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篇

下篇

惟昔圣贤,怀玄抱真。服炼九鼎,化迹隐沦。含精养神,通德三元。精液凑理,筋骨致坚。众邪辟除,正气常存。累积长久,变形而仙。忧悯后生,好道之伦。随傍风采,指画古文。著为图籍,开示后昆。露见枝条,隐藏本根。托号诸石,覆冒众文。学者得之,韫椟终身。子继父业,孙踵祖先。传世迷惑,竟无见闻。遂使宦者不遂,农夫失芸,商人弃货,志士家贫。吾甚伤之,定录斯文。字约易思,事省不烦。披列其条,实核可观。分两有数,因而相循。故为乱辞,孔窍其门。智者审思,以意参焉。

言昔之仙者著书示人,而不明言其事,托名诸石为身内阴阳之号,故学者多失其指。今著此书,省约易晓,仍恐漏泄,故多谬乱之辞,而孔窍其门也。其下歌辞,又撮一书大指云。

按:乱辞,如《离骚》之乱曰也。下文可见。

法象莫大乎天地兮,玄沟数万里。河鼓临星纪兮,人民皆惊骇。晷景妄前却兮,九年被凶咎。皇上览视之兮,王者退自改。关键有低昂兮,害气遂奔走。江淮之枯竭兮,水流注于海。

此一节言水溢之咎。王者能自改,则害气息,而水土平矣。玄沟,盖谓天汉。河鼓,星名。星纪,丑位,未详其说。九年,谓洪水。关键低昂,谓阴阳升降也。害气,灾害之气,以人身取譬而言,亦为水火不既济之象。

朱子曰:玄沟、害气,恐未是说人身内事,方是设譬之辞。《王莽传》曰:害气将究矣。盖上文说洪水为灾,而王者能改,故害气去而洪水平也。害,讹作周,又讹作固,后人遂妄改为精,而增而字,皆非是。然因周字可见其为害字,盖篆、隶文皆相似也。

天地雌雄兮,徘徊子与午。寅申阴阳祖兮,出入复终始。循斗而招摇兮,执衡定元纪。升熬于甑山兮,炎火张设下。白虎倡导前兮,苍液和于后。

朱子曰:虎,一作礜,一作矾。按:三字皆假名,但下句云苍液,即此合作礜与矾;而前有礜磁之文,即作礜为得。然下句又云朱鸟及再列三兽之名位,则此当为虎,而液亦当为龙矣。倡导前,即前所谓熬枢。下文云和于后,即此。似皆指有情之物,作龙虎为当也。此一节又是以火烹水,以水灭火,金水相合,复还本初之意。

朱鸟翱翔戏兮,飞扬色五采。遭遇网罗施兮,压止不得举。嗷嗷声甚悲兮,如婴儿慕母。颠倒就汤镬兮,摧折伤毛羽。漏刻未过半兮,龙鳞狎猎起。五色象炫耀兮,变化无常主。潏潏鼎沸驰兮,暴涌不休止。杂遝重叠累兮,犬牙相错拒。形如仲冬冰兮,阑干吐钟乳。崔嵬以杂厕兮,兼积相支柱。阴阳得其配兮,淡泊自相守。青龙处房六兮,春华震东卯。白虎在昴七兮,秋芒兑西酉。朱雀在张二兮,正阳离南午。三者俱来朝兮,家属为亲侣。本之但二物兮,末乃为三五。三五并为一兮,都集归二所。治之如上科兮,日数亦取甫。先白而后黄兮,赤色通表里。名曰第一鼎兮,食如大黍米。

此复总言还丹之法,撮其精要。子午,谓乾坤。寅申,谓坎离。升熬,即所谓熬枢。伏蒸者,白虎金,青龙水,朱雀火,以金生水,水而灭火以成丹,其形如此,前所谓先液后凝,马齿阑干是也。嗷嗷声正悲,亦前所谓昼夜声正勤者。阴阳得配,淡泊相守,即所谓各守境隅,各自独居者。房,东方七宿之中。六,其度数也。昴七、张二,放此。二物,谓阴阳。三五,谓火、金、木皆禀土气也。并与一,详其文意,与似当作为。二所、取甫,皆未详其文义。

自然之所为兮,非有邪伪道。山泽气相蒸兮,兴云而为雨。泥竭乃成尘兮,火灭自为土。若蘗染为黄兮,似蓝成绿组。皮革煮为胶兮,麴蘖化为酒。同类易施功兮,非种难为巧。

譬上事。

惟斯之妙术兮,审谛不诳语。传于亿代后兮,昭然而可考。焕若星经汉兮,昺如水宗海。思之务令熟兮,反复视上下。千周灿彬彬兮,万遍将可睹。神明或告人兮,魂灵忽自悟。探端索其绪兮,必得其门户。天道无适莫兮,常传与贤者。

言其书指著明,学者但能读千周万遍,则当自晓悟,如神明告之也。董遇云:读书千遍,其义自见。又曰: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不通,鬼神将教之,非鬼神之力也,精神之极也。非妄语也。