。
抱一毋舍,可以长存。
一者,水也。金抱于水,故得长生,是为毋舍也。
挺除武都,五石弃捐。
雄黄出武都山。五石,谓云母、礜石、磁、硫、雄黄之类,须弃之,即还丹自然成。
审用成物,世俗所珍。罗列三条,枝茎相连。
三条,谓金、水、火。唯此三物,共成还丹。既成,则世俗之人乃为珍宝。
俱出异名,皆由一门。
三物异名甚多,由乎一门而出。智者详之,终自悟也。
非徒累句,谐偶斯文。
撰此本为还丹,岂徒累其文句。
殆有其真,砾硌可观。
此文砾硌,理甚可观。
使余敷伪,披却赘愆。
是文字令妙理之纷,敷去赘愆,使不见有谓之辞。
命《参同契》,唯览其端。辞寡意大,后嗣宜遵。
辞寡而意大,言微而旨深。学道之人,宜其遵奉也。
委时去世,依托丘山。循游寥廓,与鬼为邻。
虞翻以为委边着鬼是魏字,斯得与鬼。不然,其悟道之后,何得与鬼为邻行耳?
化形而亡,沦寂无声。
魏公初服丹时,化形而亡。亡后,乃与鸡犬同仙矣。
百代一下,遨游人间。
仙人百代一下,游于人间。
陈敷羽翮,东西奔倾。
羽化之后,随意东西。
汤遭厄际,水旱隔并。柯叶萎黄,失其华荣。
谓水厄火,如汤逢旱也。
吉人相乘,安隐长生。
吉人学道者,负荷此法而为还丹,必得长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